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红楼续梦之水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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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那虽消瘦却绝美清傲的面容,雨中,恍若降世的仙子。

水溶道:“不必客气了。昨日的事,令姑娘无端被牵累其中,不安的该是本王。”

声音和他的人一样透着疏冷傲然,让人难以接近。但因天生而成,非刻意造作,听来并无恶感。

黛玉唇角微微漪出一个淡淡的笑纹儿:“小女不敢。离家一日,未通讯息,恐外祖母生忧,就请辞去,请王爷见允。”

“家?”水溶的语气有些晦涩不明:“荣府?这你可以放心,昨夜,宁儿已经差人去过了,南府那边业已知会。”

被长公主留在南府同住,这大概是最不会叫人疑惑的托词。

黛玉眼眸微一抬,恰好和那双墨玉般的眼眸相对,小心的后撤了半步,依旧低声道:“谢王爷周全,请容小女告辞。”

“可以。”水溶点点头。

一直跟随在月影身边的那位丫鬟忙道:“王爷,何总管那里车已经备好了。”

水溶闻言剑眉一收,扫了月影一眼道:“长公主将她的马车留下了,你就用那辆车将林姑娘送回荣府。”

月影心里略加思忖,立刻会意,点头道:“王爷放心,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准备。”说着她便要将手中的伞交给王府的丫鬟擎着,谁知水溶手臂一展,便将伞接了过来,撑在了黛玉的头顶。

月影和雪雁因他这个举动都有些愕然,月影便躬躬身,冒着雨跑开了。

黛玉猛然一抬头,他和她的距离已经缩小到了湛蓝的油纸伞下那一小片天地,那如镌刻而成的轮廓流畅中透着硬朗,夤夜般的眸依旧是无波无阑,不觉有些羞赧,便欲退出去。

水溶却没打算让她淋雨,索性将大片的伞下空间让给他,自己的半边身体仍旧留在雨中,这样就可以保持一个不会令她不安的距离,简短的道:“走吧。”

黛玉低声谢了,小心的随他前去。

烟雨霏霏,裹着重重轩舍亭台,初春的花木草树因为雨水的洗涤那翠色显得更加欲滴,更加喜人。

悠长清冷的雨声,紧一阵慢一阵的敲打着。这座王府很大,脚下的青石路微觉湿滑,黛玉脚上还有伤,所以行的很慢,路因此而无限的延长,仿佛没有尽头。水溶也并不着急,闲散的踱步。

细雨纸伞,沉默无言。完全不知一柄伞,两个人,孤颀与婀娜,无意间已经写成了一幅稀世的烟雨漫步图。

半晌,水溶忽然道:“荣府算是你家?”

莫名其妙的问题显得有些突兀。

黛玉先是一怔,觉得他问的奇怪,但她本是心思灵慧敏感的女子,旋即便解得了水溶话中之意,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股酸楚,笑了笑,却有些忧伤:“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都一样。”

言讫,嗓间微叹。

水溶闻言没说什么,清冷的眸底掠过的却是迫人的沉重,只是黛玉并没有察觉。

行至二门外,黛玉看时,不觉一怔,外面摆出的竟然是公主的仪仗,月影换了身宫装,走来道:“王爷,车都备好了。”

水溶点头,将伞交给了雪雁。

“保重。”他的话始终是短之又短,仿佛珠玉吝惜,那双深邃的眼眸亦不曾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黛玉点点头,再次谢过,随着月影和雪雁上车,马蹄脆响和着细雨淅沥,车辙辘辘,向王府的大门去了。

黛玉坐在车中,隔着薄纱的车帘,无意一瞥,只见那白衣曳曳,逐风轻扬,渐渐在氤氲的水雾中模糊,转过脸来,眉间却轻轻蹙起。

萧冷的雨衬的宁荣街异常颓废空荡,不复当年之繁华。

月影透过绉纱看着外面,叹气道:“昔日的宁国府荣国府,这么几年的工夫竟然萧条成这个模样,真正是富不过三代。”

黛玉并不接话,只是看向外面,一帘细雨中,荣府已经在望。

“荣府算是你家?”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这句话,唇角不觉溢出一丝苦涩。

算是吗?

这个时候,贾母已经得报,说长公主的马车向这边来了,不觉吃了一惊。

“下着雨,时气又不好,这长公主怎么又来了。”邢夫人奇怪的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鸳鸯,与我整衣,来人,开了大门迎接。”贾母一叠声的道,便扶着鸳鸯颤巍巍的向府门而去,众人也只得跟去迎接。

毕竟是长公主的车驾,怠慢不得。

可是当看到月影从车中扶下的人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石化在当地。

是黛玉。

依旧是素衣淡衫,弱柳扶风,从迷蒙的雾霭中走出,宛若玄女初降,又似白莲出水,便是神仙妃子也不足以形容,一身宫装的月影小心搀扶,雪雁在身后撑着伞,亦步亦趋。

“老太太。”黛玉上前,欠身行礼。

贾母忙道:“玉儿,你可算是回来了。”疑惑的打量黛玉。

黛玉轻轻一笑:“让老太太担心了。”

贾母又忙向月影道:“上差,不知……”

月影明白她的意思笑道:“老太君,长公主这次并没有来。”还没等贾母舒出口气来,她又道:“公主他本来是要亲自来的,凑巧宫里有事没有来的,天气不好,就命奴婢用车驾好生的送林姑娘回府。”

“长公主真是一毫架子也没有,待玉儿如此之好,可是玉儿的福气了。”王夫人笑容可掬道,可是这句话里又藏了另一重深意。

“是长公主抬爱。”黛玉只做不知。

“林姑娘可不要这么说。”月影忙向黛玉道:“若是长公主听见了,你说你和她这个姐姐生分了,倒是要怪你呢。”

姐姐?听到这两个字,王夫人的笑容慢慢的僵了下来。

月影看到众人纷纷露出不解的神色,故作疑惑:“你们不知道么,长公主原是慕林姑娘的诗才,见了面却似故人重逢一般,巧长公主又没个姐姐妹妹,便和林姑娘结了金兰,做姐妹相称的。”

一面说着,她的目光逐一扫过众人,观察他们的神情,王夫人本来正在打量黛玉,正好遇上月影的目光,有些尴尬,迅速的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