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的人挟持着一个人,窈窕纤薄,弱不胜风,鬓发微微散乱,垂在面前,可是那身影水溶已经太熟悉了,他的嘴角颤动了两下,并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怎样,北静王,这个筹码够重吧。”忠顺王得意的道:“这还要得亏你的好弟弟。”他揪住黛玉的头发向上扬起,让水溶看到黛玉的面容:“怎么不想和你的夫君说点什么。”
“王爷,救我。”黛玉抬头,目光里露出惊恐,柔弱的身体都在发颤,看着水溶。
水溶的目光宛若冰棱碎裂一般:“好,你竟然拿女人做赌注。”他的声音依旧平静,顿了一下:“想威胁我……说,你要怎样。”
“啊哈哈,北静王,你果然是个情种。看到自己的女人吃苦头就受不了了?”忠顺王得意的笑道:“放下你的剑。让你的人退出寝殿。”
水溶的手颤抖了一下。
“快点。你这么柔弱的小王妃,我可不想让她断几根指头,或者脸上多几道花纹。”忠顺王拔出匕首,对准了黛玉的脸。
“王爷……”女子的恐惧的声音带着颤抖。
“不要!”水溶面容依旧是如冰塑成,断然一喝,垂下手,松开,剑桄榔一声堕在地上。
水桓终于得到了机会,就在水溶的剑落地的瞬间,他猛然用另一只手射出一把诡异的三棱刀,那刀变幻出莫测的光影,一瞬间直插水溶的胸口,鲜血顿时渗出。水溶仅仅是抿着唇,并没有露出一丝的痛苦表情,而那水桓瞬时就封住了水溶的穴道,令其不能动。
水淏愣了一下,目光里浮出一丝恻然。
“你的人!”
水溶一闭眼,声音沉静,下令:“撤。”
地宫卫彼此相觑一眼,没有分毫的犹豫,便退了出去,水溶的每一句话他们都会严格的遵守。
“很好很好,水淏,你做的太对。这个女人果然有用,能让北静王言听计从。”
水淏只是目光凉凉的看着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哼,不吱声。
水洛无力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息。
“皇上,你若再不在这退位诏书上加盖玉玺,就来不及了。”忠顺将目光一闪,说不出的得意。
水洛突然低声笑了一声:“叔王,你忘了么,朕现在还是皇帝,传国玉玺还在朕的手中,朕说要传给谁,就传给谁,若你要另外辅佐他人登位,没有玉玺,亦是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这是他手中唯一的筹码,而也是最决定性的一枚筹码。
听了这话,忠顺王的脸色变了变,接着冷笑:“我得不到,旁人,也休想得到。看来你真的是要逼我动手了。”
“动手吧。”水洛此时仿佛心无挂碍一般,脸上绽出笑涡。
忠顺王和水桓站在一起,二人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目光,他向水淏:“我可以让出辅政之位,可是,你要杀了他。他并不是你的哥哥,你不用怕背负弑兄之名。”
他的下颔抬起,指向的是水溶。
水淏哈哈一笑:“算你明白。”说着他扬起剑向水溶逼近。
水溶抬眼和他对视,却分毫没有戒备也没有骇意,那种胸有成竹,那种如冰潭的沉静,让人惊啧。
而水淏的剑锋却是擦着水溶的衣领旋了一下,然后突然掉转方向刺向忠顺王,水桓见此急忙要搪,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所有的修罗全部发难,目标却都是水桓和忠顺,忠顺的近卫以及黛玉。
“你……”忠顺惊愕的看着水淏。
水淏扯动唇角,笑的玩世不恭:“忠顺王,想不到我会来这一手吧。你算了许多日,可算到会有这一刻?”
“看来,你还是心在皇位!”忠顺哼了一声,恨的咬牙切齿,一股绝望翻涌上来。
“错错错,大错特错。”水淏扬起明艳的笑容,那股妖孽气更甚:“这都是你自己在想,我几时说过我要夺皇位了,几时说我要当皇帝了?没错,我以前是想过,可是现在,我发现……”说到这里他耸耸肩:“那个位置么,太累了。我做不来,而且又有人比我更合适,我自然乐的不去费那个心力。”说着他看了水溶一眼,笑容有些狡黠:“二哥,刚才得罪了!小弟回头再请罪。”
水溶嘴角浅勾,不语。
忠顺脑袋一阵懵,看着水淏:“你说你不要做皇帝……怎么,怎么可能……你不是要拿回属于你的……”
“没错,我是这么说的。”水淏一脸笃定:“可我没说那一定是要当皇帝啊,我要拿回的,是属于我的王位,我想,如果二哥登基,这一点,会比你做的更好。至少他不会亏待我。”
“好了,三弟,别跟他啰嗦了。”水溶冷然道,他的足尖一勾,将剑拿在了手中,所谓的封穴,对他来说不过尔尔。
“不,不许你们碰我叔爷。”水桓厉声大喊,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忠顺的面前,这个时候他终于流露出了孩子的稚气和恐惧。
忠顺脸色已经灰白,苦笑了一下:“桓儿,爷爷还是没有做到。”
“叔爷莫担心,桓儿保护你离开这里。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啧啧,还是个孩子,口气真是不小。”水淏邪邪的笑道:“你好好求求三叔,三叔网开一面给你买糖吃。”
“滚。”水桓涨红了脸道:“放我走,否则,我杀了你的王妃。”说着他将刀子架在了黛玉的脖颈上。
“杀吧。”水溶纹丝儿不动,稳如泰山,蔑然的看了他一眼:“易容不错,可仿佛一二,只是我的王妃,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要我救她。”目光甚至根本没多做停留,然后斜睨了水淏一眼,那目光分明在说俩字……无聊。
水淏呵呵一笑,无奈的撇撇嘴道:“二哥,我就知道你看的出来。”
最后的筹码也被无情的夺走,水桓愣了两秒,愤恨的将那个女子的头颅斩下。
霎时间,血腥气在殿中肆虐开来。
忠顺王忽然仰天长笑了一声:“很好,很好。到头来,我还是没能算的过你,水溶。你让我出尽丑态,再给我致命的一刀,可是你别忘了,我说过,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说着他突然一把推开了水桓,三步两步就跃到了水洛的面前,露出一个再阴险不能的笑容,一把将水洛拨拉开站定在那个位置:“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都坐在这个位置上,我知道,哈哈哈……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