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绍兴府的时候,三人远远望见绍兴府城门前立的十八个台子,代表着十八般兵器,每个台子旁边都立着一块石碑,刻着相应兵器的武学。
柳叶来的时候,孔尚之、张九歌和赵持节已然站在剑、刀和拳的台子上。
“三位早呀,这里什么情况?”柳叶上前问道。
张九歌笑道,“骚狐狸,你这速度不错呀,这里要打擂台,选一样兵刃,战胜一个来挑战的人才能继续前进,没有信心打的就去学旁边石碑上的武学,也算没有白来。”
柳叶眼珠一转,正要说话,司徒冷月却直接走到孔尚之的台子上,“我和你打。”
孔尚之看着司徒冷月认真的表情,原本正直的孔尚之不由怂了,“姑娘武艺高强,我认输。”孔尚之说完便走下台子。
那台子上的评判者看了眼孔尚之,将信物交给司徒冷月,没想到冷月竟然是第一个拿到信物的,众人也都没想到可以这样玩,柳叶也随即跳到张九歌的台子上,“来来来,咱哥两耍耍。”
两人便软绵绵的你来我往,一点内力和招式都没有,彷佛两个小孩子在玩耍。“哎呀呀,我不行了,我认输。”柳叶笑道。
张九歌笑吟吟的看着一脸铁青的裁判,但收到的只有一声怒吼,“滚下去。”
“大人,你看这信物?”张九歌也是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那裁判勃然大怒道,“你们当我瞎吗?滚。”
柳叶看着张九歌吃瘪,不由哈哈大笑,柳叶跳到写着耙的台子上,拿起一把耙子扛在肩上,对着张九歌长叹道,“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粗鄙的人。”
众人一阵无语的看着柳叶,赵持节冷声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赵持节却是看不过柳叶这不顾颜面的样子。
柳叶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冷月,去城里弄些水呀,寒瓜(西瓜),包子之类的回来,一会舌战群儒我怕太累。”柳叶说完,便打出一张金叶子,飞向司徒冷月,毕竟寒瓜可是很贵的,柳叶倒是使唤冷月越来越顺手,司徒冷月却认真的点了点头,接过金叶子,竟然真的转身进城去打水,也没有先走,争先夺首的意思。
众人不由暗道,好白菜让猪拱了,孔尚之继续回到台上,老马也站到了鞭字所在的台上。日上三竿,太阳越来越大,等司徒冷月回来的时候,柳叶、老马等人早已经比完了,而台子上面,只剩下李泉还没有比完。
“来来来,都先喝点吃点。”柳叶招呼道,原来众人比完之后,柳叶却把众人留了下来。
司徒冷月纤细的身材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怎么看都显得不协调,司徒冷月走来后,缓缓道,“不够,六人量。”
柳叶笑着说道,“够了够了,都吃个半饱就行,否则后面还怎么冲刺,咱等等李泉就先开吃。”
二戒嘟囔道,“再等下去,我和不动这就没法赶上别人了。”
不动却慢慢道,“不急。”
柳叶道,“是不急,我记着人数呢,现在才四十三个人过去,而且凭我对文尊的了解,你以为第一关就只比速度?筛选筛选,就不能这么单一。”
张九歌道,“骚狐狸,你有什么消息?”
柳叶嘿嘿一笑,“你知道祖师爷当年怎么评价文尊吗?”
“别卖关子。”白飞飞不耐烦道。
“祖师爷当年说,文尊时而陈静如水,时而顽皮如童,但他有一点却深深的刻在骨子里,那就是好为人师,你们看这绍兴府,这个擂台是为了什么?”
二戒摸了摸增光瓦亮的头颅道,“不就是为了粗略筛选一下吗?”
柳叶点点头又摇摇头,“筛选的意思是有,但文尊还有其他意思,看见那些刻着武功的那些石碑没,这些石碑一是这些武功算是给大多数武者一个交代,也算他们没白来一趟,其次告诉这些武者,想学武功,朝廷多的是,只要你肯参加,但文尊更想告诉那些没有什么机会的那些武者一个取舍之道?如果不自量力一直向前会发生什么,武功没学到,也进不了下了一轮,人还是要认清现实的基础上进行正确的选择。”
白飞飞反声道,“那按照你这种说法,那些怀着梦想,而不断奋斗的人又算什么?”
“梦想都是好的,但真正的梦想是依据现实一步一步向前走的,你不能今天还是个乞丐,就整天做梦明天就成为首富吧,这样的人叫做空想,一辈子空想,那就一辈子只能为空。”柳叶说完,在场大多数人都点头赞同。
只有不戒摇了摇头,轻声道,“如果文尊真的和柳施主一样,都这样想,那我认为你们可能错了。”
自从认识不动以来,不动都没有发表过自己的看法,这次倒是主动反驳反而让众人心里重视起来,柳叶低声问道,“敢问何解?”
不动双掌合十,闭目沉声道,“如果这个世界的生命可以发出一句声音的话,那一声一定是命运,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条河的话,那他的名字也一定是命运,世间万物无不在命运中激荡,沉浮,诸位施主都是出身高贵,几乎未体验过命运的折磨,如果诸位可以去乡间看一看,就知道有多少二十岁的年轻人被折磨成行将就木的样子,有多少人愿意为了一口饭,出卖自己的一切,又有多少人为了一个渺茫的机会,不惜赌上一切,在他们眼里,所有的可能都要拼命抓住。”
不动一番话,将众人深深的震撼,在场也确实没有任何人真正的体验过真正的黎民生活,不知道世间疾苦,虽然震撼,但还是没有印到心间去,有时候不体验就永远不会懂。
众人还是道,“受教了。”
“骚狐狸好,那你认为灵隐寺又会发生什么?”老马却是出声缓解了下这凝重的氛围。
“你知道武功高强的人,最大的一个习惯是什么吗?那就是自傲,这种自傲容易形成独,认为全天下的事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文尊肯定要打击这种自傲,所以我肯定,谁要是先过去,肯定一鼻子灰。”
“你这么肯定?”
柳叶回想起刚才文尊那淡漠的眼神,心下愈发肯定,“你们信我,不是吗?”这时李泉也比完了,柳叶继续道“来,先垫一点吧,这是一场拉力赛,可不要饿着肚子比赛。”
而另一边,这是一个黑暗而有沉闷的地下坟墓,一条悠长的青石路铺向了前方唯一的光明之处,而天尊静坐在光明之下,青石路两旁都是石屋,而天尊所想见的每一个人都在各自石屋里面。
这时,咯吱的轮椅声传来,却是马腾云、马夫人或者叫王姑娘和文尊三人到了。
“文尊和腾云来了,还请上来吧。”天尊威严的声音缓缓传来。
马滕云淡淡道,“见过天尊,不过我就在这感受下诸位老朋友的气息吧。”
天尊点点头,“既然人到齐了,我就开始说了,这次借着武林大会的幌子,将各位聚集在一起,甚为不易,诸位现在也知道大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而我所面对的敌人却是前所未有的,蒙古,成吉思汗所建立的国度,可以说是自古以来,全天下最强大的帝国,根据线报,蒙古所占之地,至少数十倍于大宋,东至高句骊,北至极北之地,南到吐蕃,西到什么黑海,幅员之辽阔,震古烁今,而招诸位前来,是想计划对抗这个庞大的帝国,愿意的就请留下,不愿意的就请从隧道走吧。”
天尊说完,没人动作,因为石屋中的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甚至不知道天尊最后一句话到底是真是假,一来蒙古多年来一直西征,北征,反而和大宋倒是战争算少的,所以多蒙古的强大很多人不是很清楚,二来,大宋确实不是蒙古对手,有亡国灭种之兆,一个不慎便牵连满门,这个决定不是那么好下的,三来,万一不参加,天尊下黑手怎么办?
空气渐渐凝固下来,只剩下呼吸的声音,“夫人,推我到处转转。”马腾云突然道。
“在做的有可能是我的前辈,也有可能当年和我奋战过,一晃多年,在做的也都是位高权重,虽不说享尽荣华富贵,但起码也是一言决人生死的存在,但国在家在,国亡家破,这次计划大宋的存亡道还在其次,我华夏文明的传承才是重要,我还是希望大家可以出一分力,当然兴衰更替不过自然,想要求生又是人之本性,所以想走的自然可以走,我和两位天尊绝不事后追究,这一点倒是我倒是可以用自己名誉保证,因为诸位都代表一方传承,任何一方传承都是华夏之火,都会培育出真正的炎黄子孙。”
“我们的确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过错,但是留下的人,为了保守秘密,我们会用摄魂之术来鉴定各位,而鉴定出来各位要是其他人或者其他势力的内奸,就以谋逆论处,杀无赦,所以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了,一炷香的考虑时间。”文尊说完,一指指向正前方的香炉,一根香缓缓燃起。
随着时间的推移,石屋中不断传来脚步声,由少变多,由多变少,直至无人再动。
香燃尽后,天尊说道,“还不错,能留下来的,都是心系天下的,这次计划也不会让大家动用全部的力量,只会是三人之一左右,成功了,在做的诸位可以品尝胜利的果实,失败了,将最大的限度的保存在坐各家的传承,以复东山再起,不过此次选出来的人,除了各位外,都要以各种方式逐渐消失匿迹,而此次计划被称作天罗地网,而本组织的名字便叫做薪火。”
天尊说完后,马腾云跟着说道,“薪火组织将分为三部分,一为天罗,负责政治、经济、文化三个领域,由文尊统领,地网负责军事、三教九流以及底层民生,由天尊统领,还有一组是肃反,主要清除薪火中的叛徒,褒赏有功之人,由我统领。”
马腾云说完,某一处石屋便传来一个声音,“这样子肃反不是权利太大,谁去制衡他们。”
马腾云道,“为了防止组织过于分散,所以才有这样一个权利集中的部分,而且肃反会对每个人执行最严格的摄魂计划,只要统领者还在我们一方,就不会出现问题。”
只听另一人道,“其中地网明显比其他两个苦,三位准备怎么安排?”
文尊道,“诸位势力里面派出的人,将依据比例分到三个部门,会保证各位在三个部分都有人,不过还会参考各位所长,作出一定的调整,但我们会尽力保证公平。”
又有人问道,“这个计划分为几个阶段,具体都要做什么?”
天尊道,“本计划将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我们命名为最后的希望,诸位都知道,窝阔台一直想立孙子失烈门为可汗,可是其妻乃马真皇后却想立自己的儿子由贵为可汗,自从窝阔台死后,蒙古相国耶律楚材与乃马真争执不休,现在一直由窝阔台的妻子乃马真后掌握名义上大的权利,再加上成吉思汗的兄弟以及另外三个儿子的后代也各有想法,所以蒙古已经有了分裂的征兆,而明年,就是又一次忽里台大会,这将是我们一次很好的机会。”
“而第二个阶段称之为龙隐,如果大宋将亡,薪火组织将尽最大的努力,让各位融入进蒙古帝国,传承下去,最后就是第三个阶段,在蒙古将亡之时,薪火将重新燃遍华夏九州,重新夺回天下。”天尊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其高昂。
石屋中的人听见天尊的计划,心下有了底,但其实在场众人并无退路,沉默片刻纷纷道,“愿听天尊安排。”
“嗯,为了确保计划的完善,我们三人将一一见见诸位,还请剩下的人在石屋中不要言语,不要声张,安心等待。”天尊说完便走了下来,和文尊和马腾云一个一个的见面。
王姑娘听完这一切,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地方竟然汇聚了各个门派、书院、名门世家的执掌者甚至商贾巨头,可以说这个地方汇聚着整个大宋叫得上号的势力。而外面的武林大会,竟然是为了掩盖这些人的行踪,可自己作为马腾云的枕边人,竟然不知道何时马腾云开始参与的这一切,不过她倒不会责怪马腾云,既然他不说就是有不说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