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信步其中,唐三小姐斜依内屋,婀娜身姿,倩影动人,因为常年久病的原因有种病态美,但双眼囧囧有神,加上习了些呼吸吐纳、挪转腾飞的伎俩,倒透出了几分英姿。
“柳神医进来吧。”唐三小姐脸色一红,低头俏声道。
柳叶搭开帘子笑了笑,淡淡的柔声了一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虽是一语,却透出千般情思。
柳叶看着唐三小姐,尽是柔情,“可否给你把把脉。”唐三小姐微微颔首示意,伸出玉臂,柳叶右手搭了上去开始把脉,情起而心动,唐三小姐的脸更红了。
柳叶搭了搭脉,轻声道,“小姐气色不错,脉搏平稳,多吃一些增气补益、滋养肺腑的食物也就可以了。”说罢,柳叶便将手收回去了。
两人相顾,左右皆是婢女,两人道不知道说些什么,小莲左右一看,不由扑哧一笑,随即道,“柳神医,今天天色不错,您陪小姐去苑中逛一逛吧?”
柳叶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笑道,“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唐家堡花苑占地极广,不过最有名的还是花苑中的池山,水点其步石,从颠架以飞梁,洞穴潜藏,穿岩径水峰峦缥缈,漏月招云,真乃往世之瀛壶。
“日日可以欣赏这样的美景,何其幸哉。”柳叶赞道,和风所起,吹起唐三小姐的裙角,遗世而独立,柳叶不由得看呆了,不由说道,“风大,多披件衣服”。柳叶解下葛布所做的披肩,轻轻的披在了唐三小姐身上。
“谢谢柳神医。”,唐三小姐莲步款款,不过下一句却带着几分哀怨,“不过再好的美景对我来说也不过是铜雀台罢了”
柳叶细细的揣摩这句话,二乔被曹操所掠,困于铜雀,不过这也子虚乌有,诗句所设,唐三小姐到底想说什么?不过其中的困顿之情还是非常明显的。
柳叶看着唐三小姐,柔声道,“斗胆问一句,小姐是有什么心事吗?”
唐三小姐欲言又止,却又神情无奈。使了个眼色给小莲。
小莲会意道,“柳神医,小姐近期还是茶不思,饭不想,您看看这是个什么理?”
“肠胃不适?不像呀,且坐在那凉亭上,我再给你诊诊脉。”三人信步而去,柳叶又搭脉试探。“小姐,可以看下你的舌苔吗?”
唐三小姐用蚊子般的声音道,“嗯。”若不是柳叶耳力不错,怕还真是听不见。
只见唐小姐红唇白齿,香气迫人,舌尖上还有丝丝闪亮的玉涎,真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含住,珍馐仙酿,相比美人也就不过陈糟烂糠子。唐三小姐愈发的娇羞欲滴。
柳叶倒是坐怀不乱,一副柳下惠的模样,“我看小姐也没有什么病状,这样吧,我给您开一副生津健食、安脾养胃的药。”
“嗯,谢谢柳神医。”唐三小姐轻轻点头。
小莲又道,“柳神医,听说山泉镇桃花盛霞、风景如画,我家小姐一直想去散散心,不知道柳哥哥可否相随,有个风寒头痛的也有人照应。”
柳叶道,“与美相伴,自然是乐事,不过我还需要在此逗留两日,稍后可以一同前往。”
唐三小姐沉声道,“听说唐管家亲自邀您前来,不知柳神医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贵堡有些下人疑似中蛊,我来看一下。”柳叶道。
“原来如此,也没人给我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乐得清闲。”唐三小姐道。
“我已经帮你和小莲看过了,你们没有事,且宽心。”柳叶柔声道。
小莲却听的急了,这两人一天打什么哑谜,不由急声道,“柳神医,小姐这些天有个心病。”
柳叶不知怎么的心中一惊,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哦?”
小莲继续道,“家主看小姐病好,便准备将小姐嫁给青城派的少主李天赐,那就是个草包,才配不上小姐呢,柳神医,您能不能想想办法?”
腊月寒冰,寒心;伏天热水,热味。冰火相交,其中滋味如何为外人道哉。藏在衣袖中的双拳紧紧地握着,青筋暴露,良久良久,柳叶心中一阵长叹,僵硬的面庞挤出一丝笑容道,却比哭还难看,“既然是青城少主,相必才学武功非一般人所比,而且青城和唐家堡门当户对,也着实不错。”
唐三小姐看着表情不自然的柳叶,心里隐隐作痛,自己喜欢的人竟然如此,仿佛而今是第一天认识柳叶一般。想着想着不禁双眼微红,端坐了回去,望着天边的云海,一丝清泪不觉鼓在眼角。
小莲看着两人,忍不住道,“柳神医,您当真不知道我们小姐的心。”
柳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踌躇了半天道,“心,唐三小姐一颗菩萨心肠,待人和善,我是知道的。”
小莲不禁横眉怒指,“你你你,你到底是榆木脑袋还是装作不知道,既不上心,先前又何故招惹?何故待我们小姐如此尽心。”
柳叶那原本挺拔的脊背一瞬间也弯了下来,但他仍旧笑道,“医者父母心,我对病人向来如此。”
空气突然凝固下来,三个人就在这凝固的空气中不断煎熬,柳叶看着唐三小姐欲泪强忍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禁缓缓站了起来,忍不住出声叹道,“小莲,唐家堡堡主的意见岂是我一个个小小的医生可以左右的,莫要异想天开。”
小莲不知道是为自己悲哀,还是为小姐伤心,怒道,“枉我们小姐不远百里去寻你,对你。。。”还未说完,就听见唐三小姐打断了小莲道,“小莲,不要为难柳神医,我已经没事了,将柳神医送到管家那里去吧,山泉镇也不用去了。”这一句话,唐三小姐放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看着这个熟悉的背影渐渐远去,唐三小姐第一次感悟到命运就是如此残酷。她不知道是恨还是爱,因为没有力量去选择。但她还是恨,就算知道了结果那便不去挣扎了吗?
另一个伤痕遍体的人就是小莲了,不过作为一个丫鬟,她已经习惯了。
有道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柳叶也放佛一瞬间空了,心里放佛什么也没有,但又沉甸甸的,被不知名的东西一直揪着、揪着。
苦不苦,心知道。情要过,人要活,柳叶不会、也不能停下脚步。
柳叶见过唐管家后就被领到医处,数十个门下卧病在此。
唐管家指着这些人,沉声道,“发病之人都被聚在此处,柳神医请。”
柳叶四处走走,正所谓望闻问切,这是先望上了。“让他们起来走走。”
只见十几个门下步伐缓慢、形色呆滞,宛若僵尸一般。柳叶顺手拿起一个木棍打了打小厮的膝盖,毫无反应。“唐管家,我需要他们的一些血液。”
“这都不难。”唐管家随即对身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自有人上前取血。
柳叶凝眉道,“这些患者除了全身僵硬外,行动迟缓之外,可有其他症状?”
唐管家摇了摇头,“未曾发现。”
“可有症状加深严重的?”柳叶道。
“有些人行动确实在日益迟缓,有些人却没有什么变化,不知道是什么道理。”唐管家道。
我先去诊脉,柳叶逐一上去仔细相探,有些施针,有些用了点药。
柳叶道,“这种病情可在其他人之见有扩散?”
“暂时没有发现。”唐管家道。
柳叶继续问道,“这数十个人在饮食上可有联系?”
“没有,这数十人三三两两的在四处认差。饮食分各处管,理应无联系。”唐管家道。
“那就奇怪了,真的只有这数十个下人犯病?”柳叶不由疑惑的看着唐管家道。
唐管家闻言,迟疑不已。
柳叶道,“唐管家,还请如实相告,要不然这病可就。”柳叶话没说完。
唐管家叹了口气,随即道,“也罢,不瞒柳先生,内力越低反应越明显,随着时间转移,内力高的人也渐渐有了迹象。”
柳叶紧接着问道,“那没有内力的人呢?”
“毫无迹象!”唐管家道。
“有意思,根据我初步判断是水源上出了问题,而且这不是中毒,更像是中蛊,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打水井看看。”柳叶道。
唐管家心中一惊,若是水源出了问题,怕是干系不小,怕是家里所有的好手都中了招,一个不好就是灭顶之灾。连忙领着柳叶去水源之处。
柳叶命人打上一桶井水,只见柳叶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小心的打开盒子,一个蠕动的白色动物装在里面,唐管家道,“莫非这就是食蛊蛭?”
“不错,唐管家好见识。”柳叶道。
只见柳叶将食蛊蛭放入水桶之中,不肖半刻,柳叶将其取出,只见食蛊蛭全身微红,唐管家道,“听闻食蛊蛭食蛊虫之后会变红,蛊虫越多则身体越红,看来唐家堡确实遭到下蛊。”
“唐家堡不会只有这一口水井吧?”柳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