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纳兰蝶儿分毫没挣扎,任由气氛变得无比暧昧,只是趴在枕头上不动。
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当那些血痕映入眼中的时候,那琥珀般的瞳却现出一丝颤动,嘴皮子还是很刻毒:“真是笨,怎么就被整的这般惨状,实在是给我丢人。”
纳兰蝶儿只是呸了一声,安心享受他的细心和体贴,然后道:“怎么样。”
这问的当然是铁网山的情况。
“怎么可能出差错。”青铜面具里发出邪意甚重的笑:“有我出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哼……”纳兰蝶儿翻了下身,挥过拳头来:“给我说正经话。”
修罗连躲都不躲,任他虚晃一下道:“如果你想让我趁人之危的话,就尽管乱动。”
面具下的目光有些邪魅,看着那几乎要落下来的小衣。
纳兰蝶儿哼着趴回原处:“肯定没能成。早知如此,那个北静王,没那么容易中计的,你准备怎么办?”
“我?当然要和北静王玩一会儿。”他冷笑道:“完颜煜的人马上就要抵达京城了。”手指长而有力的抚上她的脊背,没受伤的地方,光洁白皙,暗淡的光线下,显得很是诱人。
“他派人来做什么?”纳兰蝶儿忍无可忍,猛地将那不安分的手拍落。
“当然是有人要喝北静王爷的喜酒。”
“也是,北静王和林郡主马上要大婚了。”纳兰蝶儿撇撇嘴道:“怎么,你还不准备现身见见林郡主,也不枉你暗中这么护着,人家北王护在明处,得了芳心去,你却都是护在暗处,人家不领情呢。”
修罗本来是要走,听见她这么说,忽然低低的一笑,就着她的腰轻轻一旋,扳着她的肩膀翻转过来,顺势躺在了她身边:“怎么,呷醋?放心,我不会动他的女人。”
纳兰蝶儿一呆,用手臂格挡着他的身体道:“干什么?”
修罗将袖子一扬,扫灭了桌上的灯。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看不见,触不到的黑暗。
只有无声无息逼近的唇,将她的嘴唇封住,没有冰凉的面具隔阂,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温暖的面颊和炙热的鼻息。
后背传来剧痛,纳兰蝶儿倒吸了口气,黑暗中的男子马上将身体倒转,将她抱在自己的身上,双臂将她环扣在胸前灵活的舌尖飞快的冲撞着,撬开她的银齿,吸吮着,汲取着。
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感受到那烫人的吻,不断的缠绵抵徊在唇齿间。
渐渐的,推挡变成了拥抱,蝶儿用力勾住他的身体,开始回吻,而且不断的延伸到他侧颊的凹凸,一点一点侧舔吮着,然后是下颔,最后索性将露银齿,轻轻的咬着他的脖颈,在散发着淡淡的龙脑香的光滑脖颈上留下一排细细的齿痕。
“妖精!”他的呼吸有些粗重。
无尽的纠缠,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每次都守在了最后一道防线之外。
突然,突然很想突破这最后的底线。
“昊”蝶儿轻轻的咬住他的耳垂:“你可以要我,但是,不许你碰其他的女人!”
然而听了这句话,环抱她的手臂,温度却在慢慢降下,最后,轻轻的松开她:“我说过,我做不到。”
说完便脱开她的身体,带走了所有的缱绻:“但是,等我可以站在阳光下时,会给你一个位置。”
声音决绝生利的刺破黑暗,让心猝然间从天边跌落谷底。
“我不稀罕!”短暂的惊愕之后,纳兰蝶儿的声音重新清脆了起来。
只是喊出这一声,却没有什么回应
风在虚渺的黑暗中纠缠呼啸,留不下什么痕迹。纳兰蝶儿突然觉得格外的疲惫,仰面躺下,却睡不着了,看着夜色漫漫,背上的伤痛已经无知无觉,她已经无力再动一下。
夜太深,看不清他是离开,还是站在原地。
这个人,她很熟悉,他们已经认得五年了,可是现在却觉得无比的陌生。
本来就是陌生人吧,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摘下面具的时候,会不会陌路不识。
夜色深沉,那一身飘曳的黑衣和黑夜融和,分不清楚彼此的界限,邪魅的男子难得有这一刻的犹豫,不禁用手指轻齿痕。
脖颈上的齿痕,还真是有些痛的。
天边星斗的微弱光线,让他半边近乎妖异的轮廓清晰了起来。
这样的侧颜,如果有一天,也出现在阳光下,亦会让人心中怦然。
可是,现在,还不能。
他重重的将面具带上,寂然的消失。
京城的夜,很长,也很安静。
荣国府内除了值夜的下人门房中还亮着灯,余下的已经是黑幢幢一片。突然一个凄厉的声音响起,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王夫人猛然睁开眼睛,背后一片****。就在刚才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太太,怎么了?”玉钏连忙撑着灯来安抚:“是不是又做那个梦了。”
王夫人的目光里全是惊恐,勉强定了定神思,摆了摆手道:“不妨,不妨,你去吧,我自己躺躺就是了,不要惊动旁人。”
“是,太太。”玉钏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从命离开。
而王夫人,却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都是元春鲜血淋漓的脸。
梦里,元春满身是血的来告别。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太晚了,太晚了,母亲,抽身退步须尽早,须尽早。”
难道是元春出了事,不可能,不可能,如今她圣眷正隆,竟然得以随驾,这实在是意外的惊喜,光这一点,就让整个贾府很是提气。
听说明日皇上就会提前动身回宫,最晚后日傍晚也会回来,元春也会跟着一并回来,但愿一切都好。
原来自元春随驾而去,王夫人便开始异梦连连。
每天晚上都梦见有人点了大串大串的爆竹,噼剥作响,震耳欲聋,让人心惊胆战,然后就是满地的爆竹碎屑。
每次被吓醒,都是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