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佣忍着辛静身上的臭味，给她洗了四五遍的澡，总算洗干净了，为她穿上干净的睡衣，又吹干了一头极短的头发。
“临渊，你快看，这是你妈妈。”季老夫人牵着辛静的手，走出了浴室。
季临渊看着眼前这张熟悉而美丽的脸，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情绪再次翻涌了起来。
真的是他的妈妈，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二十年过去了，她的容颜几乎没什么改变，人如其名的恬静温婉，只是眼角多了两条明显的皱纹，彰显着命运的残酷。
“妈妈，”季临渊走上前，轻轻握住辛静的手，“你别害怕，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做最详细的身体检查，好不好？”
辛静紧张地摇了摇头，一脸惊恐，双眼清澈而干净，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妈妈，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一步都不会离开的，”季临渊轻声细语地安抚道，“有我在，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你相信我，好不好？”
辛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来，我们穿上衣服，现在就去医院。”季临渊拿起自己的一件风衣给她套上，扶着她出了门。
......
北苑。
小红端着燕窝走进主卧，“大小姐，燕窝好了，您趁热喝吧。”
“好。”乔奕辰放下手里的书，端过燕窝小口小口地喝着。
“你怎么了？”女孩看着小红的脸色，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淡笑道，“连乔思婉怀上孩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是我扛不住的，你说吧。”
乔奕辰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无坚不摧，前两天无意中得知乔思婉怀上的消息时，她平静地一笑置之。
虽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承受着怎样撕心裂肺的煎熬。
“大小姐，您的身体刚好一点，不要想其他的，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身体。”
乔奕辰笑了笑，“可是你这张脸，根本藏不住事情啊，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小红气不打一处来地开口道，“还不是因为姑爷吗？我听说，他抱着一个女人出了门！”
“女人？抱出门？”乔奕辰蹙眉，“怎么回事？是乔思婉来季家了吗？”
“不知道，我也是听经过主宅的佣人说起的，没看清样貌，只知道是个女人，身上还穿着姑爷的外套，姑爷很小心地抱着她上了车，不知道他们一起去了哪里。”
乔奕辰指尖微僵，但脸上还是挂着浅淡的笑容，“如果不是乔思婉，说不定是季老夫人又从哪里找来了跟我和乔思婉一样，适合替季临渊生孩子的人，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还真的把自己当成皇帝了吗？可以拥有三千后宫？简直可耻至极！”小红气鼓鼓的道。
乔奕辰敛了敛神思，道，“开玩笑的，季临渊的为人，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既然乔思婉已经怀上孩子了，他不会再碰别的女人的。”
“可是女佣看得很清楚，说姑爷真的抱着一个女人从主宅出来上了车。”
“算了，跟我们没有关系，”乔奕辰喝完碗里的燕窝，把碗递给了她，“我想睡一觉，你也去休息会儿吧。”
“好的大小姐，我就在外面候着，您有事随时叫我。”
“好。”
小红拿着碗，很快关上门离开。
乔奕辰靠坐在床头，迟迟没有躺下。
她身在季家，却像个局外人，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也不曾参与。
她不想参与，可是她的一颗心，似乎被人带走，终日不在自己的身上。
越是不见面，就越是想念。
越是想要放下，就越是放不下。
或许爱情从来就是如此折磨。
......
小红坐在门口打了个盹，一醒来，看见两个女佣正推着轮椅朝她走来。
“你们拿轮椅做什么？”小红起身问道。
“是五少夫人吩咐的，她说要出去转转。”
“大小姐吩咐的？”小红吃了一惊，急忙敲门走进了主卧，见乔奕辰已经睡醒了，“大小姐，您要出去吗？”
“嗯，医生不是说了，我现在情况稳定，可以坐轮椅下楼转转，”乔奕辰转头望向落地窗外的夕阳，“现在天气热了，傍晚的风很舒服，我想出去吹吹风。”
“那好吧，我陪您去。”小红扶着乔奕辰坐上轮椅，坐电梯下了楼，一起出了门。
“少夫人，”门外候着的保镖看见乔奕辰，着实吃了一惊，迎上前道，“您怎么下来了？”
“医生说我需要下楼透透气，所以小红推我出去走走。”
保镖一脸为难，“少夫人，要不您还是在北苑的花园里转转吧，五少爷有吩咐，您不能随便乱走动的，不然出了什么事，我们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我没说要你们负责任，”乔奕辰淡淡一笑，“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负责，你们实在不放心，想跟着我也不介意，我现在要去主宅，小红，推我走。”
“是，大小姐。”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可又不敢多加阻拦，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正是六月，温度适宜，微风不燥。
乔奕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很快便来到了主宅外。
“乔奕辰？”沈雪看见她，踩着高跟鞋走了上来，“你总算是出动了，啧啧啧，瞧瞧这阵仗，在季家走动还带着这么多保镖，你真当自己是皇后啊？”
“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我的确就是皇后啊，”乔奕辰歪了歪脑袋，一脸狡黠，“而且我肚子里还怀着季家的小太子爷，你最好别惹我，万一我动了胎气，孩子出了点什么意外，你赔不起的。”
“你......”沈雪被她怼得无言以对，恼羞成怒道，“怕动胎气你就好好在你的北苑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你管，”乔奕辰看着她手边的28寸行李箱，笑着道，“倒是你啊顾太太，这是要去哪里啊？该不会是被季临渊赶出去了吧？”
一提起这个，沈雪就来气，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不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