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兴之沿着青龙山山路,往山下走,只见山路两边山花绽放,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格外好看,蝴蝶飞舞环绕。再看山花周围,更是草木茂盛,生气盎然,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不远处传来的鸟鸣声,十分悦耳动听。
陶兴之一边往山下走,一边感受着这山中的新鲜气息,同时还能欣赏沿途的美丽风景,更有美乐相伴,这几天因为亡国与父母离逝而悲伤的心情也总算是稍有好转了。
就这样,陶兴之沿着山路,漫无目的地往山下走了许久。顿时,便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了。于是便想着到处找找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些许水源,可以取点水来喝,解解渴。
随即,陶兴之往山下再走了不远,就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接着便顺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走过去了。双手忙着拨开重重草木遮掩,双脚一步一步往前迈进,另经一番辛劳,总算发现了水源,心中十分欣喜,小跑着朝那边径直奔过去了。
到了溪边,陶兴之马上捧起溪水喝上一口,感觉分外甘甜,极是清凉好喝,然后禁不住一喝再喝,一连着喝上了好几口,才觉得没那么口渴了。喝完之后,又自觉再捧起溪水,洗了个脸。只觉得溪水不仅洗涤污垢,舒缓疲劳,而且清凉透心,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话说就在此时,陶兴之正欲起身离去,忽然发现小溪前方不远处,竟然有一女子身影。陶兴之不经意间竟被深深吸引了,感觉那女孩如有云雾缭绕一般,气质非凡。便忍不住心中好奇,朝那边缓缓走了过去。
只见那女孩刚走到溪边,便把身上的背篓卸下,然后将其放置一旁。接着用双手捧起一把溪水,浣洗头面来了。
陶兴之一步步地走进,那女孩刹时间,竟被惊吓到似的。于是立马抬起头来,极具戒心地说道:“谁,你是谁?”
陶兴之仔细端详那女子容貌,但见其一头束发总角,发泽乌黑亮丽,眉清目秀,一张鹅蛋脸甚是皎洁无暇,两弯又细又长的眉毛犹如柳叶般轻盈,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更是宛若秋月般明媚,鼻子挺俏,嘴唇丰润。即使一袭青衣布衫,仍旧难掩其脱尘气质。
陶兴之不觉看得入了神,感觉心中被电了一般,心扑通扑通地跳。
那女孩子见陶兴之痴痴地看着自己,目不转睛,瞬时便又气又羞,连忙放声斥道:“喂,哪来的呆子,为何这番无礼,竟敢如此这般一直看着本姑娘!”
陶兴之被她这番训斥过后,瞬时一惊,总算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不妥,于是忙解释道:“没,没,对,对不起。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呆子。”陶兴之紧张过头,说话竟有些吞吞吐吐了。
女孩子稍微放松了下来,接着说道:“哦,你如果不是呆子,那又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地在这附近走来走去的。”
陶兴之生怕被误会,给人家姑娘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赶紧继续解释道:“我,我真的不是什么呆子,我只是这些天在天陵观住着的。今天凑巧出来散散步,刚好走到这里而已。”
“天陵观?天陵观不都是道士吗?你怎么会住在天陵观呢?莫非你也是小道士不成,可是看你这一身装扮倒也不像个道士呀?呵呵~”那姑娘上下仔细打量了陶兴之一番,只见他今天穿着一套灰色粗布麻衣,那是灵瑞道长为他准备的,与天陵观道士的白袍完全不一样。那姑娘越看陶兴之,越觉得他有些土气木讷,甚是可爱,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我,我当然不是什么道士啦,我怎么会是小道士呢?我只是暂时在这天陵观养伤而已啊。”陶兴之有点生气地说道,只是话刚说完一半,却欲言又止了,好不容易刚平复的心情,此刻又掀起了波澜,心中那道看不见的伤隐隐作痛。
“养伤?你怎么了,哪受伤了,怎么跑到天陵观这来养伤了?你家在哪?父母家人呢?”那女孩感觉很诧异,心中满是疑惑,十分好奇,竟然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因为她此刻并未发觉陶兴之身上有何受伤之处,况且一个普通人家怎么会大老远地跑到这深山僻壤的天陵观来养伤呢?
“我,我,我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啦,我没有家了,我回不去了……”陶兴之说着说着,便情不自禁地哭泣了起来,心中那道最后的心理防线瞬间奔溃了,泪水止不住般,倾泻而出。
那女孩子一看,急了,没想到一不小心竟触碰到了他伤心之处,于是忙走上前去安慰道:“别,别哭啊,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父母都不在了,一不小心竟然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没事了,没事了。”
那女孩子拿起背篓,然后和陶兴之一起走到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慢慢坐了下来。
“没,没关系,我只是一时还没适应过来,一想到父母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就忍不住哭起来了。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陶兴之稍微平复下心情,随即说道。
那女孩子回答道:“我叫花若素,安之若素的意思,你可以叫我阿素。对了,你呢,你叫名字?”
“我叫陶兴之。我家在东桃国,在这中原大陆遥远东方的一个岛上,我父母本是东桃国的国王和王后,而我则是东桃国的王子。后来丞相洪正天谋朝篡位,在云天山发动政变,逼得我不幸坠入悬崖,还杀死了我父王,更害得我母后上吊自尽。而我在坠入悬崖之后,幸好被悬崖山壁上的一棵大树枝干勾住了,没有坠亡,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陶兴之缓缓地述说着自己的过去,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道:“再后来便被空明大师给救了,接着被带到这里来,交给灵瑞道长照顾了。我也是前些天刚醒过来的,一觉醒来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中原,而这其中的很多事情,我也是听灵瑞道长说的,原来他和空明大师都是我父王的旧相识。”
陶兴之这几天都强忍着悲伤,不知为何,此刻竟如此信任眼前这个刚认识的小姑娘,忍不住把自己的身世对她一一倾诉了。倾诉完过后,陶兴之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
花若素一边听着陶兴之讲着自己的身世,一边也跟着伤感起来了。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地说道:“哎,真是可怜,你也别难过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且灵瑞道长人很好的,像我家生活过得不怎样,但是灵瑞道长时不时就会救济我们一下。况且你父王和灵瑞道长又还是多年的好朋友,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所以你就先安心在这里生活吧,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
“好的,谢谢。对了,花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呢?”陶兴之慢慢平复了心情,缓缓问道。
花若素静心答道:“哦,是这样的,我爹上山来为天陵观送些柴火。我跟着他一起上了山,准备摘些山草药下山,为我娘熬药。走着走着,感觉累了,就走到这溪边来休息啦。”
花若素看休息得差不多了,于是对着陶兴之说道:“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准备上天陵观找我爹了。你呢?你是准备继续到处走走呢,还是跟我一起上天陵观啊。”
陶兴之挠挠头,经过一番思虑之后,方才答道:“哦,我今天也走累了,我看还是跟你一起回天陵观吧。”
“那好,走吧。”
话刚说完,花若素便背起了背篓。两人缓缓站起身来,往天陵观方向走去了。就这样,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慢慢走出了草丛,然后沿着山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天陵观北门。
进了天陵观,陶兴之便转过头去,对着花若素问道:“你爹在哪里啊,往哪边走呢,现在?”
“嗯,我爹现在应该和灵瑞道长在天元殿正厅聊天,往这边走吧!”花若素平静地说道。
于是两人沿着云天路往上走,绕到天元殿门口,进了天元殿,过了前院,来到正厅。一进正厅就看到灵瑞道长身边还伴着一位中年女道士,两人此刻正和一位中年男子忙着喝茶聊天。
只见那中年女道士,年约四十出头,束发盘髻,体态端庄,面带和色,着一缕青衫长袍。
花若素一进门就跟灵瑞道长以及那女道士打招呼道:“灵瑞道长和灵墨道长好!”然后就转过头去,面向那位中年男子说道:“爹,我采完草药了,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啊?”说完便放下背篓,走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灵瑞道长和那灵墨道长点点头,回礼花若素。
陶兴之仔细望着那名中年男子,只见那男子年约四十五六,皮肤黝黑,脸庞消廋,然而和蔼可亲,面露慈祥,一身黑色粗布麻衣,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农民。
那中年男子面带笑意地回答道:“不急,素儿,我们再坐一会儿。”
那中年男子一眼便瞧见了陶兴之,看到他刚刚跟自己的女儿一起过来的,于是出于礼貌,忙问道:“哦,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你好呢?”
“哦,我,我叫陶兴之,你叫我阿兴就行了。”
“是,叫他阿兴就行了。对了,这位姑娘是花若素,这是他爹花道全,他们经常上山帮忙送些柴火的,所以我们也是熟人。”灵瑞道长指着那中年男子和花若素说道。然后又转向另一侧,对着那名女道士说道:“这位是灵墨道长,我们青龙门的副掌门。”
“哦,原来是陶公子。陶公子,你好!”花道全听完灵瑞道长的话后,忙跟陶兴之打招呼道。
“花大叔、花姑娘,灵墨道长,你们好!”陶兴之也是忙和花道全父女以及灵墨道长打招呼问好,接着转身向灵瑞道长问好。
花若素对着陶兴之点点头,然后说道:“哦,我和陶公子在路上已经相互认识了。”
一番熟络问好过后,屋内几人便择椅而坐,聊了会天。
就这样,过了许久。花道全便对着灵瑞道长和灵墨道长说道:“两位道长,我看现在也不早了,柴火我也已经送到了。我看没什么事,我就和素儿先行下山了吧。孩子她娘亲也还等着我们照顾呢。”
“也好,我让灵墨道长送你们下山。一路小心。”灵瑞道长对着花道全说完,就又对着旁边的灵墨道长吩咐道:“灵墨,你送他们下山吧!”
“是,掌门。”
“花大叔,花姑娘,一路小心。”陶兴之有些依依不舍地和花道全父女道别了。
花道全拿起脚下的背篓,背上,然后对陶兴之说道:“好的,陶公子,再见。”
花若素则笑靥如花,手搂着花道全,面向着陶兴之说道:“陶公子,你放心好了。过几天,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玩的。”
陶兴之暗中高兴地说道:“好啊,一言为定!我等你哦。”说完两人还拉钩钩。
而身后的灵瑞道长则频频点头,似乎略有所思。
灵墨道长领着花道全父女走出了天陵观北大门,随即父女俩便缓缓下山了。
而此时山上的陶兴之则正远远地望着他们父女俩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下山去,慢慢消失在眼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