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却还要做另一件大事—刺王杀驾,只是这件事恐怕就难上万千,需要细细谋划了。
但自古以来,成功刺王的从来没有,因为每一个上位背后,都有一套备全的保护措施,即便没有四境,那身后的三境都能把你给拖死。
但柳叶并不怕这个,柳叶怕万一事不成,那蒙哥必然发兵草楼观,甚至屠城相逼,这样的话,那可真就麻烦了。
所以,柳叶只能智取,而不能硬来,一点身份都不能透露,甚至还要嫁祸给他人,不过这一切还都只是柳叶的初步想法,还需要和众人细细商量一番。
柳叶回到客栈,见众人已经入睡,不忍打扰,便停宿在屋顶之上,日头初升,斜斜的晒在柳叶身上,柳叶一个翻身,便落了下来。
柳叶一推门进入,众人便纷纷起身,柳叶笑道,“打扰各位了。”
众人连忙道不敢,柳叶坐下来,喝了一些水,便道,“梅九,你去把掌柜的叫来,备一些早饭。”
梅九点了点头,便下去了,不一会儿,李三标亲自端着早饭过来,李三标放下菜饭后,柳叶便道,“李掌柜,我问你,现在蒙哥在蒙古还有没有仇人?有哪些是稍微有点实力的?”
李三标想了想道,“对蒙哥有威胁的,均已被处死,若说与蒙哥有愁的,恐怕就只剩下由贵之子忽察与脑忽,但这两人都被贬谪至边缘之地,所以要说这和林城恐怕还这没有蒙哥的敌人。”
柳叶沉声道,“明着没有,暗地里,心怀不轨的就没有吗?”
李三标道,“大人,这就很不好说了,毕竟人心隔肚皮,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就算有人心怀不轨,也没人敢表露出来。”
柳叶点了点头,继续道,“蒙古起兵前,可还会有什么庆典之类的吗?尤其是蒙哥会参加的?”
李三标想了想道,“有!蒙哥一定会占卜吉时,向长生天、向列位先祖祈祷,地点会在城东祭一高台,向着祖地方向朝拜。”
柳叶沉声道,“好,对了,你在蒙古潜伏这么久,一定知道这里的毒药之方吧,替我拿几张过来。”
李三标笑道,“这些吃饭的家伙都在脑袋里放着,大人,我这就给您写下来。”
李三标信笔疾挥,不消片刻,近十张张丹方便跃然纸上,李三标恭恭敬敬的将单方递给柳叶。
柳叶接过一看,放入怀中,随即道,“诸位请坐,我这里有一事要告与诸位,一起想想办法。”
诸人落座,祁三先道,“帝尊,还请吩咐。”
柳叶道,“我欲毒杀蒙哥。”
柳叶话音一落,其余几人只是心神震动不已,而李三标确是大惊失措,本来坐着的身子,猛然向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众人纷纷看向李三标,大为不解,至于如此惊诧吗?
在场诸人只听过蒙哥的狠辣,但没有亲眼见过,不知道当年和林中人,是如何度过那一个个腥风血雨之夜。
梅九冷声道,“丢人。”
李三标这才慌忙起身,沉声道,“还请九爷责罚。”
柳叶沉声道,“无事,这事本就太大,你惊慌失措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你对此地最熟,还需要你多想想。”
李三标擦了擦额头的汗,心神不定,祁三道,“我看李兄也不是胆怯之人,但听说毒杀蒙哥,竟然如此模样,看来此中有些隐匿。”
李三标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此中并没有多少隐情,只是这件事一太难,二太险,几乎无成功的可能性,而一旦失败,我怕整个和林城都要血流成河。”
梅九道,“你还担心和林城百姓的安危吗?”
李三标闻言,讷讷不得语,柳叶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三标在蒙古呆了这么久,自然是有感情的,不过三标你放心,即便是不成功,我也会嫁祸他人的。”
李三标道,“多谢大人,不过大人既想用毒,那就必须要让蒙哥吃入肚中,但是每次进食或者进水之前,都要过数次检查,更有用毒高手时时在侧,所以属下觉得,这用毒之法未必合适。”
柳叶道,“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合适的方法吗?”
李三标道,“这。。。”,李三标不敢妄语,一时吞吞吐吐起来。
柳叶道,“好了,也不为难你了,如果实在不行,那此事就算了吧。”
众人商议良久,也不得其法,想不出万全之策,柳叶起身连连踱步,随即叹道,“难道就真没有办法吗?”
此时祁三道,“大人,既然和林城中无机会,那蒙哥一旦出征,那万事就没有这么周全了,饮食行踪就没有这么仔细,以我们的功夫,潜伏进去,未必没有机会。”
柳叶沉默良久,才叹道,“也罢,也罢,收拾一下,那咱今天就出城,沿路勘察地形,看有没有机会。”
柳叶转即对李三标道,“三标,你在这里辛苦了,以后有什么事,多给组织里说,能援助到你的,组织肯定会尽心尽力,还有,如果,如果你思慕汉土,就跟上面打声招呼,我即刻调你回去。”
李三标闻言,跪倒在地道,“谢过大人恩典,谢过大人恩典,三标自小深受重恩,必将赴死以报,绝不辜负组织的恩情。”
柳叶道,“好,那这里就多靠你了。”
众人收拾完毕,便即刻动身了,但刚一出城,柳叶便叫住了梅九,柳叶沉声道,“你觉得,这李三标还能用吗?”
梅九闻言,脸色煞白,半跪于地道,“属下监管不力,还请帝尊责罚。”
柳叶摇头道,“我没怪你,这件事,说怪他也不怪他,他毕竟在蒙古呆了这么久,人情世故皆在此地,况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宋将有倾覆之危,有点想法也情理之中,不过,我看他只是想脱离组织而已。”
梅九沉声道,“帝尊,此话怎讲?”
柳叶道,“如果他要出卖我们,我们今天恐怕已经被包围了,但既然他不想出卖我们,那不思计策,只是艰难,这事明显的推诿,怕大祸临身。”
梅九急声道,“我去宰了这个小子。”
柳叶道,“莫急莫急,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让他死,也不能不让他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梅九道,“属下明白,属下,属下这就去了。”
柳叶拍了拍梅九道,“我知道你和这小子情深,难为你了。”
梅九含泪道,“属下明白,必不让帝尊失望。”梅九说完,便返身城内,梅九走后,柳叶将姬如水叫来,柳叶沉声道,“谷主,你去盯着点,如果有万一,手脚做干净。”
姬如水点了点头,随即便走了。
柳叶一个人走在草原上,沉默不语,而祁三跟在身边,也不敢说话,他知道事情有些出乎意料,柳叶带着祁三道了城东外,那里远远的正在搭建高台,柳叶道,“我虽为四境,但这咫尺之隔,也无法近蒙哥之身,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祁三道,“帝尊,也未必没有办法。”
柳叶道,“哦,你说说。”
祁三道,“帝尊请看,他们束起了高台,台上有带旗高杆,而一般祭品就会放在这高杆之下,我们只要将毒药固定在高杆之上,正对着祭台,再辅以计时之器,相比有些效果。”
柳叶闻言抚掌笑道,“妙妙妙,祭祀之时,除了蒙哥,没人敢站在台上,而祭祀完毕,蒙哥肯定是第一个享用祭祀之食的,那时候,又有谁会检查呢?祁三,你这个计策不错,很不错。”
祁三笑道,“多谢帝尊夸奖,不过帝尊,这毒药却比较难,上面就算掉毒药,撑死一两滴,再多了就必露破绽。”
柳叶道,“你思虑的不错,我会想办法,咱两先四处走走,等等消息。”
夜半之时,姬如水先至,向柳叶点了点头,须臾片刻,梅九便回来了,梅九半跪于地道,“启禀至尊,属下已经将李三标弄疯,等这几日过了便会殒命,还请帝尊放心。”
柳叶点头道,“你办事,我自然放心,李三标可惜了,不过和林重地,还是需要有内应得,日后再放一个安稳之人。”
梅九道,“多谢至尊信任,属下定办妥此事,若有闪失,人头奉上。”
柳叶道,“不必自责,起来吧。”听雨阁在这和林城自然不止一处密地,不过梅九这条线,只知道李三标这一处而已。
柳叶忖度了两步道,“刚刚祁三想了个办法,你们听听,看有没有漏洞。”
柳叶说完,祁三连道不敢,随即将这计策说了一遍,姬如水与梅九也陷入了沉思,梅九沉声道,“这计策虽好,可还要看天。”
祁三道,“九爷这话不错,是小的疏忽了,蒙古多大风,又忽而大雨,万一遇上这种天气,那此计还真不会见效。”
柳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梅九道,“不过祁三这一计策倒是提醒属下了,既然上面未必建功,但那下面也是个办法,贡品自然都要放在桌台上,我们也可将毒暗藏在桌底,辅以计时之器,属下知道有一些毒是可以挥发的,只要一散开,闻者非死即残,就算杀不了蒙哥,也能让他身受重伤。”
柳叶闻言道,“不错,不过我看不如双管齐下,至于成不成,那就只能看天命了,谷主,你带着祁三,晚点去暗查祭台之处,我和梅九晚上去城中,搜寻药材。”
姬如水与祁三躬身应下,而柳叶和梅九也随即动身了。准备起来,说难也不难,更何况柳叶是制毒大家,所制之毒不仅剧毒无比,更是无色无味,一般人万难察觉,即便察觉的人,也只能分辨出这事蒙古一些蒙古祭祀特有的独门之法,而机关隐匿之术,梅九比柳叶更胜一筹,毕竟做了几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