看着在大箱子沉睡的人,落鸢突然发觉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明明就在眼前,仿佛却是在远方。轻轻撩动她的黑发,他觉得这两年就像个梦一醒就回忘记了所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做为妖,为什么要有这种感觉?
抓住脸上的手,藏月睁开眼说:“怎么了?”
“感觉你离我很远”
“为什么?”
“我是你的什么人?”直视着妖气的眼,落鸢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管家”
沉默,沉默得两人都很难受。
后面的车厢里,任吟忆默默的看着窗外,什么也没有对家人说就出来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样了?可是谁也比不上月姐姐重要,就算用上自己的生命也可以。
“任小姐,为什么你要跟着一起来?你应该知道庄主和少城主之间的关系,他们是水火不容的,你一个柔弱女子能做什么呢?”
“不知道?可是我只想跟你们一起走。”看着尚雅,吟忆小声的说;“就算月姐姐要我死,我也愿意。”
死也愿意!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女人总是牵动那么多人的心?到底还有谁?
死!哈哈哈,藏月在心里狂笑着。死,又能到什么呢?吟忆,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你还是放不下吗?
车,不快不慢的前行着,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林道上,一切都很安静,连一只鸟也看不到,想沉睡了一样。天渐渐变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车上的人都饿了,个个都望着零落鸢,希望他能想出好办法。
“零总管,为什么你不带厨子过来,难道你想饿死大伙吗?”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朱邪很是不高兴,懂得会发生这样的事的话就待在城里,让朱煌来好了。
“因为少城主说会有人手,所以就不带厨子,大家就自己想办法吧!”抱着藏月,落鸢依然笑得很暖和,气得朱邪直想掐他的脖子。
“我来吧!”挽起衣袖,吟忆独自上阵了。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小王爷,一个是护位,另一个是花魁,不用想都知道是一群没洗过碗筷的人,这本就是为自己留的活儿,
“太好了!吟忆,要是能娶像你这样的女人,那该有多好呀!一双漂亮的手,一定能煮出最好吃的佳肴来的。”双手抱住吟忆的腰,朱邪趁机将头枕在她的肩上。
“那个三皇子,你可不可以将你的手拿开?”僵硬的站着,吟忆觉得脸都红到耳根了,滚烫滚烫的。不舍的放开手,朱邪说,“那我来帮忙好不好?”
“不用了,您在一旁等着就可以了。”
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任吟忆的举止,尚雅觉得她和藏月之间的关系很深,可是城里却丛没有看到她们之间有来往。
“好了,煮好了,虽比不上千菜小姐做的好,大家还是将就一下吧!”擦了把汗,吟忆笑着端上饭菜。突然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用衣袖轻轻的拭擦脸上的汗水和灰尘。
“你看,擦一下就又漂亮了。来,我帮你夹菜。”笑嘻嘻的将菜夹进她的碗里,朱邪双眼都不离开她的身上。看着眼前笑嘻嘻的人,吟忆愣了好久,记不起这样的情景是什么时候了,那人也曾这样笑着为自己擦汗。摇了摇正在发愣的人,朱邪一脸沮丧的说,“吟忆,不喜欢我为你夹菜吗?”一张仿佛要哭的脸,吟忆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看着碗里的那一根菜,急忙解释到,“不是,不是这样的。”慌张的她,连手都不知道该什么放了。
“小邪,不要玩过火了。”看着喜欢捉弄人的朱邪,尚雅终于忍不住要说一句了。
“耶!小雅,你终于愿意和我说一句话了,我还以为这一路上都你会一直当个哑巴呢!”一把抱住尚雅的脖子,朱邪的笑容灿烂得像一朵花。
满脸怒火的坐着,某人的喋喋不休让尚雅再也忍不住了。
嘣,某人四脚趴在了一棵大树上,鼻子也流下了一条血迹,倒下时还不忘说,“小雅,你还是这么好玩。”
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晓回忍不住说:“爷,这会不会太过火了?”
伸手指着地上的人,一脸怒火的尚雅忍不住的大叫到,“你不知道这家伙多么的让人恼火,小时候不知道这家伙从那弄来了一大堆牛粪,弄成一包一包的,然后说让我看烟花,结果弄得了一身的牛粪。往我的书里放毛毛虫,往我喝的茶里放胭脂还说是花茶,往屋子里放蚊子还说帮我减肥,这家伙可是让人火大得很呢!歪点子多着呢!”
听他一说,所有人都笑了,这确实让人头疼得很。
“小雅,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趴在尚雅的身上,某人两眼泪汪汪的。
嘣,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大伙又笑了,这家伙还真是顽强得很,根本就不用操心。
虽然表面上开心的笑着,吟忆的眼睛却一直在看着不远处的藏月,似乎一点东西也没有吃,零总管一直站在一旁等候。
拿出怀里用纸袋装好的酸梅,落鸢将一粒伸到藏月的嘴边说;“月儿,这是你最喜欢吃酸梅。轻轻咬一口就会皱起小眉头,什么不开心的事在这一刻都会忘记的。”盯着酸梅,再看看一脸笑意的人,藏月也笑了,他还是这么温柔。
站了好久,等了好久,轮椅上的人终于睡着了。抱起睡着的人,落鸢不禁叹息,多么倔强的人,一点都不知道别人在担心自己。车厢里,木箱是特制的睡箱,为了不让她觉得不适而添加了香薰。紧盯熟睡的脸庞,落鸢低下头偷亲了一下,自修得人行以来,他怎么都没想就想来找这个让自己减少了两百年寂寞的女人,依稀记得她那时的眼神,妖气里带着一丝温柔,傲气得很呢!
绯红色的衣,黑色的长发,浑身散发强劲十足的妖气,连咧嘴的笑容都很有趣,而现在的她却不再记得了。交换的条件,早就想好了,只不过他觉得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他的条件是要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好,就算她不愿意他都会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山林里的夜静悄悄的,一只黑猫紧盯着马车里的人,幽蓝的眼睛散着冷冷的光,月光洒在她的身上,黑鹰也歪着头站在树梢。
“小黑,月在想什么?一刀杀了那家伙,带着王走不就行了嘛!”
“我说你就别多管闲事了,现在的月已经不是那时的月了,她已经累了,就让她自己结束这一切吧!”
黑猫和黑鹰在说话,而且还是没头没尾的。
呼吸,安稳的呼吸,看着入睡的大伙,吟忆悄悄的起身往树林里走去,来到
一棵大树前就消失了。
“接住”
接住迎面飞来的琴,吟忆的双手在抖动,这是传说中的千魂琴音,没得商量的余地了吗?就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吗?月姐姐,你变得不再像你了,这是我一手造成的结果,不该爱上那个人呀!
“月姐姐,只要它开出千朵花你就会答应我的一个条件是吗?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是的!只要你能感动那一千个灵魂,开出一千朵花,我就会答应你的任何一个条件,包括不杀那个男人。”
“好!”
丝毫没有犹豫的决定,她的身影一如从前一样坚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舞步,美丽的舞步,幽幽的琴声,旋转着的衣袖如漫天的飞花般美丽,悦耳的铃铛声在不断的舞动中响起。
嘣,琴插入了石头中,断了的琴弦飞扬在飞尘里。
谁也不可以阻挡我的路。
唧唧啾啾,唧唧啾啾,一只青色的鸟落在了尚雅的手上,食指轻点它的嘴,他才懒懒洋洋的起身,真是清爽的早上呀!
“小小雅,早上好呀!”一把抱住尚雅的腰,朱邪笑眯眯的说,“刚才零总管说了,今天到了镇上就可以坐船去水城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呆在小箱子里了。”
一拳毫不犹豫的打在某人的脸上,尚雅咬牙切齿的走了,这家伙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小小雅,听着多么的恶心,真是个找打的男人。
一把拉开车帘,一进车厢尚雅就看到了吟忆怀里的琴,一把奇怪的琴。乳白色的琴身,骷髅头一样的琴座,整个散这一股诡异的气息。
“吟忆小姐,这把琴—
“很奇怪吧!不过它是吟忆的希望,只要能感动它就可以了。”展出灿烂的笑容,吟忆愉快的说。
“是吗?那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尴尬的笑了笑,尚雅将头转出了车箱外。
趴在车箱里,朱邪觉得很是无趣,连聊天的人都没有。
吁的一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趴着的朱邪一头撞到了车厢板上,疼得他只能摸摸头,马车外驾车的人可是不好惹的,自从上次从后面抱住她被赏了一拳后,整天都冷着一张脸,都不知道谁惹了她。
“谁?谁敢拦住本大爷的去路?”两手插腰,朱邪大摇大摆的走出车厢,一不小心,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车道边,一个女子正被一群人包围,看来似乎是遇到麻烦了。
“小姐,跟我们回去吧!”
“没看到人,谁也别想让我回去。”
“那就得罪了。”
叮叮当当的刀剑声,女子被围在了中间,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她困在了网里。
“放开我,我不要回去。”使劲的拉着大网,女子不断的大叫着,“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嫁给一个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的男人。”
“小姐,你不可以在玩闹了,这事谁也改变不了的。”
努力的劝解着,下人们都不想对自家的小姐动粗,实在劝不了也只能动粗了。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朱邪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他最喜欢英雄救美了,尤其是千金小姐。
“喂,你家小姐不就是想见那个男人一眼而已吗?你就让她去看好了,如果是个美男子,说不定到时你家小姐就急着嫁过去了呢!”笑眯眯对女子挤眼,希望她配合一下。
“是呀,是呀!说不定我就看上他,他逃都别想逃了,你们就让我去看他一眼嘛!看完就回去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大伙,女子假装两眼泪汪汪的。
“这也太为难我们了吧!”下人们都很难为情的说。
“谁是头领?到这里来一下。”拉了一下车帘,藏月直直的盯着被困在网里的女子。
一身简单的男子穿着,眉宇间带着一股霸气,泪汪汪的眼里藏着一丝捉弄的笑意,手掌握得很是有力,看来确实有些麻烦了。
妖艳好看的一张脸,微扬的嘴角很是好看,黄褐色的眼带着笑意,根本无法抗拒,为首的男人慢慢的走向马车,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女人。主子的女人美得倾城,青竹妃美艳倾国,这个女人很妖却如牡丹一样高贵,不敢妄想也不想拒绝。
“将这个带给你的主子,就说你家小姐与我一同南下游玩去了,到时自会前去拜访。”将一个盒子递给男人,藏月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男子才可以听到。
望着远去的仆人,朱邪可是看傻了眼,这算怎么事呀!这样就搞定了。
忽的凑到藏月的面前,朱邪睁着大大的眼睛对她说:“少城主,你给了他什么东西,为什么他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以后你自会知道的,不过聪明的你应该很快就明白了。”
放下车帘,藏月继续自己的觉,原本想道谢的人不知道该什么办了。
“这位姑娘你想去哪呢?”献上热情的双手,朱邪可是抓着某人的手不放松。
“水城”
“太好了!我们正好也要去水城,不如和我们一起吧!”
不等回应,朱邪就拉着才刚刚碰面的人上车去了。
回头看一眼车厢里的人,蓝魅面无表情的继续驾着马车前行。
岁月不停的向前,你渐渐的远去了,而我依然留在了昨天,谁也不怪,只怪自己难以忘记你的笑容,它是那样的温暖。
“大家都叫我朱三爷,你就叫我三爷吧!”
“我叫点点,爷爷喜欢叫我点点。”
“哦,点点!你爷爷喜欢吃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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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的对话不断转出,笑声也不断飘远,车外的人却无动于衷,这原本就和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