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烈门怯怯懦懦的走到铁木哥旁边,局促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生分的叫了一声,“王爷好。”便再无他话。
铁木哥也管不得这失烈门到底是装怯懦还是真就是如此,直接道,“你父亲(欧沃)走得早,这些年却是苦了你了,来,坐我身边。”
乃马真后知道铁木哥的下话是什么,却不能让铁木哥继续说下去,闻言连忙道,“叔叔(阿巴嘎)说的是,都是我这个当奶奶(伊吉)的失责。”
乃马真后转头斥喝法提玛道,“还不快上酒菜,你要这么多王爷等到什么时候?”
法提玛自是连忙吩咐一众婢女,端上酒菜,虽然对在座而言,还略显仓促,但也没几个人心思在这上面。乃马真后端起酒杯,朗声道,“我们能共聚一堂,享受华富贵,都是先祖们打拼的结果,所以第一杯我要敬先祖。”
乃马真后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举起杯中酒,齐声道,“敬先祖。”
一杯饮完,乃马真后继续道,“诸位远道而来,却是辛苦了,我在这里敬各位一杯。”这个面子众人自是不敢不给,铁木哥也一时摸不清乃马真后的底细,端起洒杯道,“为蒙古帝国贺”
众人齐声贺了一句,一饮而尽。乃马真后端起第三杯酒道,“窝阔合可汗走得早,就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么多年来,对诸位多有依仗,这一杯,我谢过诸位。”
众人再端起酒杯共饮。一旬酒过,铁木哥开口道,“既然一旬酒已过,那就开始说正事。”
乃马真后道,“今天叫诸位前来,自是商议正事,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番话,不得不说,诸位不妨边吃边喝,听我说完如何?”
铁木哥暗道,也罢,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乃马真后一边让下人准备酒菜,一边开始诉苦,乃真后道,“成古思汗在位时,众人商议汗位继承者。。。”
马真后这却是从汗位继承的根本处开始,先正统窝阔台的即位,将众人知道的,不知道的,一干事情,娓娓道来,其中错综复杂,利监牵扯甚多,自是不时有人提出异说,乃马真后自是一一应对,有时候还不等乃马真后应对,诸王自己就闹翻了,等到乃马真后讲到窝阔台之死,与自已无可奈何称制,更是声泪俱下,众人的情绪也就被完全点燃,无数人被牵扯进无休无止的纷争当中。
铁木哥听了一个多时辰,却是听不下去了,拍案而起道,“这絮絮叨叨、七扯八扯到什么时候?既然都是来参加忽里台大会,还是说说汗位继承的事。”
乃马真后也强硬对答道,“都是来参加忽里台大会,那便要慎重,将方方面面,丝丝缕缕弄个清楚,咱要选的是一个诸王信服的汗王,我看大家倒是可以畅所欲言,给所有人一个机会,这才好下最后的决定。”
乃马真后这话说得大气的紧,而铁木哥一听,还以为乃马真后要与自己打擂台,也毫不退让,期间,大厅又开始纷扰起来。
蒙哥坐在中间,沉默不语,但素来沉静的他意识到一个问题,由贵,这个风暴的中心,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出现,而众人则被乃马真后缠的死死的,蒙哥嗅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息。
蒙哥低声对身边的忽必烈道,“你和阿里不哥出宫去,一切计划停止,快。“
忽必烈不知道蒙哥为何如此,但经年累月,蒙哥向来让人信服,这种时候,对他的话自然是一概遵从。忽必烈便和阿里不哥假借出恭的名义,迅速离宫。
而此时,柳叶几人所在的地方不仅风轻云淡,还闲暇的紧,与外界的纷纷扰扰完全隔绝,这一切只因为奥木格里格,一早便锁住大门,不让众人出去,众入不解,但奥木格里格却一点都不解释。
直到傍晚,一只信鸽飞到了院落中来,奥木格里格展开一看,便将众人聚到院中,闲话缘故。
奥木格里格将信鸽所带之纸,与众人一一传阅,只见上面写着云卷两字。
奥木格里格道,“风气云卷雨落,这忽里台大会还未开,就将落幕。”
柳叶道,“此话怎讲?”
奥木格里格却转头对李志常道,“李掌教,您在这里也是避祸吧。”
李志常点了点头道,“贫道却是迫于无奈。”
奥木格里格道,“岂止是您在避祸,藏佛尊也在避祸,前两日,全真孙静恩与萨满教上师贡嘎却吉死战,一方面是因为道统之争,另一方面,您二位却心有灵屏的让这两人重伤也给自已一个避双方拉扰的由头,等这两人伤势痊愈,您二位就又可以出来了吧。”
李志常没有反驳,也没有什么值得避讳的,“自古皇位之争,就没有不流血的,且压错宝那边是满盘皆输,而且我和藏佛尊再怎么说也属外人,胜了利不多,败了却一无所有,又何必参合进去?”
奥木格里格道,“掌教却是看得清楚。”
柳叶怒骂道,“你这老货,感情这两天是拿我开涮呢?亏我如此尽心尽力,没想到尽在你的圈套里。”
李志常道,“其实孙静思身怀《吕祖修养经》,伤势再重也会含一口气,要不然我也不放心他做两败俱伤的事情,不过还是要谢你,不然他的伤势恢复会很慢,说不定还会留下隐患。”
柳叶反问一句,“谢是用嘴谢吗?”
李志常道,“说起来你我同是道祖门下,我看你离三境只差半步,这两日我便将我的三境经验,传授于你。”
柳叶瞬间笑开了花,“这还差不多。”
柳叶随即对奥木格里格道,“那你呢?你这两日在这里又是为了躲什么?”
奥木格里格叹道,“我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所以就在这里落个清静。”
柳叶道,“这是怎么说的?”
奥木格里格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北方镇守长老旭日干比斗中,旭想日干使出长生天经时,有天雷引动。”
柳叶道,“当然,你不是嘱咐我,不让我多管闲事吗?”
奥木格里格道,“那道天雷不是萨满至尊引动的,而是孛儿只斤至尊引动的,孛儿只斤至尊先下手了,旭日干虽然那一场胜了,长生天经也用了出来,但那一道天雷却差点杀了他。”
柳叶抬起手,凝目看着奥木格里格,“慢着,这么说来,长生天经的克星就是天雷。”
奥木格里格闻言大怒,气愤道,“你这人,怎么不安安分的?”
奥木一格里格知道自己失言了,被柳叶一次就猜中了长生天经最大的缺陷,长生天之怒,雷!
柳叶连忙陪笑,“我胡口一说,你继续,你继续。”
奥木格里格这才心态渐平稳,继续道,“还有一场比赛,就是南天竺陀罗的比赛,当时他用湿婆之舞将众多人迷惑,可是后来被一道冷哼所破,其实当时破他的人就是我师傅,萨萨满至尊。
柳叶恍然大悟,“怪不得最后南天竺陀罗与旭日干同归于尽,看来这背后都是两位至尊在交锋,不过这样说来,倒是孛儿只斤至尊胜了一筹,毕竟对他而言,死的是个外人。”
奥木格里格点了点头,此时白飞飞突然道,“南天竺陀罗是个印度人,为什么肯为孛儿只斤至尊效死力?”
奥木格里格道,“这一点我也不清楚。”
李志常突然道,“这点我倒是有所耳闻,印度所在的那个地方现在战争不断,而婆罗门教中湿婆一脉支持的那个势力,处于极度衰弱当中,这南天竺陀罗却是来臣服求援的,不过他的意见的被乃马真后拒绝了,所以最后转投孛儿只斤至尊一方。”
柳叶道,“原来如此。”
奥木格里格道,“这也就是我为难的地方,论血脉,我是孛儿只斤家族的,可是论势力,我又是长生天一方的,我谁也帮不得,谁也帮不了,故此就在这里,躲个清静。”
柳叶道,“那依你听见,谁会赢?”
奥木格里格道,“局势息万变,谁又能说得准?不过我们能在此置身事外,已经邀天之幸。”
此时伯雅伦道,“那我父亲(阿布)他们,有没有危险?”
奥木格里格道,“只他们参与的不是很深,就不会被波及。”
奥木格里格虽然这样说,但伯雅伦三人还是忧心忡忡,谁也不知道他们阿布到底有没有参与,又参与到什么地步,要知道来参会的东西道诸王中,铁木哥势力第一的话,那蒙哥就是第二,统领数万户。
白飞飞拉着伯雅伦的手,轻声安抚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