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范雷洪听了王振的解说,顿时喜笑颜开,接着说道:“文姑娘所说不错,是小老儿鲁莽了,哦,只顾着说话,耽误了正事,两位快里面请,家中早就设好了筵席,静候两位久矣,鼓乐手赶紧吹奏起来!”
王振见到自己躲过了这一劫,大为高兴,凑到文萤的近前,说道:“三妹,多亏了足智多谋,机警过人,如不然,大哥我可有得受了,在此拜谢了。”
文萤笑道:“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帮你也是应当的,谁叫我们是结义的兄妹呢,大哥你还救过我们一次,我与公子也没来得及报答,只是给你圆谎而已,比起你就我们的性命,不可同日而语。”
王振道:“三妹你怎么跟二弟一样语气,再这样下去我可生气了,你不是说你早就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其他的事情,吃完饭再说。”
曾齐云文萤等被引入了客厅之中,只见正当中有一个圆盘大桌,四周有歌妓在哪里吹拉弹唱,桌子上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范雷洪推让曾齐云上座,曾齐云虽是不肯,却也难以推托,只得坐下了,接着是文萤、王振次第而坐。范雷洪在主座上相陪。
酒过三巡,范雷洪对曾齐云说道:“我听小婿说他给四名东瀛的浪人给拦住了,多亏了两位出手相助,才能逃脱性命,两位救了我的小婿,免了我女儿守寡,这番情我领了,在这里敬你们一杯。”
曾齐云不知道王振是与他怎么说的,原本他们三人是互有相救,并非功劳全在自己,不过王振既然是为了突出自己的形象,也就不好说破,只是一个劲的笑道:“范老爷子不可如此,我们也是举手之劳,再说我们既然是结拜的兄弟,焉能见死不救,要是见死不救,恐怕是路人也不耻吧。倒是我要感谢范老爷子你,我大哥不置田产,在外多有债务,多亏了您的救济,才能有今天,这样说来,倒是感谢您老人家对他的照顾了。”
范雷洪哈哈大笑道:“曾公子如此说,可是折杀老夫了,我这个女婿,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我女儿也知怎的,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就看上了她,我见她是铁了心,也就不再反对,最终遂了女儿的意愿。现在木已成舟,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既然成了我的女婿,我不救济他,谁来救济他。”
王振听了岳父的话,说他竟然像是再说一个要饭的似的,颇不高兴的说道:“父亲大人,你怎么如此的诋毁我呢,我的志向不用我再一次的向您诉说吧,等我那天发达了,一定会报答您老人家的,到那个时候,您老人家就不用整天的受累,忙这忙那的,也跟着享清福吧。”
范雷洪冷笑道:“好贤婿,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是。”曾齐云听他们的语气甚僵,于是道:“范老爷子不要怀疑我大哥的能力,我大哥有勇有谋,远非常人可比,将来必定有一番大事业等着他去做的,
范雷洪道:“曾公子不要给他说话好,他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明白,你说他要读书赶考吧,又不肯用功,小学尚未学完,《四书》更是一窍不通,平时就只是一张嘴,哪里有什么真才实学,我督促他多次,没有效果。你说他既然不能读书,那就跟我学些刀枪棍棒,学有所成之后,要么货与帝王家,要么保自身安危,就算给人看庄护院,走镖贩物,也不至于饿死才是,你再看看他现在,一事无成的样子,他不嫌丢人,我还不好意思呢。”
文萤道道:“范老爷子,虽然你是长辈,不过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大哥既然有抱负,就要去努力争取,怎能因为一些宵小的事情,而耽误了大志向,要我说大哥做的就很对,既然有志于考取功名,就要坚持下去才是,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范雷洪道:“文姑娘说的不错,小老儿不识时务,目光未免短浅了,谢谢你的指正,不说这些,我们喝酒。”
这一番酒,一直喝到了下午日落十分,曾齐云醉的跌跌撞撞,王振早就爬到了桌子地下,口中还在吆喝着痛饮三百杯。范雷洪一张圆脸通红,满口的酒气,兀自敬酒不已。曾齐云因不能再喝,人家敬酒又不能推托,好在文萤海量,差不多将范雷洪敬过来的那些酒都喝光了。
之后曾齐云在下人的陪同下,到了厢房里睡下了。到了入夜时分,曾齐云迷糊之中,忽听的有细小的门房门推动的声音,接着屋内进来了一人,先是摇了摇他的肩头,接着又说道:“公子醒醒,公子醒醒!”
曾齐云酒喝了不少,哪里能够叫得起来,这时他忽觉的额头一阵清凉,接着睡意大消,勉强的睁开了眼,这才看到站在自己眼前之人,不是文萤又是谁!
曾齐云问道:“小萤你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跑到这里做甚。”
文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道:“公子都到了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睡觉,再不逃走,可就来不及了。”
曾齐云大感疑惑,于是问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快点逃走,我们不是在范家大院吗,放心吧,我们来之前,我就观察过,发现这里防备森严,就是有只猫也跑不出去,跟别说是从外面进来的大活人了。”
文萤急的跺脚道:“公子这都到了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就是因为范府防备森严,所以我们才逃不出去的!”
曾齐云猛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坐了起来,说道:“三妹你说什么,你是说范家的防备森严乃是为了对付我们的。”
文萤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事后我再告诉你。”曾齐云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接着跟在文萤的身后,二人正欲打开房门出去,便即听到了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曾齐云大急,对文萤道:“这可如何是好,看来他们朝这边赶过来了。”
文萤道:“公子少安毋躁,他们是有备而来,我们不宜硬拼,我看这样吧,不如将计就计,我们且藏在床底下,等他们过去之后,我们在找机会离开。”说罢,她便立即拉住曾齐云的手,到了床边,把他塞到了床底,然后又到了窗前,踹开了门窗。之后她才躲进了床底。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院中的人已经到了门前,只听“咣当”的一声巨响,约摸有三十多人鱼贯而入,进了房中后,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说道:“曾公子还在吗,小老儿请你移驾他处,不知肯不肯赏脸。”
他这一句话说完,听见里面并无有动静,于是恍然道:“哦,我知道了,公子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我叫不醒。”说罢,他手一招呼,身旁便走出一人,便欲揭开曾齐云之前所盖的被褥。
这时后面的一人说道:“庄主,你看这里的窗户是开着的。”于此同时,上前掀开被褥的那人一声惊呼,说道:“启禀庄主,里面没有任何人!”
范雷洪大怒,骂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竟然提前得到消息,逃了开去,不过我范家庄里,防卫森严,就算是你插上翅膀没,也逃不出我的手心。众家丁听令,立即封锁府内的各个出口,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只能进,不能出!一定要将逃跑之人抓到。”
这时又有一个家丁前来禀报道:“庄主不好了,我在那名女客的房里发现了这个,她人已经不在了。”
范雷洪接过了家丁递过来的纸条,念道:“暗中算计,胜之不武,卑鄙下流,无耻小人。”
读毕,范雷洪勃然大怒,气的将手中的纸条捻碎之后,便即下命令道:“全体出动,将院中的每一砖,每一瓦都不要落下,全部给我翻个底朝天,死要见人,活要见尸,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手下之人答道:“谨遵庄主命令,一定活捉了那小子。”
曾齐云先是在床下,而文萤后来进到床底下的时候,范雷洪等人恰好入内,二人更是噤如寒蝉,文萤恰好在曾齐云的怀中,曾齐云怀中抱着美人,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幽香,不由的魂飞天外,却是一动也不敢动,浑然忘却了自身的安危,甚至将范雷洪他们的对答都置若罔闻了。
不久,范雷洪发怒,将手中的纸条用内力捻的粉碎,纸屑飞奔而下,巧的是范雷洪正在床前,落地后的纸屑四处飞舞,恰好有一些飞到了曾齐云的鼻口中,若是在平时,曾齐云可以闭气阻挡,不过现在正在胡思乱想,自然是精力不能集中,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阻挡不及,一口喷嚏,就要打出。
文萤虽然也心猿意马,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又见到曾齐云怔怔的看着自己,心中甚感甜蜜,就在这时,冷不防的看到曾齐云就要打出喷嚏,如果做实了,被范雷洪发现,二人岂不是在劫难逃!
来不及细想,文萤便将自己的嘴唇迎了上去,曾齐云口张到一半的时候,已然发觉,待要收回已是不及,后悔之际,忽觉得有一软绵绵的事物堵在了自己的嘴上,就这么一阻隔,喷嚏就打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