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道铁木哥和萨满教可是死仇,当年通天巫阔阔出就是被铁木哥处死,而阔阔出可是萨满至尊的弟子,也是萨满至尊插手蒙古帝国事物的重要人选,阔阔出死后,萨满教声望便一日千落,后来成吉思汗为了制衡萨满教,更是假借长生之名,引入全真教。
而铁木哥先提哲勒蔑也是别有用意,哲勒蔑作为成吉思汗的四獒之一,虽然功绩上没有其他三人大,但却是成吉思汗最信任的人,是蒙古大名鼎鼎的忠犬,所以其后代在蒙古帝国的军方有很大的话语权,同样,他的后代也是窝阔台一脉的忠犬。
铁木哥盛赞与几为敌的旭日干,显然是别有用意,众人也自是明白,铁木哥周边之人纷纷迎合起来,而乃马真后一边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但其他围观的人就未必知道此中缘由,纷纷跟着起哄,霎那间,旭日干就化身为无敌的战神,蒙古的脊柱。
铁木哥看着场间,双眼一眯,冷笑一声。而旭日干在场中不为所动,要么是心态极好,要么就是心中被其他事侵扰,已经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
双乎日朗声压了下沸腾的观众,朗声道,“肃静,第六场比武开始。”
双乎日刚说一声开始,旭日干就拿出一块黑布遮上自己的眼睛,这显然是破南天竺陀罗的湿婆之眼与湿婆之舞最好的方法。只听南天竺陀罗冷哼一声,身形一转,便化作一道流光,一脚踹在旭日干的腰中,旭日干蒙着双眼,等他听见呼啸而来的声音之时,已经晚了,砰的一下,旭日干被踢飞丈余,众人看着这一幕震惊不已,谁也没想到南天竺陀罗的拳脚功夫也不逊色。
旭日干干咳了几声道,“没想到你藏的够深。”
南天竺陀罗冷声道,“不是我藏的深,而是你们根本就没有正视过我,你们只知道湿婆的毁灭与重生,却从不清楚湿婆所传的瑜伽。”
旭日干道,“瑜伽?”旭日干听都没听过这个词。
南天竺陀罗道,“不错,这是一门身心合一的无上密法。”
旭日干沉声道,“好,我今日就见识见识。”
只见旭日干两脚一沉,两手化爪置于胸前,真气满布四周,丁点风吹草动,也能被迅速感知。南天竺陀罗直接欺身而至,旭日干向前一扣,锁住南天竺陀罗腰身,南天竺陀罗嘴角一提,身体诡异的弯曲起来,绕着旭日干缠了一圈。
而旭日干只觉自己扣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滑不溜秋的鱼,只见南天竺陀罗真气一阵,瞬间从旭日干的利爪中摆脱,嗖的一下,绕到旭日干身后,旭日干暗道不妙,反手向后抓,可是南天竺陀罗速度更快,两手两腿诡异的绕着旭日干的四肢缠绕起来,像一条八爪鱼一般,将旭日干扣的死死的。
旭日干见四肢无法动弹,大喝一声,一个靠山背,将自己当作一块顽石,硬生生往比武台上砸下来。只见砰地一声,旭日干整个人嵌到石板中间,而南天竺陀罗却在顷刻间翻身过来,在旭日干落地的那一刻翻身出来。
旭日干已经吃亏两次,自然不肯甘心,旭日干硬生生将自己从石板中扣出来,大喝一声道,“再来。”
旭日干暗自运转两种内功,可在外却毫无症状,南天竺陀罗也无他疑,又故技重施,可是当他再次缠缚到旭日干身上时,旭日干的左爪突然冒出熊熊烈火,而右爪漏出丝丝寒气,两爪相交,咬住南天竺陀罗的脊背,这一冷一热相交,南天竺只觉浑身一僵,脊背失去知觉,知道中了计,连忙运转内力,想要将旭日干震退。
可是旭日干哪会放手,这样的机会可一不可二,手中真气不断涌现,想要一招将旭日干置于死地,南天竺陀罗只觉脊背的寒热之气开始向全身散发,牙齿紧咬,一发狠,双手立刻揭开旭日干眼上黑布,扯开旭日干紧闭的眼皮。
旭日干大惊,脚下一旋,双手也是向后撕扣,想要将南天竺陀罗翻个身,可是手法再快,哪快的过湿婆之眼,旭日干瞬间陷入半失神状态。
之所以说是半失神,那是因为旭日干的寒热之气,已经侵袭到南天竺陀罗的脑部,让这湿婆之眼的威力下降一半,对旭日干也是时灵时不灵。旭日干手上扣的更紧了,两人就这样缠在一起,你不肯松手,我也不肯放弃。
本来还在不断翻滚的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动作也渐渐变小,旭日干只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而南天竺陀罗也感到自己对身体失去了控制,思维变的极其缓慢,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偶尔动弹。一个失去思考能力,一个失去控制能力,两人也就没有了罢手的可能,最后只剩下执着的本能。
双乎日见状,也顾不得许多,立刻上去就要将两人分开,可是恰在此时,南天竺陀罗眼神中露出果决与哀叹,用最后一丝力气,咬破了含在嘴里的一颗药丸。南天竺陀罗只觉瞬间思维清晰了不少,湿婆之眼全力爆发,道道斗光涌向旭日干。
旭日干瞬间完全沉沦,原本残存的意识被瞬间摧毁,身上的真气也就失去控制,南天竺陀罗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活着出去,随即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扬起头颅猛的磕向旭日干砸去,两头相撞,血汁横流,南天竺陀罗笑着看着惊恐不安的双乎日,对他而言,这不过是魂归湿婆而已。
而在台上,由贵与乃马真后也是吓了一跳,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个印度人怎么会突然玉石俱焚,乃马真后冷眼看着左侧的铁木哥,乃马真后心中陡疑,这个印度人是什么时候投靠的铁木哥,而铁木哥似乎感觉到乃马真后的眼神,也转过来笑眯眯的看着乃马真后,两人眼中的火花四溅,彷佛要吃了对方一样。
乃马真后怒声道,“走。”
铁木哥站起来道,“王后且慢。”
乃马真后压下心中怒火,平静道,“王爷有什么事?”
铁木哥道,“这双乎日办事不利,就在场边看着,也能让我们的北方镇守长老身殒,当罚!”
由贵急忙道,“比武本就是生死一线,旭日干技不如人,双乎日又能奈何?”乃马真后撇了一眼由贵,示意他住口。
果然,铁木哥道,“旭日干本事不足?由贵,你这意思我们长生天比不过蛮夷?我们哲勒蔑的子孙不行?我看未必吧。”
乃马真后道,“旭日干的本事自然是一流的,哲勒蔑的子孙也自然是英雄,定是这蛮夷使出奸诈手段,才让旭日干身死的。”
铁木哥拍桌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双乎日的罪责就逃不了,就算由贵你,也难免有识人不清的嫌疑,来人,将双乎日给我拿下。”铁木哥说完,便有人准备起身动手。
“慢着,”乃马真后起手道,“王爷这话也就偏僻了,此事还需要严查,来人将双乎日带回去问话。”
铁木哥道,“王后,你莫不是想包庇?”
乃马真后道,“双乎日平日素有功绩,我绝不能让一个有功之人,不明不白的蒙受冤屈,倒是王爷,还请多多保重。”乃马真后说完,便起身离去。
铁木哥也不要在这里和乃马真后完全撕破脸皮,只是想踏着乃马真后,告诉和林众人,他铁木哥回来了,铁木哥便任由由贵与乃马真后离去,不过嘴上却没有放过,只见铁木哥摇摇头,冷声道,“果然妇道人家。”说完也起身离去,只剩下一众面面相觑的贵族,和场中不知所措,一脸无辜的双乎日。
而乃马真后回到万安宫后,见到什么瓷器都忘地上砸,法提玛与由贵根本不敢上前相劝,只能任由乃马真后发泄。不一会儿,乃马真后怒目坐在椅子上,由贵这才上前道,“母亲(额吉),要不要让至尊出手,直接杀了他。”
乃马真后道,“你知道什么,没有孛儿只斤至尊的撑腰,他铁木哥敢这么放肆吗?”
法提玛道,“王爷说的也没错,不过现在看来需要找外援了,要不然萨满至尊未必敌得过孛儿只斤至尊。”
乃马真后道,“藏佛尊还是不肯答应吗?”
法提玛点了点头。乃马真后道,“给他说一声,如果他愿意在关键时刻出手,宫中藏的那几株千年药材有他一半,还有,告诉他,蒙古境内,尽可传教。”
法提玛迟疑道,“这,那这样,萨满至尊那边怎么交代?”
乃马真后道,“形势危急,顾不得许多,胜了一切都有,败了什么都没有,萨满至尊会理解的。”
法提玛领命便走了,此时由贵上前道,“母亲(额吉),其实我这还有一位至尊,但是不知道信不信得过?”
乃马真后眼睛一眯,沉声道,“你是说?”
由贵道,“不错,正是他。”
乃马真后道,“看来趁火打劫的不少,那他想要什么?”
由贵道,“他想要我们在赵匡胤坟墓中,挖出来的那浮屠金身。”
乃马真后道,“这乃是当年南唐后主李煜所留之物,到现在也没研究明白。”乃马真后一咬牙道,“算了,给他,左右不过一个事物,比不过这万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