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一本正经地说:“又不是在聊家长里短,我们是在说正事呢,你开什么玩笑呢?”
“行,我知道了。其实我刚才的意思也不是说你进去过风月楼,只是询问你有没有从那儿经过过。”
“那你不早说清楚,非要说是开玩笑?”
“这样说不是显得诙谐吗?能让我们暂时忘掉过去的伤痛,更加轻松的交谈嘛。”
“文医生,你记住了,以后在说正事的时候,别再搞那什么诙谐的。不过你别说,我确实感觉轻松了一点。但是不能再这样了,不然我可就真生气了。”
“行,我知道了,以后谈正事的时候,一定不开玩笑了。我可不敢把你给惹生气了,我还想要加入贵党呢。”
“知道了就好。好了,说回正事,你知道徐林具体住在哪里吗?”
“徐林他也还须要新租房子,所以我不知道。”
“有个问题很重要,徐林是你的发小,那你们之间肯定是有感情的。可现在你们在形势上,已经成为敌人,要是某天组织或者人民需要你对他扣动扳机,你下得去手吗?”
文阳低着头沉思了一下,又稍稍抬起头来,慢慢地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或许我会开枪,也或许不会开枪。唉~,我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点乱。”
“文医生,我可以理解你。不过真到那时,如果你不开枪,或许死的人就是你。”
“知道了。我只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还有最近这段时间,在日特的那个基地里,徐林也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对我,我这心里才会有一点犹豫。同时又想到徐林作为汉奸,做的那些伤害国家和老百姓的事,又是不可饶恕的。我想我最后会站在公义的一面,为了民族除掉任何汉奸。”
“很好,很高兴听见你能这样想。我们对于日特和汉奸,不能有一点手软,这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国家和民族。”
“嗯明白。老乔,最近有什么任务给我吗?”
老乔想了一下问:“你还记得王成建同志那串数字里,说的那两个特务吗?”
“当然记得。一个是左脸上有块红色弯月形胎记的日特,一个是右侧脖子上有个鬼头纹身的汉奸。是要我去除掉他们吗?”
“你敢吗?”
“当然敢了,我现在就想杀小鬼子和汉奸呢。”文阳语气肯定。
“很好,我是相信你的。根据你刚才说的来看,你的身手应该不会差于我们的其他同志,甚至应该还更厉害一些。”
“哪有,我这三两下,怎么可能比得了其他的同志呢?”
“你也别谦虚,以后有机会的话,大家比试一下就知道了。”
文阳搓着自己的手背,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老乔又说:“找到那两个特务,想办法除掉他们,这就是你接下来的任务。”
“就这个吗?还有没有别的任务呢?”
“怎么,你还嫌少吗?”
文阳尴尬地噘着嘴笑了一下,说:“不是嫌少,而是担心找不到他们,那样的话就完不成这个任务。要是还有其它任务的话,那我就多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嘛。”
“放心,我也会让其他同志一起帮忙找的,而由你去下手除掉那俩特务,这是组织对你的第一次考验。当然其他同志也会接应你的,要是你遇到什么危险,他们会保证你的安全。行动的时候,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行,明白了,我服从组织的安排。那对于跟我一起来的那些特务,组织上想怎么处理呢?”
“文医生,你就先把刚才说的那个任务执行好,其它的任务以后再说。”
“那些特务可是来破坏重庆的。”
“我知道,这个情况我尽快向组织作汇报,下次你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你组织的决定。当初王成建同志的任务也是阻止日特及汉奸对重庆的破坏,可想要完全阻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我想,以后我们小组应该做的,是尽可能地减少他们的破坏,尽量减少他们对老百姓的伤害。我们还应该悄悄地找到他们,特别是他们的重要人物,然后杀掉,以打击他们嚣张的气焰,直到他们被我们完全打败。”
文阳在旁边认真地听着。
老乔接着说:“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斗争,我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我相信组织会做出妥善安排的。”
接下来他们又聊了一会儿。
文阳看了看时间,说:“这都快午夜十二点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应该回去了。”
“我这里也有多的床铺,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可以在我这里将就一晚,毕竟这大半夜的,外边走着可能不安全。”
“没事,我小心一点,骑着自行车要不了多久就到了。我这不是嫌弃啊,只是因为不远而已,你别多心啊。”说完,文阳站起来朝着门那边走去。
老乔也站起身来,跟在后边说:“我是附近悦莱茶馆的老板,白天一般都在那里,晚上一般在家里,你要是有事来找我,一定要小心一点,别被日特或汉奸给跟上了。如果组织上有什么任务的话,我也会想办法通知你的。”
“行,知道了。”文阳回过头来回应了一下,就打开门,探头出去看了看,然后走到门外,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老乔关上门,来到桌子前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想着要怎样跟‘三号’汇报。
三号是我党一位重要的领导同志。
‘渝特组’是中共在重庆的一个独立而秘密地下组织,由老乔负责,直接向三号汇报工作。而三号有时在重庆,有时在别的地方。
渝特组全称‘重庆特别抗日小组’。
可这有金条要上交,要汇报的内容又挺多的,只是通过发报办不到。
老乔发了一条电报给三号,简单地介绍了情况,问他有没有在重庆?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很快就收到回电。三号就在重庆,对情况很重视,让老乔连夜悄悄地过去汇报情况。
于是老乔把自行车推到门外,骑上去出发了。
文阳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到家后,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一小会儿,想了些什么,就到卧室去睡觉了。
又过了一会儿,窗外起大风了,呼呼声不断。可文阳睡得正香,一点也不知道外边的情况。
突然一大股闪电闪耀天边,紧接着是一声巨响的雷。
文阳一下子睁开眼,撑起腰来,看着窗外。
大雨已经‘哗哗哗~’地到来。窗前的雨声和风声,汇聚成了一首邪恶的交响曲。
从床上起来,站在窗前,并没有立即关上窗户。
看着院子里的自行车,在风雨中孤独地伫立着。它偶尔淋一下雨,应该没多大关系。可淋了雨,它也会更加容易生锈。
想去把自行车推到客厅门前的阶坎上,又不想为了它走到大雨中去,即使时间很短。
家里有雨伞吗?
找了找,在杂物间里找到了一把雨伞。这下子明天出去不用淋雨了。
文阳打开了客厅的门,撑着雨伞,还是把自行车推到了阶坎上,少淋些雨,估计它能使用得久一些。
然后,关上门窗,他又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