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子道,“启禀家主,门外来一对年轻夫妇,那男的说自己是草楼观观主。”
门子说着,便将柳叶写的那张纸奉了上去,而孔万成听着,眼角一提,将书放到一边,缓缓接过过一看,一个仁字跃然纸上,而孔万成看这个仁字却完全不一样,刚柔并济,但最难的便是深藏极强的纵横剑气,都说大巧若拙,柳叶的剑道已然到了这个境界。
孔万成沉声道,“在府的嫡系都在前厅集合,随我准备迎接观主。”
不过一刻钟,孔府大门正开,孔万成带着孔府的一干嫡系百余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出来,孔万成拜道,“观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柳叶苦笑道,“伯父,您这是把我架火上烤,要是让尚之知道,还以为我在孔家来作威作福了。”
孔万成笑道,“你们是你们的交情,你我是道儒两家之间的礼节,况且尚之也不在。”
柳叶道,“这位是我妻子,司徒冷月,冷月,这位就是尚之的父亲,孔家的家主。”
冷月躬身拜道,“见过伯父。”
孔万成道,“都说柳观主有福气,今日一见,看来岂止是有福气,简直是修了万世功德。”
众人都没想到,孔万成这个一向严肃的人,竟能说出如此吹捧之语,还真让人大跌眼镜。就连冷月的脸色也红了,柳叶道,“伯父,咱还是赶紧进去吧,再说下去,我们就要找地缝了。”
孔万成则带着柳叶二人进了院内正厅,孔万成道,“柳观主,今日来了,可就不能让你轻易走了,不讲道几天,可对不起我这么大的排场。”
“敢情您这是早就布好了局,等着我来跳。”
孔万成笑道,“哈哈,谁敢给当今的帝尊,草楼观的观主下套?”
柳叶无奈道,“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本是有些事想要请教伯父。”柳叶说完了,看了看四下。
孔万成对左右道,“你们都先下去,不过能不出远门就不要出了。”众人应下便纷纷散去,孔万成道,“观主,您说吧?”
“不知道尚之和您说过没,我们本想每年都拿出一门绝学,散播于各处,让有缘人修行,我和夫人创了一门绝学,叫做五禽行炁诀,但是没有什么好的传奇故事,伯父通古博今,想必可以让此书颇添几分神秘,让天下武林人士追逐。”
孔万成闻言哈哈大笑,“我孔圣传人,竟被你看作编故事写野史的人,我看,你才是拿我打趣呢。”
柳叶笑道,“岂敢岂敢,我这实在是才疏学浅,不过,我却是想用孔家的名头,传扬四方,让整个江湖热闹起来。”
“观主,我看您是多虑了,凭你今日的身份,何须假借别人的名头,以你四境之尊,帝尊大名,你说一句传授绝学,天下必蜂涌而动,可比华佗先生的名号大多了。”
柳叶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伯父之言,不过帮人帮到底,我一会写六首偈语,这六首偈语便暗藏秘籍所在之地,我想通过您这里放出去。”
“那观主不如讲道一番,讲道之时,可将这偈语放出去。”
柳叶笑道,“您还是在这等我,也罢,也罢,那就单凭伯父安排了。”
“好,好,您二位先去休息,我这就去安排。”
孔万成将柳叶二人安排在一处别院内,这庭院四处闲散,中间还有一处水塘,两人坐到里面,冷月将心中的疑问道了出来,“我怎么看你这一趟,不像是传授秘籍,反而像是冲着孔家来的。”
柳叶道,“我这趟来,确实是想看看孔家,孔家不比别处,规矩之大,恐怕天下无出其右,一来呢,我要给尚之撑撑腰,以免他在孔府难做,二来,我也想看看孔家是个什么心思,三来,我也想敲敲山,震震虎,让不该有的心思都熄了。”
冷月沉声道,“这一番作为,便是因为尚之的那句话吧。”
柳叶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孔家有别样心思,让一部分人投靠蒙古我不介意,但他们要是陷得太深,我就得拉一拉。”
“那你要怎么做?”
柳叶道,“如果我在这里将偈语散了出去,那些投靠蒙古的孔家人必然要向上汇报,到时候就可以看清是哪些人,也能在关键时刻,杀几个蒙古鞑子,用以震慑。”
冷月叹道,“你的杀心越来越重了。”
柳叶看中园中风景,满眼尽是无奈,“人心隔肚皮,冷月,这些都与你没关系,你好好修行武道,将来若有个万一,还要靠你保全一切。”
冷月道,“你这是存了死志?还下一次?”
柳叶摇头止住了冷月的话,“你放心,我绝不会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死,我怎么会忍心让你一人孤单在世?不过现在这种局面,我便是拼了武道尽废,也要为天下留一分元气,留一分机缘。”
冷月无奈,“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像你所说的,问心无愧即可。”
一个时辰后,孔万成便到了这别院,孔万成道,“观主,一切都安排好了,明日便在孔庙,请观主讲道。”
柳叶道,“明日讲道没有问题,不过地点我想变一变,还请伯父允诺。”
孔万成反问道,“不知观主想在哪里?”
柳叶望了望远方,沉声道,“孔林!”
想传当年孔圣不见踪迹后,孔家便在泗水之上,修了一座衣冠冢,后来孔家之人去世之后,便在附近埋葬,久而久之,便成孔林。
“观主,孔林清净之地,恐怕不适合讲道。”
柳叶笑道,“清净之地不假,但我们是习圣贤之道,去孔林中讲道,让经义颂便孔林,岂不是更显对先贤的敬意?”
孔万成不好拒绝,“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安排。”
翌日一早,柳叶便随着孔万成来到了孔林,而此时,孔林已经乌压压一片人,而柳叶来到之后,便先对着孔子墓拜了一拜,随后盘坐在墓前,柳叶随即内力一提,沉声道,“今日能有幸来到孔林,祭拜先贤,乃是诺大的荣幸。”诺大的孔林,众人只觉柳叶这声清晰的紧,仿佛就在耳边轻语一般。
柳叶继续道,“我虽属于道家一脉,但对孔圣也是敬佩至深,对孔孟之道,虽不如各位精通,但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字,却是刻在心间,都说仁是仁爱,是与己与人之德,我不太懂,却将仁理解为孝悌,理解为为杀身成仁,家主,不知道这个解法准不准?”
孔万成笑道,“百姓孝为先,若连孝悌都没有,何谈仁义,所以孝悌不仅是仁之本,更是五常之本。”
柳叶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而天下何事才是大孝?都说是在父母身旁精心照料,但我现在也身为人父,我只是希望自己的子女所行不要走偏,能够堂堂正正,问心无愧,更能继承我的志向,不要辱没了祖宗,不要让留下千古骂名才是,好了,下面我便开始讲道武学,习武便是习德,系辞中说:天地之德曰生,天体运行,健动不止,生生不己,人的活动乃是效法天,故应刚健有为,自强不息,所以按照儒学的武道之法,便要按照中庸中的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柳叶洋洋洒洒,连讲了两个时辰才休止,一些听的如痴如醉,但更多的却是头昏脑胀,最后柳叶道,“今日便讲到这里。”
众人闻言,便同时起身道,“多谢帝尊。”不过顷刻间,孔林便开始纷纷扰扰。
孔万成随即朗声道,“帝尊还有一桩大机缘与诸位,还请静下来听一听。”众人闻言,齐齐看向柳叶。
柳叶随即笑道,“前些日子,我从一些古籍中来了灵感,便结合华佗先生的五禽戏,创造了一门功法,叫做五禽行炁诀,这门功法以虎鹿熊猿鸟为本,结合五行的运炁之法,进行修炼,最后便将五行之炁合一,成就混元,若修的大成,就算不为四境,也可成为三境中的顶尖人物,现在我将这六册藏于齐鲁的山川之中,希望有缘人可以习得,现在有偈语五首,诸位若是悟了,自然就知道在哪。”
众人闻言齐声道,“多谢帝尊。”
柳叶道,“这第一首,沛谯有钜枣,味甘蜜相差。其赤如君心,其大如王瓜。尝贡趋国门,岂及贫儒家。今见待士意,下异庐仝茶。食之无厌饫,咏德曾未涯。······第五首,清晓骑白鹿,直上天门山。山际逢羽人,方瞳好容颜。扪萝欲就语,却掩青云关。遗我鸟迹书,飘然落岩间。其字乃上古,读之了不闲。感此三叹息,从师方未还。而第六册,与第五层同在一地,不过只有集齐五本,方能找到第六本所在。”
柳叶话毕,便与孔万成拜道,“伯父,我和冷月也该走了。”
孔万成道,“观主,你不多留两日?孔府中藏书万卷,想看什么,您尽可以看。”
柳叶摇了摇头,“不了,我把这样的消息传了出去,这齐鲁大地该精彩起来了,我可不想错过这样的乐趣。”
“既然观主有这样的雅兴,那我就不阻拦了。”
柳叶抱拳道,“尚之兄如果回来,替我问个好,伯父,侄儿这就告退了。”柳叶说完,便带着冷月翩然而去。
而孔万成看着柳叶的身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孔万成对身边人道,“将这消息连带偈语传出去,不要让人说,我孔家的人吃独食。”孔万成说完,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