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点了点头,往后的两日,柳叶便与理尊、赵书鹏、孔尚之等人,四处勘查,看看哪里还有漏洞,想想如何克制对方的高手,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而蒙哥率军到了对岸之后,也忙于搜集、打坐战船,招募、培育水中好手,更是在钓鱼城下游,造了一座浮桥,显然蒙古人也想到了,吕文德有可能溯游而上,相互夹击,蒙哥没有仓促进攻,这三江两岸,竟然陷入一种极其诡异的平静,你忙你的,我忙我的,都在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刻,尽可能的做好准备。
这一日,一艘孤舟,缓缓的向着钓鱼城驶来,除了船夫之外,上面有三个人,一个汉人,两个蒙古兵丁,这三人到了东新门后,便朗声道,“钓鱼城主将王坚可在?故人前来拜会。”
城下来人,守卒便紧忙报与王坚,王坚道,“去请观主来。”王坚还没见三人,但深怕这三人中有什么高手,所以请柳叶来以防万一。
柳叶到后,王坚道,“观主,门前来了三人,其中有一人说是我的故交,这此请观主前来,以防万一。”
柳叶笑道,“怕是劝降的,王大人心里可要有底。”
王坚笑道,“观主放心,放心。”两人说着,便向东新门走去,王坚从城上往下一看,还真是故人,王坚沉声道,“这不是晋大人吗?不知来我这钓鱼城有何贵干?”这人正是降将晋国宝。
晋国宝笑道,“王大人,故人来访,不请我上去坐坐?”
王坚冷笑道,“好啊,来人,放个竹篮下去。”不一会儿,这晋国宝与两个蒙古人就被拉了上来,柳叶细细看了看后面两个蒙古人,都是普通人,暗自对王坚点了点头。
王坚道,“走,晋大人里面请。”
王坚将晋国宝请到里间,备了一桌酒席,一进里间王坚便热情起来,王坚笑道,“晋老弟,好久不见,咱们可要好好聚聚。”
晋国宝见王坚热情相待,自然心中更喜,两人饮过几杯水酒后,晋国宝便道,“王大人,此次我来。”晋国宝还没说完,王坚便止住了他,王坚道,“先吃饭,正事后谈。”
两人便开始谈天论道,忆往日千秋,晋国宝每次想转换话题,都被王坚岔开,一个时辰过去了,晋国宝也酒足饭饱。
王坚正色道,“晋大人,吃饱了吧?”
晋国宝笑道,“饱了饱了。”
王坚道,“那说正事,晋大人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晋国宝笑道,“不瞒贤弟,愚兄此次前来是受蒙古可汗蒙哥之托,前来给你捎句话。”
王坚道,“那这么说,你已经不是宋臣了?”晋国宝尴尬的点了点头,王坚继续道,“那你说吧,什么话?”
晋国宝道,“蒙哥可汗说了,若老弟愿献出这钓鱼城,共襄盛世,那这川蜀以后就交由你来管理,若是不降,那这钓鱼城破之日,可就鸡犬不留了。”
王坚笑道,“晋兄,我在问你一句,你吃饱了吗?”
晋国宝不知所明,有些蒙圈,不由点了点头道,“吃饱了呀。”
王坚沉声道,“既然吃饱了,那就该上路了,来人,拉出去砍了!”
王坚说完,晋国宝惶恐不已,连忙道,“贤弟贤弟,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王坚沉声道,“先前以礼相待,那是因你我往日同朝为官,多有交情的缘故,现在你替蒙古鞑子效力,你我便如仇敌,自然恶面相向。”
晋国宝继续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你,你不能杀我。”
王坚冷笑道,“你这背主弃民之人,连禽兽也不如,称不上人,更称不上使者,拉出去,斩!”晋国宝闻言,开始哭天抢地,不过片刻,一颗肮脏的头颅便被盛了上来。
王坚道,“连那两个蒙古鞑子的人头,一并在城中游一遍,随后送到船上,让船家送回去。”
柳叶见这一切,随后笑道,“王大人,佩服佩服。”
王坚沉声道,“今晚一个安稳觉了,观主,往后就多担待了。”
柳叶闻言哈哈笑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如此人生快事,谈何担待?”
王坚笑道,“好,好,能与观主行千古之事,继先贤遗风,此生无憾,无憾矣!”
再说蒙哥,以前素有劝降,但敢杀劝降使者的,王坚还是第一人,蒙哥沉声道,“不破此城,我誓不罢休!”蒙哥感觉到了奇耻大辱,不由愤恨道。
纽璘随即道,“可汗放心,这小小钓鱼城不在话下,属下明日便率军进攻,定要取下那王坚头颅,与可汗消气。”
蒙哥沉声道,“好,你放手去攻,攻下此城,必有重赏!”
柳叶这一夜便在城墙上打坐,从襄樊始,柳叶便再也没有睡过,因为心中挂牵,睡不安稳,每夜要么赶路,要么打坐,从未安稳过。静静的夜总是过的很快,直直太阳从江面上露出头来,柳叶才睁开眼。
正所谓:月牙尚残白,清风弗昏面,千鸟浮空过,春日照三江。好一出盛景,可惜,污了这一清清江水。
日头刚露,蒙古人便开始生火做饭,而江上的战船也开始排列布阵。不过一个时辰,这载满蒙古兵卒的战船便向钓鱼城驶来,而王坚与张钰一个站在城楼上低于,一个城内安排供给,这钓鱼城依山而建,外面一字城墙对着,只见纽璘率兵到了之后,便让兵卒四散开来,先攻这一字城墙。蒙古人找了一些地势缓和之处,沿着斜坡,顶着落石与滚木便向上冲,可惜蒙古人山下的回回炮与云梯根本触及不到,只能通过人力向上攀爬。
纽璘攻了一个时辰,见没有效果,便下令撤军,转战东新门,纽璘又在东新门攻了一时辰,便又转战齐胜门,柳叶在城上,看着纽璘东西转战的样子,倒是飘忽的紧,这钓鱼城乃是八柱之一,若是一天能攻下来,还说什么雄关,这第一日,纽璘却是想试探下各处虚实。
一连三日,纽璘都在试探,但第四日,纽璘便开始集中兵力猛攻东新门等地,但王坚却是神勇,亲冒箭雨飞矢,站在城上指挥自若,而柳叶与理尊等人,寻在各处,若有人幸运的上了城墙,便被他们亲自料理了。
纽璘猛攻一月,这钓鱼城依旧固若金汤,丝毫不能动摇分毫,蒙哥大怒,训斥纽璘道,“纽璘,你进攻一月,一点成效都没,你说本汗该怎么处置于你?”
纽璘只能连胜告罪,纽璘道,“大汗,还请再给我一月时间,属下定能拿下这钓鱼城。”
蒙哥道,“怎么,你有什么办法?”
纽璘闻言有些语塞,此时蒙古的四川主将汪德臣站了出来,这汪德臣乃是汪世显的儿子,本是蒙古汪古部人,先前效力于金朝,后转投蒙古,这汪氏两父子一直经营攻略川地,却是颇有心得。
只听汪德臣道,“钓鱼城地势险峻,正常方法确实攻不上去,属下觉得可以堆土填城,直至将土堆的与钓鱼城一样高。”
蒙哥道,“这倒是个办法,你这方法多久方能见效呢?”
汪德城继续道,“启禀可汗,这钓鱼城下都是山石,所以需要从对岸运输土木,倒是颇为好费时日,我看,纽璘将军的一月倒也合适。”
蒙哥道,“好,纽璘,我就再给你一月,并让汪德臣辅助于你,若不能下这钓鱼城,必有重罚!”纽璘与汪德臣自是领命。
翌日,纽璘便不再进攻,反而用战船,将一搜一搜的土木往钓鱼城下运,蒙古人也不急于开始堆土,直接将土运到河岸,便止住了。
王坚与柳叶站在城头,柳叶道,“王大人,您看这蒙古人是想做什么呢?”
王坚道,“依我看,蒙古人这是想推土攻城。”
柳叶道,“王大人,你可有什么方法?”
王坚道,“这是阳谋,谁也没办法,除非这有办法将这土,全部冲掉。”
柳叶笑道,“大人,您忘了上游的堤坝?”
王坚猛的一拍脑袋道,“你看,我还真是忘了,柳观主,这次就要靠你了。”
柳叶道,“王大人,等你觉得城下的土差不多之时,您告诉我一声,我便率着兄弟们,趁夜再把上面的堤坝加高修长,等第二日天明,给他来一处水淹七军!”
王坚道,“好,那就劳烦观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