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发笑得大声,胸膛震动着,却低声地说:“青蔷,你这般,我对你越发的喜欢,十天之后,十天之后你来求我吧。”
“你确定?”我扬长了声音。
我没有问他什么意思,但是求他,我是不会去的,即使他不给我饭吃,我也不去求他。
他点头:“没有这个把握,我不会轻易道出口。”
我笑了:“如果我不去求你呢?”
“真是聪明啊,就会找机会跟我抗争,我喜欢啊,我允许你垂死挣扎几天。”他又一亲我。
我讨厌,他总是在我的脸上亲来亲去,当着他的面,照样擦他的口水,每次换来更执着的吻,无奈我只能站起来,隔着桌子站在一边等他的如果。
“如果你不来,我只能夜夜翻窗。”他笑着说不正经的话。
惹恼了我,抓起桌上的夜明珠,就朝他扔了过去。滚二下,滚到床底下去了。
“好大胆的女人,我要是以皇上的身份而来,你肯定是小猫一样了,那多无趣啊,是不是。十天之后,你不来求我,我便不再沾惹你。”
无论如何,他还是没有把我放出宫里的意图。
求他能有什么事,我也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他要的不就是身体吗?明着来,暗着来,我都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我想了想,我也没有什么把柄抓在他的手里,反正他说的这些,对于我来说,其实没有坏处,只有一个清静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好啊,那十天之内,你也不得来骚忧我。”他每一次都让我应付得很吃力,他从不按理来行事的。能少见他一次就一次,能不见最好就不见。
他走近我:“君子之约,你来求我,便要敞开你的心前来,我可不要假惺惺的人。”
这人,原来那么贪心。
我抬头正想说什么,忽然有打呵欠的声音传来,宫女带着困绻之意问:“青秀女,你在跟谁说话呢?”
心突突地跳得厉害,要是让她听到了我房里有男人,那可真是风云色变的事。
他趁机抱住了我,抱得好紧,咬着我的耳垂。
我推他,掐他,他却很乐一样,还搔我的胳膊底,咬着唇,忍着不笑出声。
这可恶的人,不让我好过。
我瞪他一眼,却是忍不住败在他的手里,卟地笑了出来。
轻声地说:“别闹了。”
“你求我啊。”他还真懂得会用机会,现在就要我求他。看来对他不必太客气,狠狠地踩他一脚。
“真痛。”他说得有些大声,我赶紧一手捂着他的嘴巴。
宫女又狐疑地说:“青秀女,你跟谁说话呢?”
我赶紧答话:“没事,我白天睡多了,现在正在想些事情,别来打忧我。”
沉重的脚步声远远而去,我松了一口气。
他吻我的手心,我抽出来,恼怒地看着他。
他似乎很喜欢黏着我一样,我坐,他也坐在我身边,眼睛总是看着床:“不睡吗?”
不理他,他又说:“还是睡吧。”
无力地叹气,他却抱了我的肩头,将我压在他的怀里兴奋地笑着:“青蔷,这样跟你相处,真是轻松,逗逗你我就很开心了。”
我真的郁闷,明明二十七岁的皇上,十年了,关于他的风流之事并不多,而英明果断之举,却不少。为什么会有这样反常的心态呢?所以,我总是抓不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就是这样,我常常让他捉弄着。
天微微发白的时候,他就爬窗走了,我站着看他走,淡淡地说:“记住你的话,晚上别来了,如果你来了,算你输。”
他转身神秘地一笑:“你记住就好,你一定会来求我的,青蔷,你很傲,可是你太嫩了,你要记住,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要是我再见到你的话,你可要给我小心一点哦,那时我的身份,可是容不得你半点无礼的。”
送走他,我才松了一口气。
哼,我才巴不得以礼相守呢?这样子,他也捉弄不了我。
我并不是只等着他下手的,他有他的办法,我知道他并不是只寻我把柄的机会,他会去给他创造机会,我自也有我的办法,端是看,谁先认输了。
回床里睡了一会,天色大亮,梳洗过后,我就往外走去,我不能在他下手之前,先去求他,我得做些什么,我心里才安稳。
天气好冷啊,我缩在厚厚的棉衣里,这湘秀院里太偏远了,连雪也没有人来扫,我踩在雪地上,吱吱作响。
突然间爱极了这种感觉,踏碎雪的声音,让这里变得更加静谧。
找谁呢?无垠说,他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但是,男女有别,我不能去挑我惹不起的事,而且要是皇上知道了,那他也会受累的。那就找九哥去,他不是最带厌恶我与九哥一起的吗?九哥我又不知道他在哪儿?
或者是司棋会知道,兴奋起来,我就找司棋去。
司棋住在诺大的桃花宫里,里面扫得干干净净,又分为几大房几个院之类的。
宫女领了我往司棋的小院落去,在门口就听到有娇语低笑之声。
想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她这里有人,我也不想凑这个热闹,宫女却说话了:“司棋良人,青秀女请见。”
司棋兴奋地叫了起来:“快请她进来啊。”
宫女掀开了厚厚的紫罗兰色深缎子,一股子的暖意,就扑面而来。
我低头而入,暖香满鼻。
司棋笑道:“皇后娘娘,这就是司棋常跟你说的青蔷。”
看到那绣着金鸾凤之服的裙摆,我更是不敢抬头了,深深地弯腰施了个礼:“青蔷见过皇后娘娘,皇娘娘千岁。”
“免礼。”轻润的声音响起。
司棋过来,笑着拉我的手坐在一边:“青蔷,你来得真好呢?皇后娘娘正在讲有趣的故事。”
我想,我现在来真的不合适。
但是,皇后和气地笑:“青蔷,听司棋说你可是京城的才女啊,本宫正想见识下,没想到,你倒是来了,这就合着了,好时辰,人自来,本宫有几副画有些残破,正想看看宫里头,谁个的画功好,诗棋就说啊,你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啊。”
我低头恭敬地说:“皇后娘娘过奖了,青蔷只会涂鸦乱画,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宫里头,可多的是画师,不想沾后宫的污水,就连谁也不能倒靠。
但觉得皇后极好相处,忍不住抬头看她,淡施脂粉的脸上,带上温和的笑,眸子里也满是温润之色,毫无凌厉与霸气,顿时对她生出好感来。
宫女倒上温热的茶,袅袅白烟生起,皇后打量我一会,赞道:“青蔷倒是看起来眉目中带着清傲。”
我低下头:“青蔷惶恐。”
司棋吃吃地笑,拉起我的手:“别生份啦,皇后娘娘是我的表姐,以后,也是你的表姐啊。”
“就你这鬼丫头啊,倒是快点给皇上添个孩子。”皇后带着某种别意地说:“现在如果不抓紧机会,等皇上特别宠爱谁了,就更难了。”
司棋的脸红红的,吐吐舌头:“皇上对我还是极好的。”
“就是现在好,才要抓紧吗?是不是青蔷。”皇后突然叫我的名字,让我有些受惊,慌忙地点头。
她又笑,淡声地说:“皇上性子有时候会闹一些,但是闹过之后,就是正经的天子,在后宫,你可要拿捏好分寸,尤其是在皇上的身上,你就会得到莫大的宠爱。他喜欢你的小性子,你就耍耍,但是看他脸色不对,你还耍,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她谈到皇上,似乎很了解,毕竟,跟皇上也是十多年了吧。当初风雨飘摇之时,她就做了太子妃,十几年下来,没有感情,也有一种理解和相依之情吧。
皇上有一面性子像是无赖的孩子一样,我想,这跟皇后好像有些关。因为不喜欢,就无赖些吧,就冷淡些,蛮横些,为自已找个借口。久之,则成性。
虽然美貌尚存,但是,眼角的纹路,还是藏不住,眼中的孤独,还是藏不住,她谈起皇上,总是以一种包含的语气来说,我觉得皇后很可怜。
司棋摇摇头,撒娇地摇着她的手:“皇后娘娘,不要听这些嘛,你说些有趣儿的。”
“教你,你还不学。”她轻然地一笑:“皇上以前啊,最喜欢玩夜明珠了,老是晚上就拿着睡,我问过皇上为什么喜欢,皇上说,在黑夜中,特别的与众不同,特别的亮,光华温润而又不碧人,不与白日争光,晚上自有雪芒。他喜欢的东西啊,可千万不要去碰,他会不高兴的。”
“呵呵,原来皇上还有这样的爱好。”司棋娇笑连连。
皇后也轻笑,眼中有抹无法深藏的悲哀。
我心里暗暗吃惊,夜明珠,他昨天晚上给我一颗,我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说他是拿来收卖我的,原来是他喜欢的东西,我还朝他扔了过去。
一想,我就冷汗涔涔啊,不是为别的。
他能包容我这些无礼,他对我,有着多大的兴趣,难道我真的会载在他的手上,一辈子离不开这沉重的后宫?
“青蔷,青蔷,你不觉得好有趣吗?”司棋笑开了脸看着我。
我傻笑,心里恐慌一团。
坐在这里,如坐针刺一样,令人不安。
偏偏外面还传来了宏亮的脚步声:“皇上驾到。”
心里的墙,一下就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