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长生藏之崖山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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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至和林

是夜,柳叶与忽必烈通宵达旦,于帐中畅饮,两人边喝,边商议了如何互通有无的一些细节,忽必烈喝着喝着,便不由吐露心中苦闷,这种苦闷可以对外人说,但不能与亲人言。

忽必烈时弊,说出了种种蒙古的隐患,忽必烈道,“你知道蒙古最大的问题在哪吗,就在于各自为政,政令不统一。”

柳叶道,“王爷想说的是蒙古的王爷与部落首领权利太大吧。”

忽必烈道,“不错。虽然我是西道的王爷,可是对蒙古而言,这样的王侯也未免太多了各个部族之间又只听首领的安排,再加上各个王爷、部族都有自己的军队和地盘,如果不是现在还有统一的利益,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柳叶道,“我倒觉得您之前说得另一件事,才更加重要。”

忽必烈道,“你是说书同文?”

柳叶点了点头,“不错,蒙古现在所占疆域之广,前无古人,如果文不同,则令不通,政不行。”

忽必烈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

柳叶道,“说句不客气的话,汉人在这方面领先太多,王爷何不借鉴一下?”

忽必烈苦笑道,“你觉得我能号令谁?”

柳叶道,“王爷,自古以来,命运无常,况且值此大争之世,以您的身份和地位,机会还是很多的,我在蒙古这么久,深知蒙古诸王看不起汉人,敌所恶,吾之好,王爷不如找机会管理汉地,广交汉人将领,我相信您会一飞冲天,一吗惊人。”

忽必烈警愣的看着柳叶道,“我也只是发牢骚,作为一个无权无势,朝不保息的王爷,什么都不做不了主。”

柳叶道,“我建议您看下中原的史记与资治通鉴两书,权当平日消遭吧。”

忽必烈点了点头,两人默契没有再说,而是纵古之兴衰,笑谈王朝更迭。

柳叶再呆了几天,便和白飞飞启程去了和林,而名义上带他们的只有那个顽皮的小姑娘,阿茹娜。斡难河离和林不算远,但阿茹娜生性好玩,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身边也没人看管,就像脱的野马,撒欢的跑,今天在这个部落留宿,明天在那个地方游荡,硬生生走了一个半月才到和林。

和林,蒙古高原的中心,鄂尔浑河的上游,草木茂盛正值当夏,遍地鲜花盛开,一片人间胜景。这里曾是克烈部的驻扎之地,成苦思汗曾在克烈部的基础上创建王城,后来窝阔台又命工匠在鄂尔浑河畔建造都城。

柳叶还未至都城,便被这里的繁荣所震惊,西到罗马,东到高句丽,北到俄罗斯以及南宋、大理诸多地片的商队人、传教士、使臣来来往往,穿梭不息,柳更是见到诸多全真教徒与佛教徒。

因为阿茹娜的缘故,一行所受到的礼遇也不是其他人能比的,一路上不断有人避让行礼,可以避过摩肩接踵的烦恼,柳叶行走在大街小巷,各方佳肴美食,稀奇物件,盈充满目,不时还有道观、佛寺、基督教堂显现出来,而越往万安宫(类似于大明宫、紫禁城),各教人士也就越多,一个个草建一个高台,不断宣扬自己的教义。

柳叶眯着眼,“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果然没有一个傻的。”

阿茹娜道,“蒙古只有长生天,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让这么多教派随意宣扬。”

柳叶不由暗道,正是萨满教在蒙古的恐怖影响力,才让蒙古汗王不得已引入外来的教派。

托雷一脉在和林也是有数座府邸的,有些是当年托雷王所留,而有些则是蒙哥西征,因功赏赐的,不过阿茹娜却直接将白飞飞和柳叶带到了她自己的院落,这是一座偏中式又夹杂着波斯特色的院落,柳叶和白飞飞进去之后看的非常膈应,实在无法理解阿茹娜的审美。

柳叶调笑道,“这院落真是你自己的?”

阿茹娜傲然道,“当然,这都是我用多年省下的钱,才买了这样一个小院子。”当然阿茹娜口中的小院子是相对蒙哥的府邸而言。

柳叶摇了摇头,“啧啧啧,不得不说,你还真是浪费大好的地方,建的乱七八糟。”

阿茹娜气愤道,“胡说,我可是请了最好的工匠,这样式也是最新的。”

柳叶有些无奈,“你真该去大宋走一遭,见识下什么叫别具一格,对了,你认识萨满教圣女,奥木格里格吗?她住哪里?”

“当然知道!”

柳叶笑道,“那有空带我去见见,老朋友之间叙叙旧。”

阿茹娜不屑道,“什么老朋友,你这小气鬼,还真是会脸上贴金。”

柳叶扮作无奈的表情,“那我能怎么办?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不得拉着老脸,赶紧抱个大腿?”

阿茹娜双臂横于胸前,趾高气扬道,“只要你肯教我,在这里我罩着你。”

“你呀,好好去找你的大英雄夫君吧。”

之后几天,阿茹娜则去拜访在和林的长辈,而柳叶和白飞飞则在城内转悠,在这里柳叶彷佛能见到书上所描写的盛唐气象,更是见识了众多教派,拜火教、基督教、萨迦派、***教、犹太教,甚至印度的婆罗门教也在(此时印度是分裂的,还没有被蒙古征服)。

走出一片桎梏,方知天下之大,柳叶原本只是在书本上对这些教派有所了解,但这里,哪一个教派都有无数的信众,其教义思想,也是非常完善的,并不比道教、佛教与儒教差,但柳叶听完所有人的宣讲之后,却发现这一切都应了一句话,叫做一方水土一方人,一方人来一方信仰,地域对信仰的影响是决定性的。

佐证有二,一是因地域的原因,会产生不同的文化,汉人产生农耕文化,而蒙古人则是游牧文化,进而产生的宗教差异是巨大的(这里以及后续都不会讲基督教与***教,一方面不甚了解,其次东亚文化与中西亚、欧洲、埃及的文化差距比较大,尤其是中西亚那边,自古因为战争、种族的原因,产生了各式各样的文化,把握不住。),其实是每一种教义在进入新的地方,都会进行一定的本土化,佛教就是很好的例子。

柳叶以前没有思考,来了之后反而发现所谓的宗教其实是分等级的(没有褒贬之意),比如说儒教和道教,其所面对的其实是贵族阶层,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儒教讲究教化,但这教化是对有一定物质基础的人而言的,是天然为统治者服务的。

再看道教,讲究道法自然,天人合一,讲究修身修德,但能接受这种思想的,一定是有了很高的文化素养,起码会反求诸己。

而佛教门槛则相对低很多,讲因果,重修心,但本质上修的却是一颗善心,一颗忍让之心,讲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故此可以被大众所接受。

柳叶作为一个道家传承者,虽对其他教派的很多教义不赞同,但也不妨碍他欣赏其有用之处,天生万物,各有缺陷,就如风火水土一般,各有其用,教派又何尝不是如此?

就这样,柳叶在和林呆了大半个月,这才等来了他想见的人,奥木格里格。

柳叶笑道,“贵客呀,那我该怎么称你呢?”

奥木格里格道,“怎么叫是你的事,问我做什么?不过你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厚脸皮。”

柳叶喃喃自语道,“那我叫你上官柔?”柳叶想了想,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还是叫你圣女大人吧,要是被你的信众听到,我怕我走不出这和林城,对了,这位是白飞飞。”

一旁的白飞飞随即笑道,“圣女大人果然美艳,怪不得柳叶念念不忘。”

奥木格里格神色一冷,“宋地也是多俊杰,我听说伯雅伦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今日一见,气质模样却还胜柳叶一筹。”

白飞飞冷笑道,“圣女的意思我是靠美貌取人吗?若这样说,圣女大人可算得上倾国倾城。”

奥木格里格一句话却是让白飞飞有些生气,而白飞飞素来硬气,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奥木格里格也不退让,“那我就想见识白兄的功夫了。”

白飞飞单手一摆,“请。”

柳叶连忙隔开两人,愤声道,“你们俩是不是属驴的,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

白飞和奥木里格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在一旁看戏的阿茹娜则乐坏了,就差拍手叫好了,这却是个爱热闹的主。

奥木格里格道,“我请你去参加一场经论你去不去?”

柳叶疑惑道,“经论?什么意思?”

奥木格里格道,“乃马真后请各方传教者去万安宫,这次讲述世界起源。”

柳叶疑惑道,“世界起源?乃马真后还真是兴趣不同寻常,不过这样一来很多数派可就吃亏了,就像婆罗门教,有大量梵天、湿婆的故事,那讲起来,三天三夜也讲不完,而像萨迦派和儒教,哪有什么神话传说?”

奥木格里格道,“你们汉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乃马真后喜欢神话传说,又有什么办法。”

柳叶摇头道,“女人呀,不知道是需要虚无的神灵来撑腰还是祈求长生,更甚者别有用心。”

此话一出,三人纷纷盯着柳叶,眼中之意,这和女人有什么关系?柳叶连忙道,“和你们没关系,别介意呀,我跟你去,不过你总不会让我丢下阿茄娜和飞飞吧。”

奥木格里格沉声道,“门外有车,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