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报失踪的孩子找到了。”
“那是好事啊。”
褚桐拎起包,神色肃冷,“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孩子父母接到电话,说孩子在一家宾馆内。”
“报警了吗?”顾清回冷静问道。
“嗯,不过那宾馆就离我们小区不远,我这就去看看。”
褚玥晴满脸担忧浮上来,“桐桐,会不会有危险?你别去了。”
“姐,放心好了,不还有警察吗?”
顾清回轻拍下褚玥晴的手背,“既然就在不远的地方,我跟她去一趟,你别担心,我们马上回来。”
也只能这样了。褚玥晴担着心,眼看两人快步离开,褚桐坐上顾清回的车,男人发动引擎后,车子飞速驶出,“前两天失踪的,是个小女孩吗?”
“对。”
“我看了新闻,孩子是在超市里被人带走的吧?”
“嗯。”褚桐心不在焉,双手紧紧绞在一起,顾清回看了眼劝道,“别太担心,应该不会有大碍。”
两人来到那个宾馆,褚桐率先走进去,这家宾馆,开了起码五年以上了,设施陈旧不说,连地上的砖都呈现出一种说不明的脏污。电梯很小,最多能挤三四个人,褚桐和顾清回来到三楼,就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女孩的妈妈冲在最前面,后头还跟着自己的丈夫和服务员。
褚桐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在哪个房间?”
女孩妈妈说不出话了,指了指走廊尽头。一行人快速往前走,孩子的爸爸拉过服务员,让她将门打开,褚桐站在后面,当门被推开的时候,一种没有开窗透气的霉味窜入鼻翼间,她下意识皱眉,里面拉着窗帘,没有丝毫的光亮,服务员将门卡插入后取电。褚桐伸手摸向开关,随着啪嗒一声,屋内充斥着满满的光亮。
褚桐快速扫了眼,床头柜上放了件羽绒服,还有一条裤子,而失踪的小女孩,此刻就躺在床上,似乎看不出多余的异样,但只是这一切,就足够令人觉得怪异了。
女孩的妈妈扑过去,嘴里喊着女儿的小名,“眷眷,我的眷眷。”
褚桐也快步上前,她走到床边,想将被子拉开,手臂却被旁边的顾清回拽住,褚桐不明所以抬起视线。男人示意他们都别乱动,“我希望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孩子妈妈听到这句话,双眼圆睁,狠狠盯着顾清回,似乎当他仇人一般,“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心理医生,我很明白你们现在的焦虑,但是这个房间给人的讯息是不安和恐惧的,你们女儿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被子底下即将显露出来的一幕,我只是劝你们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孩子妈妈站在床边不敢动,就连她丈夫也是,褚桐垂在身侧的手颤抖不已,“要不,我来吧。”
对于未知的一幕,谁都害怕。顾清回将她朝旁边拉了把,然后自己站到床头柜旁,“还是我来吧。”他好歹是心理医生,各方面承受能力都比他们要好。
褚桐目露感激,朝他点下头。
顾清回弯腰,手里提着被子一角,小女孩睡得很沉,头发散开,才八岁,稚嫩的小脸苍白无比。顾清回将被子慢慢往上提,孩子的锁骨和上半身显露出来,却是什么都没穿。女孩妈妈捂着嘴,褚桐心也随之沉到湖底,被子掀到腰际,一条丑陋狰狞的伤疤出来,褚桐倒吸口冷气,杏眸圆睁,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那个地方。
顾清回将被子放了回去,女孩妈妈尖叫喊了声,“眷眷!”整个人猛地往后倒,晕厥在丈夫的怀里。
褚桐伸手捂着嘴,生怕自己也控制不住喊出来,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是警察来了。顾清回拉住褚桐的手臂,将她带到旁边,警察看了眼,开始联系救护车,褚桐双腿发软站不住,小女孩的妈妈被带出房间,那名年轻的父亲痛苦不已,跪倒在地,“前两天还好好的,眷眷喜欢的芭比娃娃买好了刚摆在她床头,现在会出这种事?为什么会这样?”
褚桐坐在椅子内,房间内的人影忙碌攒动,半晌后,那名父亲走到她跟前,“褚小姐,孩子找到了,我们……也谢谢你,但今天的事……能不能别发出去?眷眷还那么小……”
褚桐张张嘴,说不出话,眷眷父亲听到有人喊他,转身走了出去。她想跟去采访,但才起身,却又坐了回去,她不能再往他们伤口上撒盐了,“顾医生,不,姐夫,你看到眷眷的伤口了吗?”
“看到了。”
“我应该没看错吧?”
顾清回目光沉沉望向那张大床,“她应该是和你姐姐,被摘掉了一个肾。”
褚桐面无表情看向四周,“那些人,真猖獗啊。”
“回去吧,你姐姐得担心了。”顾清回拉起褚桐的手臂,“警方会还这个小女孩一个公道的。”
一路走出去的脚步还在发软,褚桐坐进车内,似在喃喃自语,“生命危险应该没有吧?可千万要保住她的命。”
“她应该是处于昏迷状态,麻醉还未过。”
回到家,两人坐着电梯上去,褚桐倚着电梯镜,闭上眼睛都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才八岁啊,本是天真无暇的年纪,却被一把手术刀划出了残缺。
电梯门叮的一下打开,顾清回率先往外走,他回头看眼褚桐,“你怎么了?”
她轻摇头,试着抬起脚步,但发现全身无力,顾清回折回来,伸手扶着褚桐的肩膀往外走,褚桐步子虚晃,抬头同他道,“待会进去,别和我姐姐说了,我怕刺激到她。”
“好。”
两人来到门前,褚桐掏出钥匙开门,里面的声音迫不及待传来,“肯定是桐桐和清回回来了!”
门彻底被推开,褚玥晴站了起来,却看到两人这幅样子,她目光放到顾清回的手上,褚桐视线落向前方,居然看到简迟淮坐在客厅的沙发内。
褚玥晴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既有犹豫,又有不自信。而简迟淮的目光,则放肆大胆多了,他狭长的眸子轻眯起,“褚桐,你心里也有病,需要治疗吗?”
他有时候说话,就是这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