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个女人贴着他热舞,殷少呈连移动脚步的机会都很难有,他是享受这种感觉的,人要迷失自己,太容易太容易了。小女人的手指越发大胆,勾着男人的裤腰,媚眼如丝,随时都能将他拆入腹中。殷少呈嘴角噙了抹邪佞笑意,他顺手将女人揽到怀里,薄唇朝她耳垂处轻贴,“跟我回家,嗯?”
女人笑着双手搂紧殷少呈的腰,“现在就走?”
殷少呈喝得昏昏沉沉,可心里却明白得很,他也放纵惯了,旁边另一个女人看到这样的极品,怎肯放过,她上前扑到殷少呈怀里,“带上我。”
“好,带上,走!”
殷少呈脚步趔趄地出去,等于是被两个女人架着出了酒吧。站在大门口,冷风悉数灌进来,也令人猛地清醒不少。体内被挑起的欲望令殷少呈有种疲乏感,他抬起头,猛地看到不远处的高楼上,广告牌正在播放着江意唯的沐浴露广告。
从她腿好后复出至今,这个女人几乎成了捞金机器,殷少呈眯着双眼,看到江意唯白皙的肩膀在温水中沐浴,他喉间轻滚。旁边的女人伸手拦车,朝他轻推下,“你家住哪?”
殷少呈久久不语,女人腻在他身侧,手探向男人精壮的胸前,“说嘛。”
对方的手指已经顺着衬衣纽扣间的间隙钻进去,殷少呈垂下视线,将她的手拉出来,“我今晚还有事,改天再约吧。”
“什么?”两个女人齐声,不满地看他,“还能有什么事啊?”
殷少呈往前跨了步,他的车就停在路边,他醉意醺醺坐进去,发动引擎时,甚至连前方的路标都快看不清。车子歪歪斜斜向前,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心里难受万分,好像不发泄掉就会死去一样。
等到车子停稳,殷少呈推开车门,走出去时差点摔跤,体内的酒精挥之不去,他踉踉跄跄走上石阶,周边安静的只能听到几阵鸟叫,脚下的路又黑又陡,他跌了好几跤,这才爬着来到目的地。
他肯定疯了,他居然来了墓园。殷少呈觉得自己醉死拉倒吧,但是他分明记得那个墓碑在哪里,而且被他找到了。他瘫坐在碑前,手指一遍遍抚摸着上面的字。
这是他殷少呈的儿子啊,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甚至来不及见一面,他就没了,没了。
殷少呈前额抵着冰冷的墓碑,肩膀轻轻耸动,手指狠狠掐着碑上的字,嘴里默念出声,“儿子,儿子……”
是,他殷少呈混,可是再混,他对这个孩子的心却是真的。当得知江意唯怀孕时,那种兴奋怎么都掩饰不住,但是他就这么没了。他想过将江意唯拉过来,狠狠折磨顿,可说到底,却又不舍得,这算什么?还不是因为殷少呈对她的感情,他从不否认自己爱她。只是他殷少呈的心又不在一个女人身上。他可以把百分之九十的真心给江意唯,然后剩下的百分之十,分给一群女人,但是这样的爱,江意唯不要,是她不要他的。
江意唯收工时,都快凌晨1点了,她回去还得背台词,她揉着酸痛的肩膀回到酒店。洗完澡,手机一直在响,提示是有短信进来。江意唯顶着湿发过去,她拿起手机一看,都是殷少呈发来的。
她想直接删除算了,可手指点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他向来直截了当,有事都是打电话,江意唯犹豫下,朝着屏幕上一点。
出来的图片简直令人毛骨悚然,江意唯手抖得差点将手机给丢了,脑子有病吧,给她发墓园的照片,一个个墓碑在黑暗中泛着阴寒的光,吓得江意唯魂飞魄散。
其中一张照片上,依稀能看到熟悉的字样,江意唯心一沉,不由出神。殷少呈,这会难道还在墓园?
随后,一个个电话打来,江意唯都没接。她双腿一软,怔怔坐向床沿,这算什么?是要让她还记起那些伤心事吗?殷少呈就跟发了疯似的,电话不接,他就用语音。
江意唯轻点下,一听就知道殷少呈醉糊涂了,他还给她发视频。她举起手机,想要摔了,一了百了,可最终却不忍心,江意唯浑身无力地静坐半晌,然后点开那个视频。
画面中,殷少呈紧靠墓碑,手臂举得高高的,“江意唯,你看,看见我和谁在一起了吗?”
江意唯手指颤抖,冷得牙齿都在打颤,殷少呈双目泛红,想要起身,可爬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他干脆将上半身都靠到墓碑上,“江意唯,你说,那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你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他呢?你为什么那么狠心?”
江意唯该流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她盯着画面中的男人,过去这么久,殷少呈反而是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她觉得讽刺,想要给殷少呈生孩子的女人那么多,他何必在乎一个他完全没放在心上过的人呢?
“江意唯,你给我过来,你要不过来,我今晚就冻死在这,你来,我们一家团聚……”
江意唯骂了句有病,然后将手机关机。只是心情沉闷到极点,江意唯掐紧身下的床单,最终只是发泄般将手机丢到了床上。
她的心,照理说应该要比殷少呈的痛千万倍,他倒好,还一次次往她伤口上撒盐。
翌日清晨。
殷少呈完全是被冻醒的,阴风飒飒,虽然过了最寒冷的冬天,但清晨的冻还真不是钻在被窝里的那些人能理解的。他浑身哆嗦,想要起身,但蜷缩的时间太久,双腿发麻,人还未来得及站稳,就撞在了墓碑上。他定睛细看,眸光变得越来越复杂,再看看自己,全身都是泥,狼狈不堪。
他坐定下来,昨晚的糊涂全都记起来,他似乎还哭了是不是?靠,真是丢脸丢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殷少呈抹把脸,他还记起,他让江意唯过来,他这幅样子,她分明都看见了,可是却完全无动于衷,她情愿他在这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