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耻既惊且乱,他骇然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施展出两招一阳指,而且第二招比起第一招来,只强不弱!”段子羽的功夫跟杨雪耻短期内难分上下,若是他的第一指还没有尽全力,那是谁也无法相信的。
张无忌这时却道:“我已知晓,想必段兄方后面用的招式,便是你们大理段家的六脉神剑吧!”段子羽含笑点头,说道:“不错,还是张兄目光如炬,正是我们段家的绝学六脉神剑。要想练成六脉神剑,内力就得有相当的火候。只是可惜我未曾找过合适传人,恐怕这门天下第一剑法,就要失传在我的手里了。”
王振在那边远远的听见,心中微惊之下,也是大喜,心想自己现在成了段子羽的徒弟,那么他死翘翘之后,这么六脉神剑的功夫,不就是自己的了么。
戴灵子则是喃喃地说道:“六脉神剑向来就称作天下第一剑,与少林寺的易筋经、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两项神功并驾齐驱,闻名遐迩又各擅胜场,不过近几年来,确实不曾听闻有人使过六脉神剑,原来就只有段子羽会用。少林寺的易筋经听闻自从方证大师以后,便无人练到高深的境界,若是闻苦大师能有昔日方证大师三分之二的功力,恐怕就不会惧怕那老者的音波功,无缘得见易筋经,不知道降龙十八掌比起六脉神剑来,孰强孰弱?”
他念及至此,就见一人从悬崖一旁飞掠而来,在自己的面前稍一停顿,随即奔到了杨雪耻的前方。杨雪耻一见来人,大喜过望,说道:“守困,你不是早就到了么,怎么现在才来?”
来人正是桃花岛岛主郭岛主,他因常年住在桃花岛,就给自己起了一个守困的名号。他道:“我是早就来了,而且也听见了吼声,只是自知不敌,不忍过来打搅,就在那边远远地观望,没想到兄弟你这么性急,刚刚到此,便即打了起来。哈哈。”
段子羽道:“看来郭兄已到,当今天下,顶尖高手恐怕是都已经云集华山之巅,能与大家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分出个高下,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郭守困此时却道:“不对,还有几人未到,我们还是再等等。”段子羽微微疑惑,他道:“还有几人,我倒是孤陋寡闻了,请郭兄赐教。”郭守困笑道:“还有一位那是大大的有名,得问张兄弟了,听闻你们伉俪情深,不知为何她今日不来呢?”
张无忌尴尬一笑,说道:“你说的是芷若吧,我也有许久不曾见她,很是想念,希望这次华山论剑,她能来才好。”
原来那日段子羽大闹武林,张无忌协同周芷若齐齐出山,对付段子羽,敌他不过,三丰真人出面化解,解了危难。张无忌见事已至此,也算是好的收场,重新回冰火岛的时候,周芷若却不愿与他一起。
那日在大都的万安寺里,周芷若曾经跟灭绝师太发誓,说她日后不会对张无忌心存爱慕,倘若跟他结为夫妇,则父母尸骨不安,师父也会化为厉鬼,令他一生日夜不安。又言日后若是违了此誓,生下儿女,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
周芷若既然违背了誓言,跟张无忌厮守在一起,虽说恩爱非常,但每逢入夜,便即想起那日的毒誓,每每惊心,不得安生。这才借着出冰火岛之际,离开了张无忌,免去良心的谴责。张无忌虽然是不舍,但也尊重她的选择,由着他了。
现在郭岛主提起了周芷若,他又何尝不想见她一面呢。郭岛主还要再说其他的未到之人,却听得峨眉派的超凡师太高声言道:“我峨眉派的前任掌门周前辈必然会来的,还请各位前辈再等一等。”
段子羽道:“不错,张夫人的九阴真经恐怕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若是她不来的话,这次华山论剑就算评选出来的天下第一,未免会略显不足,还是再等等看。”这话说完,郭守困一笑,说道:“既然论剑没有开始,我观段兄的一阳指跟六脉神剑天下一绝,在下不才,想要以我桃花岛弹指神通的功夫,讨教一下!”
段子羽喜道:“这样最好,方才与杨兄弟交手了几招,现在觉得体内的真气动荡,无从宣泄,郭兄能指教一番,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就以我们大理段家的一阳指跟六脉神剑领教一下桃花岛的神功!”
说罢,段子羽轻挑左手小指,说道:“岛主小心了,这招是我大理段家的少泽剑,轻巧无论,变化最是精微,请赐教!”
郭岛主一笑之后,便即回敬了一指,两招相交,竟然相差无几。一旁的杨雪耻不由的万分的佩服,他方才用的也是正宗的弹指神通。只是这门功夫,毕竟是桃花岛的绝学,他虽然精通,可是每逢练习,总觉得实属他人,非己该学,思想上未免打了折扣,比起郭守困的日夜钻研,不可相提并论。不过他的内力精深,自然能弥补不足,若是相斗的双方相差悬殊,他的指法必然看不出差异,可若是相差无几,就像是方才跟段子羽的对峙,便会失之毫厘,所以略处下风。
段子羽看郭守困轻轻巧巧的接住了自己的一招少泽剑,顿时又来了精神,中指又是一伸,众人看去,只见不但这一指威力绝伦,大开大合,他的动作也是夸张万分,气魄豪迈。郭守困奋力接下这一指,之后段子羽依次又是少商剑,商阳剑,关冲剑,少冲剑,依次点出,而郭守困则是始终是用一个指头,用它的弹指神通,只是于细微处有些变化,风格稍有不同。
转眼间二人斗了几十招,郭岛主心想这样下去,自己的内力耗费甚巨,而对方几个指头之间,来回转换,有了休息的空当,此消彼长,于己不利。便想冲上去打他几招降龙十八掌,可有言在先,说的是只比指上功夫,不能食言,只能是这样僵持下去,苦思良策制敌。
这时听得段子羽说道:“郭岛主,你只用弹指神通的功夫,还不是我六脉神剑的对手,还有其他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就是。”这话说完,众人忽见一个白衣女子大踏步而来,体态轻盈,长裙曳地,虽然脸上略显皱纹,却丝毫掩饰不住其绝世容貌。
张无忌大喜,说道:“芷若妹妹,你终于肯现身见我了。”
段子羽哈哈的大笑道:“既然周姑娘来着,华山论剑算是开始了。郭岛主也不要再有忌讳,直接拿出你们桃花岛的绝世神功,我是来者不拒。”郭守困心想也确实是如此,便道:“那好吧,华山论剑的第一场,就有我跟段兄起个头,看指!”这话说完,郭守困一连弹出了三指。第一指用了七分力,第二只用了九分里,第三指的时候,则是使出了十分力!段子羽当即回敬一招一阳指,两招六脉神剑。
郭岛主趁此机会,便是一飞冲天,居高下击,这一招正是降龙十八掌里最具声势的“飞龙在天”。段子羽双掌上扬,众人见他手掌蓦然变色,隐隐发黑,正是《九阴真经》里的摧心掌的功夫。
郭守困也会九阴真经,岂能惧怕与他,而且降龙十八掌已经达到外功的顶峰,威力无与伦比。摧心掌尽管摧人心肝,厉害非常,毕竟是伤人内脏为主。郭守困内力深厚,若非直接打在他身上,只是通过掌力相交,任何功夫都攻入不到他的体内。
二人这一招过后,郭岛主轻巧巧的落地,而段子羽则是借助蛇行狸翻之术,化解了余力。郭守困得理不饶,只见他左手划了个半圆,右手一掌推出,呼呼带风,猛地击向了段子羽。段子羽不及闪躲,知道这招威力无穷,但也激发了他想一较高下的豪气,当下也什么招式,只是将自己的双掌推出,左手阴,右手阳。“轰”的一声,遽然相碰,竟然胶着在一起。
郭守困不断催动自己的内力,起初尚可,可后来竟然觉得内力被对方的阴阳二力不断的吸引、消耗,不由得大是叹服。好在“亢龙有悔”的精义,乃是有余不尽,讲究的是“亢”中有“悔”,“悔”中带“亢”,发出去多少分的力道,留在体内的力道便有相应的多少分。尽管服膺于段子羽的手段,但他还是凛然不惧。当即把剩余的力道打了出去,段子羽见好就收,也是将一阴一阳的掌力涌出,二人随即分开。他这一招,顿时破解了郭守困的这一招“亢龙有悔”
郭守困眼见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亢龙有悔”被他破解,若是一味的冲上去,跟他掌力比拼,以硬碰硬,哪里有一代宗师的样子,当即说道:“段兄的功夫果然高明,这一番比试我是稍逊一筹,我桃花岛还有一门玉箫剑法,还请段兄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