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吗?我进来了。”班妤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手中端着一份点心和花茶,说道:“花茶就剩了这么多,东方年似乎很喜欢,又差人来拿了些过去。”
“放那边桌子上吧!”羽戈用左手指着一边说,然后又招手,“过来看看我的画。”
班妤静怔了一下,然后想到了某一天的晚上,自己在羽戈小筑中看到的那些画,那样美丽的一个女子,她走近了书桌,看到一幅简单的水墨菖蒲,画的极为朴素,说:“不错的一幅画,起笔随意,落笔稳重,很符合你的风格。”
“哦?你觉得我是什么风格的?”听到班妤静如此说,羽戈不由的顺着往下问。
“看起来随性不靠谱,其实很稳重。”班妤静正经的评价道。
羽戈听了评价,却看向陌泽,陌泽表示点头同意王妃的观点,羽戈这才撇撇嘴,无奈的说:“本王还一直觉得本王自己看着就很靠谱呢!”
班妤静和陌泽听到这里,都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羽戈也不理他们,只是用笔做了些修饰,然后换了一支笔递给班妤静,说:“王妃,给本王的画题个字吧!”
班妤静接过笔,看着那幅画,右上角空出来的一块明显是用来题字的,但一直却不知道写些什么,抬头问羽戈:“写些什么呢?”
“遍寻各处不见,原在紫海中。”羽戈随口说道,脸上表情未变,只是一旁的陌泽握着剑柄莫名的紧张。
班妤静似乎根本没有察觉,抓起笔才说道:“这么随便一句话?”
“原本就是画来玩玩的。”羽戈笑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改日给你重新画一张。”
班妤静很高兴,问:“那给我画幅画像吧!”
羽戈脸色一变,却答应道:“行,等过了这阵子,我给你画画像,几张都行。”
“好,就这么说定了。”班妤静开心的提笔写字,从右至左,然后落款。
羽戈一直死死的盯着班妤静写字的手,等班妤静写完将笔搁在桌上的时候,羽戈心中喘了口气,想:字迹一点也不像,还好……
“写完了,”班妤静放下笔,然后离开书桌道,“这点心你们赶紧吃了吧,我先出去帮忙。最近来了太多人,家里有些忙不过来了!”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羽戈的表情很释然,声音也轻松多了。
看着班妤静离开了书房,陌泽才打破沉寂的低声说到:“看来我们猜错了……”
羽戈却轻笑着说:“你以为本王的王妃是傻子吗?”
菖蒲岛的天气近来愈发的晴朗,无风无云的清明天气,羽戈很是喜欢,很适合做些特别的事情。
就在昨天,陌泽告诉他,所有的三百枚菖蒲纹钱已经回收完毕,而仅仅东方本家宅子就住了近一百个人。羽戈轻易的就填上了之前财政的空缺,并且富余了一****钱,而他毫不犹豫的就用富余的钱去做了两套简单的黑色衣服,最近几日一直要班妤静帮忙才能穿上的那件宝蓝衫子,羽戈打算让它永埋箱底,不见天日。
“台子搭的怎么样了?”羽戈一边试着制衣店送来的衣服,一边问陌泽。
陌泽最近一直在监督比武台子的搭建工作,点头道:“快结束了,我回来的时候,就剩下毯子没铺,还有些简单的修饰。”
“让风部的人去发信,通知大家今天下午在比武台那边集合吧!”羽戈轻松将衣服穿好,裁剪精致贴身,深色的衣服让羽戈整个人又纤细了许多,也衬托的羽戈脸更加的白皙。
原本东方明死前并未交代要如何来从这些武林人士中挑选出人才,羽戈又不能做上三百个标签,然后让他们来抽签,这样明显是不行的,于是羽戈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武林人士最热爱,也是公认的最公平的比武。
但是羽戈的比武,和往常的比武区别很大。
“知道了。”陌泽点头,然后迅速的去办事。
羽戈则自己坐到了椅子上,对着镜子开始梳起了头。他将菖蒲纹簪收到了袖子里面,仅用往常固定头发的那根纯金镂空发簪固定完头发。
下午羽戈到比武场的时候,台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比武台搭在了千帆楼楼下的一大片空地上,羽戈直接站在千帆楼的三楼,可以轻易看到全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东方家仅剩的四位东方姓氏的人坐在千帆楼中等待着,见羽戈到来,想问什么,却都没有开口。
“众位也必须参加这次的选拔,才能获得东方家的继承权,”羽戈对着他们说道,“不然楼下那两百来号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东方年无意于此,东方醉则明显是来看戏的,剩下的东方晓和东方恒都走到了长平武林人士的队伍中。
羽戈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自我介绍到:“欢迎各位武林人士光临菖蒲岛,本王是长平的十一皇子,权州冷王爷,受东方家明宗主之邀来到这里主持这一次的大会。”
“虽然诸位都拿到了菖蒲纹钱,并且十分赏脸的来了,但是并不代表东方家将由你们这三百来号人瓜分,”羽戈气定神闲的说道,“根据明宗主的临终遗言,本王将在各位当中,通过公平的方法挑选出一个最优秀的,来继承东方家。”
“到底怎么办啊?”下面已经有人不耐烦的问起来。
羽戈转头示意陌泽,陌泽和东方醉二人将一张巨大的布从千帆楼的三楼展开,上面写着具体的方法。
“首先我们的竞赛从笔试开始,因为考虑到东方家在长平的势力,以及拥有的产业,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连大字都不识的汉子来做家主。”羽戈笑着看着下面,传出的声音也带着些许笑意,“大家说,对不对?”
人群中有人点头称是,当然也有反驳的。只见一个彪形大汉一跃上了比武台,指着千帆楼上的羽戈吼道:“凭什么不行,有一身功夫自然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帮你管,何必要自己多识那些个字!”
羽戈显然早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对这挥舞着双斧的大汉也不曾多言语,只是一跃而出,轻飘飘的落到了那大汉的肩上站着,然后笑着说:“如果你能逼的我双脚落地,那么我便让你直接进入下一个武试的环节。”
只见那大汉嗤笑一声,也不多说,挥舞双斧就想他肩上单脚立着的羽戈砍过去。
羽戈脚尖施力,身体轻盈跃起,轻松闪过大汉的攻击,另一只脚则轻点劈过来的斧面,黑衣翩飞,往高处去,大汉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右手的利斧迅速的向空中的羽戈抛过去,眼见就要将羽戈一分为二了,怎料他竟在空中轻易的扭转了身体,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身,左脚将飞高的斧子踢开,正好劈在了千帆楼抓着白布的东方醉手下面,只差一寸便会将东方醉的手剁下来。
观战的人都吓得倒抽一口气,而东方醉更是吓得立刻将手缩回来,不顾形象的喊道:“你小子耍帅不要拿别人的命开玩笑啊!”
羽戈闻言轻挑嘴角,笑得妩媚,然而却没有停下动作,在空中控制好身体的平衡。
而那大汉见此情景,也改变了战略方法,将剩下的一只斧子不断挥舞,脚步也开始迅速移动。出乎羽戈意料的是,这大汉的身体移动起来竟出奇的灵活。
不过羽戈的目力原本就是出奇的好,大汉挥舞的毕竟是一柄斧头,羽戈只一瞬间便看清了斧子的动向,然后迅速的落在了大汉的斧子上,然而此次的落下已然用上了内力,羽戈一脚点在利斧之上,大汉一时竟挥不动斧子,无论怎么使力都不行,脸涨得通红。
下面的人看的呆了,都在纷纷研究羽戈的武功套路,或者八卦这位冷王爷的来历艳史。
大汉无奈之下只好转起身子,索性身体还是可以移动的,他以双手执斧,试图将羽戈甩出去,但羽戈的脚仿佛粘在了他的斧子上,无论他怎样加速,羽戈都稳如泰山一般。
就在众人以为台上将这样僵持下去的时候,羽戈的脸上露出了那久违的邪魅之笑,开口道:“谢谢你把本王送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卸去脚上如同千斤般钢铁重的内力,那彪形大汉的斧子立刻飞了出去,转了半圈,带着羽戈直冲千帆楼的三楼。斧子牢牢的钉在了陌泽的手下面,羽戈轻松一跃,回到千帆楼内。
羽戈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看下面众人,问道:“还有谁想试试吗?”
那大汉看着羽戈那样的轻松,将自己当玩具耍了一般,却早已没了锐气,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比武台,消失在人群中。
台下众人讨论了许久也不曾讨论出羽戈的武功路数,毕竟羽戈只用了轻功和内力,倒是知道了不少关于这个王爷的传闻,诸如在暮州大挫大汜军队,诸如清安帝欲将皇位传给他的消息之类的。
羽戈见没人公然挑衅,便继续说下去:“请大家愿意参加笔试的,明日来千帆楼前,本王将在明日太阳升起之时将题目公布在这张布的下面,太阳下山后,笔试结束。”
诸位武林人士中不乏不识字的大老粗,但看了刚刚那人的遭遇,早已不敢上前造次,只好咬咬牙,准备放弃,或者是请人代写一篇。
“没有异议,就散了吧!”羽戈挥挥手,自己率先消失在了千帆楼的窗口,只留下一众不知所措、疑惑满天飞的武林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