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藏不住的惊愕流泻出,这个小区,不就是殷少呈的住处,上次她跟踪江意唯到过的地方吗?褚桐指尖微紧,目光直直落向对面的经纪人,“陶星琪,她认识殷少呈吗?”
经纪人视线对上她,眼里有明显的不信任,“应该认识,殷少呈……呵,这个圈子里但凡好看点的,他哪个不想要?”
褚桐翻了翻手里的包,看到个U盘,还有份文件。
她将文件拿出来,经纪人瞥了眼,“别看了,本来敲定的女一号,被江意唯给抢了。”
褚桐几乎已经能理清前龙后脉,坐上车时,她久久没发动引擎。她能断定江意唯和殷少呈之间的关系,那简迟淮呢?他和江意唯之间,又有什么?
第二天,简迟淮只有半天课,回到半岛豪门,吃过中饭,他坐在客厅的沙发内,远远看到一辆车来到别墅外。
江意唯戴上墨镜,驾驶座内的赵合回头,“这两天本来已经为你新片造势了,没想到闹这么一出,这陶星琪死得可真是时候。”
江意唯拿起座位上的杂志,目光滑过陶星琪的脸,落到最后署着褚桐名的小字上。她将杂志随手一丢,“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走进客厅,江意唯脱掉高跟鞋,看到一双女式拖鞋摆在那,她想也不想穿在脚上。
穿过玄关,她不敢走快,总觉得前面似有虎狼猛兽,可她不得不闯,来到沙发跟前,江意唯这才抬头,“四哥。”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我问了俪缇几次,她才告诉我的。”
简迟淮平静地翻阅手中杂志,“有事?”
“四哥,您帮帮我吧,陶星琪的事越扯越大,再这样下去,我以前的事恐怕就藏不住了,我求您……”
“我已经许久没看到你有这样慌张的表情了,怕什么,不过死了个小明星,能扯出些什么?”简迟淮头也不抬,语气甚至趋近温和。
“不是这样的,现在各大媒体都在猜测陶星琪为什么自杀……”
屋内静的,只有女人的说话声。褚桐停好车,心不在焉朝屋内走去,到玄关处准备换鞋,却见自己常穿的那双拖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双香槟色镶钻高跟鞋。
屋内,依稀有模糊的说话声传来。
江意唯见简迟淮始终不为所动,她喉间轻滚,强咽下屈辱,起身后慢慢蹲下身,直至膝盖跪到地上,她抬起手臂,将手掌放到简迟淮的鞋面上,“四哥,我第一次求你时就是这般模样,这些年来,我也没有忤逆过你一次,我牢记我的本分……”
褚桐小心翼翼经过雕花装饰架,里面的一幕也适当完整地撞入她眼帘。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忙用手擦擦眼睛,可这样反而能看得更鲜明。确实,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一线大明星,居然姿态卑微地跪在她丈夫跟前。
简迟淮显然也没看见褚桐,只见他,面色阴鸷,精美绝伦的五官在柔和的阳光下朦胧开来,浑身被狂狷戾气所笼罩,他猛地举起手中杂志,啪地砸向江意唯。
不偏不倚,正中江意唯的脸,像是给了她狠狠一巴掌,夹杂在杂志中的海报纷纷而落,也将褚桐眼中的这抹清晰隔成了模糊,简迟淮目光森然,口气硬得随时能扎死人,“本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让俪缇替你做了多少事!”
褚桐不由倒退步,她手掌捂住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她的丈夫,他可是人民教师啊!
江意唯硬生生受下这一记,不躲,不藏,半边脸瞬时红透。
简迟淮敏锐地察觉到些什么,一抬头,看到褚桐目露吃惊地站在不远处。他面色稍显平和,冲身前的江意唯道,“起来。”
事已至此,褚桐也不再干站着,江意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回头,看清楚来人后,眼里满满都是吃惊。
“你们?”褚桐指了指两人。
简迟淮抿紧的唇线启开,“你先回去。”
当着褚桐的面,江意唯自然不便再说什么,她试图用手挡去脸上的红痕,目光注意到褚桐光着的脚,她暗掩犹疑,拿起包转身走出去。
门口传来关门声,简迟淮目光落至她脚背,“你不知道要穿鞋子?”
“我的鞋,被别人穿跑了。”
“说得好像你加起来就那么一双鞋子似的。”
褚桐弯腰收拾起他脚边的凌乱,现在可不是纠结鞋子的时候,“江意唯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简迟淮轻描淡写回道。
褚桐将杂志放向茶几,她挨近简迟淮入座,视线一寸寸扫过男人的脸,连逆光的侧脸都不放过,简迟淮伸出手指往她脸上重重弹去。
“哎呀。”褚桐痛得忙捂住脸颊,心里的疑惑按捺不住问出来,“简迟淮,你要只是个老师,为什么江意唯会这样?她一个明星,在外人眼里也有高高在上的地位,可我们只是寻常人家啊。”
听到‘寻常人家’这四字,简迟淮不动声色地轻抬眼角,他老婆都这么给他解释了,他当然要好好装下去,“她来找我,是想通过我,让我爸帮忙。”
“爸?爸经营的不是房地产方面吗?”
“但他好歹手里有人脉,也赞助过不少文化公司,关键时候,打声招呼还是可以的。”
褚桐急急追问,“打什么招呼?”
“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仗着俪缇喜欢她,就得寸进尺,我不打算帮她。”简迟淮幽暗的眸子对上旁边的褚桐,“况且,我只是个大学老师,娱乐圈的事,我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