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赵君度穿上西装,身材笔挺,走出家门。
恰好,正遇到从外面晨跑回来的徐慧。
她扫了赵君度一眼,冷笑,“别整天在外面无所事事的闲逛,要么在家里打扫卫生、做做饭,要么出去找工作去,别跟个废人一样。”
由于昨日赵君度的表现,她心底成见少了一些。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认可这个女婿了。
赵君度淡然,“今日,我兄弟结婚。”
徐慧撇撇嘴,推门走了进去。
赵君度走到楼下,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康庄。”
在西境,赵君度有无数甘愿为他赴死的战士。
可在江北,只有一个愿意为他两肋插刀的兄弟,他叫王耀东。
曾经,两人在一起上学、读书。
少年热血,兄弟情义。
一眨眼,十年过去。
不知道,他过得还好吗?
当昨晚,接到王耀东电话的那一刻,赵君度有些激动。
以往种种一切,浮上脑海。
出租车来到记忆中的安吉巷,这里是一个脏乱差的棚户区,有些拥挤。
人不多,有些冷清。
巷子外有一排车队,还未去迎亲。
一些邻居喜滋滋的跟着忙前忙后,帮忙安排、张罗着。
为首的头车,是宝马5系,婚车是宝马X6,后面则是一些奔驰、奥迪等,显得很不整齐,一看就是临时拼凑起来的。
“君哥!”
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冲上来,一把抱住了赵君度。
是王耀东。
兄弟重逢,各种记忆再一次浮上脑海。
感情,依旧真挚。
不掺杂任何东西。
“二东,我前两日才回江北,幸好,没有错过你的婚礼。”
赵君度拍了拍王耀东的后背,而后笑道,“为什么不早几日通知我?”
王耀东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道,“君哥,事情说来有些话长,也有些……难以启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赵君度挑眉,看起来似乎,另有隐情?
“时辰到了,准备出发了!”
“快,都上车。”
一些邻居看了看时间,连忙催促。
“滴——”
宝马X6驾驶座上的青年,不耐烦的按着喇叭。
王耀东见状,连忙道,“君哥,走,先上车,等有时间再细聊。”
X6前面,一位中年人正小心的贴那种带有吸盘的假花,青年见状后,愤怒的一推车门走了下去,二话不说,一巴掌抽在了中年人脸上。
“草,谁让你贴这玩意呢,你知道我车漆多贵吗,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那中年人被扇懵了,朝后退了一步,捂着脸不知所措。
王耀东脸都绿了,他一下冲下去,将青年拉开,“陈哥,这是我爸,给点面子。”
青年三十岁左右,带着一位穿着暴露的整容脸,趾高气扬的。
“给个屁的面子啊,王耀东,老子愿意借你车就是格外开恩了,你还给我装犊子?”
“现在,你让这老东西给我跪下道个歉,立刻!不然,老子立刻把车开走,看你还结个屁的婚!”
青年大声叫嚣,态度狂妄,“都给我滚下来,老子要回去,开车走人!”
宝马X6,跟后面的奔驰GLS,都是他的车。
整个车队,就靠这两辆车涨面子呢。
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气氛,瞬间尴尬住了。
所有人都望着他,眼神中带着畏惧,唯唯诺诺。
这青年有钱有势,谁敢说半个不字?
“陈哥,今天我结婚,大喜的日子,消消气。”
王耀东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轻声劝着。
马上就到时辰了,一旦错过,就真的糟了。
有人小声嘟哝,“这不胡闹吗。”
“听到没有,都滚下来!”
青年冷笑,一推那整容脸,“去,开着奔驰,咱们回去!”
“哥,我再给你加点钱行吗,都这个时候了,想再去找别的车,时间也不够了啊。”
王耀东深吸一口气,低声下气的哀求。
“加钱,老子缺钱吗,让这老东西跪下给我道个歉,这事咱们就算过去了!”
青年不耐烦,猛地一推,王耀东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车上,一直闭目养神的赵君度睁开眼睛。
从中,绽放出一抹冰冷的寒光。
王耀东是自己的兄弟,莫逆之交,形如手足。
放眼这普天之下,四海列国,谁若是敢欺辱自己的兄弟,必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中年人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一抹黯然。
他走上前去,就要跪下。
“爸,你别这样!”
王耀东眼泪一下止不住了。
他将中年人死死的扶住,几欲崩溃,“你别跪,咱大不了不要车队了!”
“东东,没有车队去接亲,女方家会瞧不起你的。”
中年人眼神中,包含着种种心酸。
有些时候,生活在社会底层,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不就是忍气吞声一次吗,早就习惯了。
“一家子穷装比。”
那陈哥冷笑了几声,点了一支烟,不紧不慢。
“我给你跪下,你千万别把车开走,时辰就要到了,你别跟我一个老东西一般计较。”
中年人挣扎着,想要再次跪下。
“爸,别跪。”
王耀东死死抱住他,泪流满面。
这是他们,最后的尊严。
“叔叔,车的事情,我来解决。”
赵君度走到中年人面前,望着他那两鬓白发,黝黑的皮肤,回忆逐渐浮起。
小时候,自己经常去王耀东家里玩,他父亲非常热情的招待自己。
那时他身材高大,笑容爽朗,这才十年,怎么就成了这般样子?
“君度?”
中年人眼神一怔,似乎想起了他。
那个以前,会经常跑来自己家玩的少年。
如今,居然如此英俊挺拔!
“你来解决?呵呵,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时间了,就你这幅穷酸样,又能叫来什么车?宝骏730,还是哈佛H5啊?真逗!”
陈哥笑的合不拢嘴,他将烟掐灭,居高临下的望着赵君度,“我这两辆车,加起来两百多万,你努力一辈子,都买不起一个车轮子!懂吗!”
他知道王耀东家里的情况,所以,自然也不会把赵君度放在眼里。
赵君度拨了一通电话,神情始终淡然——
“我兄弟结婚,带车队来,十分钟内赶到康庄安吉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