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绾绾见状,很是无奈,只好亲自动手,将季商尧的腿搬到凳子上。
但是季商尧好像故意不配合一样,商绾绾费了好大的力气。
她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两个人继续沉默着。
……
“手劲重了!”揉,捏了不到三下,季商尧呛了一声。
商绾绾没有回应,但手下倒是减轻了几分力度。
可时间还不过半分钟,季商尧又开始鸡蛋里挑骨头了。
“太轻了!你没吃饭吗?”这句话吼得语气重了一些,唬得商绾绾一个激灵。
晚上这么晚才回来,该是跟那个陌生的男人吃了不少大餐吧。
按摩起来却是有气无力的,季商尧心中暗自嘲讽着。
停了半晌儿,商绾绾调整了一下状态,继续给季商尧按摩。
他说得很对,自己晚上确实没有吃一口饭,又担惊受怕的。
晚上回来,还无无缘无故地挨一顿气受,可真是够倒霉的!
“感觉还是不对!”季商尧依旧不满意,继续挑刺道。
商绾绾的按摩手法和按摩力度都和往常一样,怎么今天就处处不对了呢?
“是你今天不对吧?”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商绾绾回怼了一句。
“你不仅空岗,态度还很恶劣,这是不想做了吗?”
季商尧怒喝道,就像平时对待在工作上出差错的员工一般,语气凶得很。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会小心的。”
商绾绾鼻子一酸,心里顿时委屈得要死,说出的话都带了颤抖的哭腔。
听到这悲戚的哭腔,季商尧心里顿时抽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晚的戾气就是格外严重,见到商绾绾就来气。
商绾绾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流下来,一边小心地给季商尧按摩。
在她最无助最焦急的时候,心里第一时间想的全是季商尧。
可当商绾绾像疯了一样到处找他的时候,季商尧连电话都打不通。
如果不是学长,恐怕母亲早已出了意外。
可她回来之后,季商尧却像吃了枪药一般,说话处处不饶人。
一想到之前将希望寄托在季商尧身上,商绾绾就觉得可悲又可笑。
她母亲危在旦夕,他却只担心她有没有做好本职工作。
到底还是一个无情的资本家,改不了的本质,是她痴心妄想了。
季商尧无情到,竟然连她的解释都不愿意多听一句。
商绾绾越想越难受,还是情不自禁地落了泪,这滴泪恰好落在了季商尧的手背上。
一滴冰凉的触感,瞬间在季商尧手上晕染开来。
她哭了?明明很心疼,可说出的话终究是不受控制。
“你哭什么?是我把你怎么样了吗?”季商尧仍旧语气冰冷。
“当然没有。”
在这个男人面前落泪,商绾绾也觉得羞愧难当,愤恨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可这在季商尧眼里看来,倒更像是自己强迫了她一样。
明明心里很委屈,却还这样故作要强,赌气一般地说着气话?
季商尧心中烦闷,只想一个人待会儿,怒喝道:“我不勉强你,不想做就出去!”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然是在赶人了,商绾绾心中委屈更甚。
她强行忍着夺眶而出的泪水,迅速地跑出了季商尧的书房。
商绾绾捂着半张脸,不愿让别人看到她哭泣的狼狈模样。
好在这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熟人,她飞速跑回房,将自己关在门内。
终于,没有别人了,商绾绾也慢慢地放下了捂着半张脸的手。
她倚靠着房门,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眼泪也能跟着一滴滴地滚落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这一晚上,商绾绾过得很是心痛。先是母亲突然要转院,将她吓得魂不守舍。
本以为回家能够平复一下波澜的情绪,不曾想却被季商尧一顿阴阳怪气地嘲讽。
这个男人,一直都这样阴晴不定吗?
商绾绾吸着鼻子,也不顾泪水在脸上肆意泛滥,呜呜地哭出声来。
……
而季商尧那边,心情也分外复杂。
看着商绾绾难过离去的背影,是那样萧索孤单。
他心里又何曾好受过?甚至有点后悔和愧疚……
他不该那样对她,那样的态度,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终究是过分了一些。
但季商尧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根本拉不下那个脸。
尤其是看到那个陌生男人,亲自为商绾绾打开车门,迎她出来。
他们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看上去像是认识了很久一样?
季商尧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默默吃醋了。
过了一会儿,顾冥来到了书房。
“怎么样了?”季商尧关切地问道。
刚刚商绾绾跑出去的时候,季商尧便让顾冥偷偷跟着了。
“商小姐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好像在里面默默地哭泣。”
顾冥悄声跟在后面,还听了一下房间的动静。
其余的他什么都没有听见,就只听到了商绾绾难过的抽泣声。
“知道了。”
听顾冥这么一说,季商尧揪心不已,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更加懊恼。
但他脸上却没展露什么异样的情绪,万般思绪只在心里不断搅动。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虽然季商尧没表现出什么,但顾冥看得出,自家总裁心情并不好。
“你去查一查,今天跟着商绾绾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的身份。”季商尧说道。
顾冥点了点头,便连夜去调查了。
助理走后,偌大的书房又剩下季商尧一个人,他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
他心里,其实很想知道商绾绾晚上究竟遭遇了什么。
季商尧下飞机的时候,大雨才刚刚消停,地面满是积水和泥泞。
而大雨滂沱的那段时间,正是商绾绾不顾一切奔向他公司的时候。
他很担心,也很想知道,可商绾绾解释的时候,他就是一句也不想听。
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该这样的,应该好好听她解释的。
其实商绾绾的按摩手法很纯熟,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没有任何不妥。
季商尧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