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顾这可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天就已经漆黑了,司马顾任重道远,他知道若是曾齐云文奎等人如是真的留好了退路,此时正是离开的好时机,所以他接了赛哈智的命令后,就带领自己的手下,手持火把,就在附近搜索起来。
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方圆十多里的地方,都被他给搜了个遍,可就是没有找到文奎他们山洞的另外出口,不由得沮丧的退了回来。
在此期间,赛哈智为了稳住文奎等人,率领手下佯攻了好几次,不过都是被打了回来,断断续续的,虽然多有死伤,不过总归是都知道了曾齐云等人还在山洞里,放心不少。
赛哈智忙活到半夜,他是又累又饿,吩咐下面的人做饭,看来是要跟曾齐云等人耗在一起,来个持久战了。
曾齐云听了文奎的话,虽然是不能十分的仰仗他,不过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由得他不信。闲来无事,吃完饭就去睡觉了,不过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睡着,因为在外面有许多敲敲打打的民工,他们是不能休息的,连夜开工,没有半点的怨言,一直就到了天明。
翌日,天刚蒙蒙亮,文奎就就到了靠近洞口的地方,或讽或嘲地大骂起来,也无非是说赛哈智出的馊点子,找了这么多的苦力,白费功夫,又说自己的洞府深幽的很,就是他们挖个一年半载,也是不行。
赛哈智心中虽怒,脸上却是不露痕迹,他笑道:“朱小子你别猖狂,我劝你还是出来受死吧,我的这些苦力自然是能在短时间内挖开你的山洞,而且我的手下已经去了应天府,按我的吩咐,去借几门大炮回来,不出三天,便能到了此处,大炮的威力你是知道的,到时候我把你们这个狗洞给炸塌了,将你们顺带埋在里面,也省得我费一番功夫。”
赛哈智说了这番话后,死死地盯住文奎,看他有什么反应,不料文奎确显得一如往常,他猜想不透,到底是什么让文奎显得这么的淡定。
文奎虽然是淡定的很,不过曾齐云在后面却不是这么想的,现在以他的功夫,如果强行的冲出去,就算保不了别人,只是逃出自己去,到也有七八成的可能,如是让人围困在此,再被大炮炸塌洞口,那自己可就死定了。
这时文萤也到了他的近前,曾齐云道:“眼下到了这个地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而你哥又另有打算,我可是实在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眼下这个山洞没有退路,跑是跑不了,只能期待援军的到来,你哥哥应该是有这个打算的,可是他的援兵若是不能及时的到来,那么山洞里的四五十个人,可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么?要我说,不能坐以待毙,不如让我先冲出去,到附近找些援军,赶来相救,总归是好些吧。”
文萤点了点头道:“公子说的不错,我也不是十分信任我哥哥,他做事没有个主意,走一步看一步,若是将宝全都压在他的身上,这个赌注可是太大了。要我说,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起杀出去,搬救兵来救山洞里的这些兄弟,有个帮手,能冲出去的概率大一些,只是救兵的话,这可不知道该去哪里搬了。”
曾齐云道:“这里离河南的洛阳很近,我可以去到我舅爷家,请他老人家率领金刀门的弟子出手,怎么说金刀门也是中原颇有名望的门派,如果出尽门派中的高手,应该会抵得住锦衣卫的。”
文萤道:“用金刀门的帮众抵住锦衣卫,也是可以的,只是有一点,就怕是他们不肯出面,毕竟这可是得罪锦衣卫,朝廷怪罪下来,便是杀头的大罪,这么重的罪名,只怕是他们不肯吧。”
曾齐云点了点头,这也是他迟疑的地方,文奎虽然是过期的太子,他出兵夺回江山,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曾齐云可是半点不看好文奎,自古打天下,就极少成功,除非是有些皇上的为了一己私欲,倒行逆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才会有人看不过,起来反抗,也就是人家说的官逼民反。
可是如今朱棣虽然是对外用兵,到处宣扬自己的功勋,耗费极多的钱财,可是还没有到哀鸿遍野的地步,总体而言,大明乃是一个盛世太平的局面,在此情况下,文奎造反,十之八九不能成功。进一步说,假如文奎侥幸胜利了,但收拾的只是一个残局,又有什么意义?
曾齐云想了会道:“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我记得那日公主去要金刀门屈服的时候,舅爷是不同意,为此还大打出手,当时若不是卖我个面子,金刀门就此在江湖上除名,所以舅爷他们是明明知道了后果,但还是那样去做,不肯向朝廷妥协,如此看来,尚有商量的余地。”
文萤道:“按公子的说法,也不是没有可能,金刀门的王老爷乃是深明大义之人。”曾齐云道:“不错,若是舅爷肯答应我们,还可以去联合左近的帮派,来的人多了,便有了底气,法不治众,就算是朱棣想跟江湖之人彻底的翻脸,那也得掂量掂量。”文萤说了声“不错”,就在这个时候,忘尘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两人的面前,自然是将曾齐云与文萤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文萤见到自己的父亲到来,顿时大喜,她道:“父亲,我记得你当日曾经对我说起前事的时候,你与少林派的闻苦大师交往甚笃,不若与我曾公子出去的时候,顺带也到少室山去求教,让这些大和尚出马,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忘尘和尚道:“这是一个方法,可以一试,不过你应该相信你哥哥,他既然挖了这个藏身之所,又岂能不留后路,为父昔日虽然忙于国事,少了对他的管教,不过却是曾多次对他说,要给自己多留退路……我能逃出生天,也是基于此吧。”
曾齐云听了忘尘和尚的话,又岂能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忘尘虽然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曾齐云却是不十分的苟同,可能就是忘尘给自己留下了后路,这才使他在对付朱棣的时候,没有尽十分的力气,古语曾有置之死地而后快的说法,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忘尘道:“我与闻苦大师相识,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是皇上,苦于一番文臣,不能上战场杀敌,便想改变一下策略,多跟江湖之人亲近一下,而那时候恰逢闻苦接人少林寺的掌门,我便差人前去道贺,也算是有了交往,后来因为兵败,我逃出南京之后,无路可去,便向西走,然后到了嵩山之下,想出家为僧就此躲避。
也就在那个时候,见到了闻苦大师,闻苦大师知道了我便是建文皇帝,对我颇为礼遇,但是却推说我不宜在少林寺为僧,并说少林寺虽是清静之地,耳目众多,唯恐泄露了我的身份;又说我尘缘未了,有满腔的仇恨,出家为僧,未免对佛祖不敬,便打发我离开了……”
文萤说道:“我怎么没听爹爹讲过这么多的细节,我记得以前你只是说少林寺的闻哭大师是值得托付的人,叫我有困难的时候可以去找他,定然会给我帮助的。”
忘尘道:“不错,当时你还小,我就算是告诉你这么多的事情,你也记不住,现在告诉你也不晚。闻哭大师虽然拒绝了我,不过却给了一封介绍信,把我介绍给了莆田少林寺的方丈,让我什么时候忘却尘缘的时候,可以到那里去出家……”
曾齐云这才知道,忘尘和尚是在南少林出家的。文萤道:“闻哭大师只是给爹爹介绍了个去路,爹爹果然就出了家。”忘尘笑道:“他虽然把我推给了南少林,但是我又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出家为僧呢,我到少林寺的目的,一是为了避祸,二是顺带学一学少林寺的七十二路绝技,以后复位的时候,也好有所仰仗。”文萤若有所思的说道:“爹爹以前就是因为太依靠那些文人了,他们就会纸上谈兵,这才失了天下,如今要想重夺帝位,非联合江湖之人不可。”
忘尘面露赞赏之色,说道:“果然是我的女儿,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令你的哥哥到处联合武林之人,共襄盛举,只是他太过轻率,又骄傲自大,像是眼下这个情况,不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么,唉,你哥哥要是有你的一半伶俐,我也就不用操这么多的心了……”忘尘还要在说,这时文奎从洞口处退了回来,满脸的怒气。文萤道:“哥哥,我听他们说要用大炮,要是再不想个对策,可就完蛋了。”
文奎点头道:“确实应该给他们制造些困难,免的这些人还道是我们好欺负。”文萤接着说道:“我与曾公子已经商量好了,今天晚上,想趁着黑夜,出去探查一番,顺带搬些救兵来,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