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江意唯摊开四肢,毫无美感地扑向那张大床,“褚桐,今天我还是挺意外的,我敢保证,如果当时你们都有生命危险的话,四哥肯定会第一时间跳下去救你。”
“那又有什么用呢?他还不是把她带回去了?”
江意唯单手撑起脑袋,“你是觉得他们俩之间,那层实质关系还是有的?”
那个应该不至于,毕竟简迟淮身体也不方便,褚桐将吹风机放到床头柜上,“别好奇了,赶紧睡,这都几点了?”说完,她起身去洗手间,打算涂了脸就睡觉。
陈鹭跟在简迟淮的身后上了楼,来到他门口,男人并没有将房门打开,而是转身看向她,“你不是回房休息了吗?为什么会在楼下?”
“我跟朋友打了个电话,就想着顺便去走走……”
“那为什么会去游泳馆?”
陈鹭不敢撒谎,“我看江意唯进去了,我也就跟着她,当时鬼使神差的,就想看看她半夜不睡觉,去那里做什么。”
“褚桐为什么会把你推到游泳池内?”
陈鹭噤声,哪敢再往下说,她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全身冻得瑟瑟发抖,连嘴唇都是乌青的,简迟淮拿出门卡后开门进去,陈鹭提起脚步,那扇门却猛地在她跟前撞上了。她吓得收住脚步,并庆幸自己走得慢,不然的话估计会被撞掉鼻子。她喷嚏连连,忙回了自己的房间去洗澡换衣服。
褚桐抹完脸从浴室出来,看到江意唯拿着话筒,她刚要说给谁打电话呢,就听到江意唯捏着嗓门道,“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特殊服务吗?”
话音未落,她就拿过话筒看了看,褚桐快步上前,“江江,你搞什么!”
“哎呦,你这样突然出现,吓死我了。”江意唯将话筒放回去,“居然就这么给我挂了。”
“你可千万别做这种事!”
“你瞎想什么呢?”江意唯拉过褚桐,让她坐下,“我给简迟淮的房间打。”
“为什么?”
“看看那个陈鹭在不在他房里。”
褚桐拉住江意唯的手,“别添乱,赶紧睡觉。”
江意唯盯着褚桐的侧脸看,眼里有不甘心,“你们的关系让我都跟着心焦死,我只是试试而已,你也听到了,我那样的嗓音,他是听不出来的。”
江意唯说完,拿起了话筒,她示意褚桐不要说话,她则压低嗓门道,“待会听听,里头有没有除他以外的说话声。”
“你真够无聊的。”
电话嘟了两声,那边就接通了,江意唯坐直身,掐着一把嗓音,“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特殊服务吗?”
褚桐不由屏息凝神,瞪大眼睛朝身旁的女人看,江意唯朝她挤了挤眼睛,并将免提打开,里面的男声很快传出,“什么特殊服务?”
“我这边有菜单,需要拿给您看看吗?”
“江意唯,你演戏演上瘾了是不是?”简迟淮毫不客气拆穿。
江意唯一惊,褚桐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简迟淮口气很差,“再敢打电话过来,我就让你滚!”江意唯啪地将电话挂上,“吓死我了,我的声音难道很有破绽?”
“非常有。”
“那你不提醒我?”
褚桐躺回到自己的床上去,“我都跟你说过,让你别添乱了。”
“好吧,不过他的房间里应该没有女人的声音吧?安静的跟什么似的,你可以放心了。”
褚桐双手枕在脑后,若有所思,简迟淮的病,她当然不会跟江意唯提及,那是他最隐私的东西,也是他最需要保留的尊严。
翌日,天还未放亮的时候,江意唯就已经出去拍戏了。褚桐也起个大早,她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坐了电梯来到酒店前台,她将电脑和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并把房卡交给前台,“这是2015房的门卡,晚上江意唯会来取。”
“好的。”
褚桐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她扭过头,看到简迟淮坐在不远处的沙发内,他在咳嗽,褚桐背过身,前台办理好相关手续,然后礼貌地冲她点头,“好了。”
“谢谢。”
褚桐拿起东西,这段路要走过去,心里必定是不能平静的,她深吸口气,看到简迟淮抬起腕表看眼时间,他几乎没什么行李,应该是在等司机吧。褚桐往前两步,忽然看到门口有个身影快步而来,陈鹭提着个袋子来到简迟淮跟前,“幸好赶上了,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你今天不是一大早就有戏要拍吗?”简迟淮说着,偏过头,轻咳两声。
陈鹭将袋子放到桌上,“这是我从剧组拿来的感冒药,你趁着现在赶紧吃两颗,不然等到严重了,压都压不住的。”
简迟淮目光扫向那个袋子,“你是跑回来的?”
“嗯,我马上还要回去,四哥,你照顾好自己。”
褚桐已经迈起了脚步,她不想再往前,可如果突兀地转身离开,就显得她心虚一样。她捏紧手里的电脑包,简迟淮的咳嗽声传到她耳朵里,就像在一声声抨击着她的耳膜。男人拉了下陈鹭的手腕,“坐吧。”
“四哥,司机什么时候来?”
“快了。”简迟淮拿过袋子,从里面掏出两盒药,陈鹭凑上前,指着上面用签字笔写好的数字,“我问过剧组里的医务人员,这个药一天三次,每次两颗。”
男人指腹在药盒的封面上轻画,“知道了。”
他口气淡薄,但目光却盯着那盒药在发呆,褚桐经过两人跟前,走到了酒店外面。人心最怕的是什么?不怕有人坚硬地对待,就怕以柔克刚,滴水穿石,而多少人的爱情,是建立在感动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