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头颅像搅拌的鸡蛋一样左右倾斜。附加的疼痛使我不断的敲打,却无济于事。而周围的光线更加刺眼,让我的眼球几度胀裂一般。
“喝口水吧。”轻轻地,一只水杯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急急的拿过水杯,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却呛了出来:那是一杯开水。
“你把我的沙发弄脏了。”对方夺过水杯,一个嘴巴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酒劲未过,本来就无力的我哪经的起这一下,大喊一声,竟然又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自己阵阵的喘息声,一股清凉的冷风吹在脸上。觉得舒服好多,头脑也渐渐的清醒起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完全处在一个白色的空间内,一切一切都是白色的,除了我身上的衣服外,没有一样东西颜色上有差异。
“水给你倒好了,已经不热了。药就在杯子的旁边。”
雅静中飘散着温婉的细语。
我顺眼望去,一个衣着雪白色便衣,粉面淡妆的奇艳女子坐在四方而又剔亮的玻璃桌旁。一边喝着什么东西,一边看似入迷地欣赏着封面白色的书刊。
“你是……天使……”我揉了揉眼睛坐到了她的对面。
她一笑莞尔:“我是堕落天使。”
“这是哪里?”
“我家。”
“你认识我?”
“不。”
“怎地把我带到这里来?”
她翻动着书页,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你在我家门前喝多了,我开门的时候你强行进来的。”
无缘无故,我当然不信:“你经常带男人到家里过夜?”
可爱的脸庞变得严峻起来,显得冷艳无比,她放下手中的书,盯着我的脸,让我很不自在,眼睛显得无地自容。
“你该吃药了。”她冷冷地说道。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盯死我的脸重复说道:“你该吃药了。”
“吃了药你就可以说了吧。别这样看着我,我不是天王巨星……好好……”我把药一咕嘟吞下了肚子。
“天使”的表情像没有一丝改动:“看你像狗一样的可怜就把你带回来了。”
“你曾经把很多的狗带到你家?”我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她又惊又怒,把手中的杯子一抖,里面的东西全都浇在了我的衣服和脸上,继续道:“你这件衣服脏了,去换一件。“
我用手指沾了一下前襟,放到嘴里尝了尝:“嗯,是咖啡。味道很正。”
“把病养好了赶快滚……”她愤道。
“你这么漂亮,就不怕我欺负你?”
她手掌摆平,猛的一翻,一把袖刀迎面而来,快而无影,直削我的肩头,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肩膀一片血红。
“滚吧。回房里换件干净的衣服,是男人都从来没有敢动过我。”
我微笑道:“你刺伤了我,我还得养伤多住一阵。”
她用刀面拍了拍我的脸:“话说的多了,你会死的更快。”
我嘻嘻着,用手指移开了她的刀刃:“你家是祖传杀猪的吧。女孩子文文静静一点会更好。”
她哼了一声道:“我本来就是喜欢安静的,你的多嘴多舌让我感到嘈杂。”
“那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手中的兵刃已无影无踪。我根本都没有看到她是怎么收刀的,心里面暗暗惊异之余,听见她嗲道:“你让我杀了你,没那么容易,去换一下衣服吧。”
我耸了耸肩,勉强地站起身来。刚到卧室门口,伴随着身体的无力,加肩膀伤口的疼痛,接着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跌倒在地……
模糊中摸着自己的脸庞,像山芋一样的烫手,口中早已干红的舌尖冒着阵阵的火气,自己发抖的身体尽量的蜷曲起来,或是这样才会感觉更舒服一些。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再这样下去我快要死了。
就这样半睡半醒中,过了好些时候。有人轻轻把被子从蹬出的脚下幔盖上来,我的头脑才有些清醒和明亮。
“对不起,把你弄醒了。”枕边的百合香水气息却不似小蓝的那种香水,柔漫地触弄着我的鼻子。
“是小蓝么?”我迷茫地问道。
她温柔着轻抚着我的头发:“我是天使。”
虽有些失落,但我更加百感交集,睁开了双眼,感激着:“你穿得全白色衣服真的好漂亮。”
她坐在我的床边,轻言道:“我漂亮?有你梦中说的小蓝漂亮么。”
我端详着她那倾城般的脸庞,的确,小蓝很美,眼前的这位“天使”却不知比小蓝美上多少倍,听她说起小蓝,我又想起那个同我共死的女孩儿,霎间,眼泪急转直下,不知她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想起我这个负情之人。
我握住她那修长的手指,默默道:“你怎地只划伤了我的肩膀,不杀了我,我想激怒你杀了我。你不杀了我我的心会更难受。”
她点了点头,瞬间眼中的酸楚已暴露在外:“一条疤会记在心里一辈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伤你了。”
有种不知其味的感觉,我知道她误会了我的意思,想解释一下活着难受是为了小蓝,刚张开的嘴却又硬生生的闭了回去。
“你得了肺炎,要好好休息。”她把我的手塞进了被窝,又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熟睡的我忽然嗅到了熟悉的百合清香,又和昨天“天使”的香水味不大一样。
“是小蓝么?”我喃喃道。
“是天使啦!快点吃药。”那边轻声地说。
“你怎么又换香水了?”我奇怪地问道。
她的脸刹时一红:“我本来就喜欢这种香水。”
“哦,这么巧。”我一怔。心里却想:女人爱美,喜欢的东西也应该蛮多的。
她把没有说话,把药匙送到我的嘴边,看着我慢慢地喝了下去,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别胡思乱想,要不然病不容易好的。”
第三天,睡梦中小蓝的香气又飘到了我的床边。
“是小蓝么?”我再次问道。
她娇柔地说道:“是天使呀,吃药了。”
“你今天不换香水了。”我问道。
她轻轻地说道:“不了,以后都不换了。”
我诧异着:“为什么?”心中在想:女人潮流的装饰总是换的,她怎地这样说?
药匙递到我的嘴边:快吃药吧。别想那么多了。
就这样日子似水一样的流逝,她每天给我送饭喂药的时候,我都问一句是小蓝么,我真的希望小蓝能现身在我的身边,但她终究没有出现。
一天,她喂完我的药离开之后,我听见了外屋哭的声音,是她的哭声,我没有听错。
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刚才喂药的时候我说错话了,或者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卧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真的好想出去安慰她一下,可身体哪还有半点力气。
明天我一定要问问她,如果有人欺负她,我伤好以后一定要替她出气,我心里想着,焦急着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她的哭泣,我想了一个整夜都没有睡着,总算挨到了她给我喂药的时间,却看到了她眼圈的暗红。
“你哭了?”我问道。
她故作奇怪地看了看我:“没有,你怎么这样说?”
我用不听使唤的手臂,胡乱地划掉她的面容上的泪痕:“昨天我听见你哭了好一阵。”
她愣了一下,说道:“呵,那你听错了,我昨天在看电视剧,可能是电视里面的哭声吧。”
“是你的声音。”我盯着她说道。
“不会呀,你真的听错了,快把药喝了。”
汤匙递到我的嘴边,想把我的嘴塞住,我想。又道:“有难过的事说吧。有人欺负天使,我会让他后悔的。”
她顽皮地笑了笑:“是你欺负我的。”
我想了片刻:“我没有欺负你哦,言语真的有哪里对不住的地方就先道个歉吧。”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开玩笑的,昨天真的是你听错了,我是堕落天使,谁敢欺负我呀!再说就算是有人欺负我,你都打不过我,还让我刺伤了,怎么替我出气呵。”
言罢,看了我一眼又道:“你眼圈红了,昨夜没有睡好么?”
我摇了摇头:“是你的哭泣让我担心的。我怕有人欺负你。”
她的脸上好一阵欣喜,转而又认真地说:“真的是你欺负我了,我才哭。”
我确怎么也想不通,却不知道哪里欺负了她,只能疑惑地沉吟不语。
她看到我的脸上阴晴不定,又说道:“好好休息吧。”
我只当是她不肯说哭泣的原因,也就说了些安慰的话,这才做罢。
又过了好多天,我再也没有听到她的哭泣声音,每次喂药的时候依旧喃着小蓝的到来,等来的却是梦中和现实的失望。
服了第四个疗程的药,我的病已接近痊愈,不仅能够活动自由,自行吃药,还可以找个机会锻炼一下,恢复一下以往的筋骨。
另一种想法也在心中急迫的进行,快点恢复健康,回到日本联系一下母亲,让她帮忙去找小蓝。
天使坐在玻璃桌的面前,翻动着白色书刊,笑吟吟地说:“怎么这样不安份?病是慢慢养好的,不像你这样。”
“我明天就要走了,我要去找一个人,一个我珍惜的人。”我坚定地说。
她放下书刊,惊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我摆了一下手指:“是的,人生几十年,提早一天去找她,就多了一天的机会。”
她似乎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强笑道:“哦。我送送你吧。”
“这些日子真的要谢谢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等到我结婚的时候,我会来这里找你喝我们的喜酒。”
……
次日,我收拾了一下东西,望了望满是白色的寓所,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有些舍不得。她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怎么了?喜欢的话就住在这里吧。”
我坚持地摇了摇头,和她向机场驶去……
候机厅里,天使穿着白色而又质美感的紧身便装,更显示出了空间的焦点,大半的男人向我投来了嫉妒的眼神,有些人走过故意碰撞我一下,甚至还有几个无聊的家伙在墙角边议论什么鲜花插在牛粪上,什么什么的。
对此,没别的办法,我只能装作视而不见了,虽然心里面有些委屈。
“还有多少分钟上机?”我问道。
她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
“怎么搞的,早餐的食物好像腐败了,这一会儿我上了两次厕所。我再去一次。”说着我捂着肚子匆匆的奔向卫生间。
过了好一会儿,我发泄完后,准备登机。
“哎!我回去了。”她冲着我摆了摆手,面带着诡异的微笑。走到外面的时候,却又匆匆地奔了回来,把包塞到了我的怀里:“不好意思,你的包忘记奉还了。”
“恩!好险!机票和钱卡还在里面。”我松了口气。
怎么?怎么?你怎么……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大惑不解,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多想,匆匆地走到检票口,把手伸进包内却掏了个空。
“先生,这个是你的飞机票吗?”工作人员指着我手上的蜡笔小新说道。
“这个……等一下。”我翻动着背包。
“这个男人怎么用女人的香水……”
“他是个同性恋吧。”
“不是的,刚才我还看见他身边有个漂亮的女人。”
“你是不是观察人家的女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围观的人群,不断地对我议论纷纷,我却满头大汗的找寻着机票和钱卡。
“先生飞机已经起飞了。坐下班飞机吧。”工作人员客气的把我请出了候机室。
包内除了蜡笔小新和小蓝留下的那瓶香水外,什么都没有。我想起了几个故意碰撞我的男人,一定是他们偷的,该死的扒手。我暗骂道。转眼一想,又觉不对劲,他们偷我钱卡做什么?卡设置有密码,不通过密码验证,卡就是废品。一定是遇到蠢贼了,糟糕透顶。我暗暗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