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河第一次带着马队运货就幸运地被当地的马匪劫了。
货没了。
他还被绑上了山。
几个悍匪把他丟进山寨里关着。
山洞里幽幽亮起的烛火让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毛骨悚然。
他抓着那锁死的门大喊大叫。
绝望。
早知道就听爹的话,走那条常路了。
不应该逞能的,还害了整个马队。
“喂,小声点。”
一声慵懒的声音把他的视线拉到自己身上。
寻声望去,
草堆里蜷缩着一个女孩,虽然穿着粗布麻衣。
隐隐约约还是可以看到被额前的长发遮住的眼眸。
“你,怎么了?”
卫星河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看她没有什么反应,又大步走了过去。
宫浅语咬紧牙关,身上冰冷的感觉还是没有消退,反而寒冷像是从身上渗进了骨髓。
她没想到南皇炎竟然有两手准备。
逃了一场火灾,竟然还在宫外拦截。
这群人把她打晕送到了土匪窝里,
怎么,
是想彻底毁了她吗?
突然身上一暖,
“那个,你先披着。”
卫小爷也没照顾过什么人,再加上自己心里很是害怕,不敢乱动。
说不定哪里就有谁在看着。
“谢谢。”拉了拉身上的外衣,
身子一挺,
“咳咳咳。”
几口鲜血吐在泛黄的草堆上。
毫无生气。
本来身上就有伤,出来的时候又被打了一掌,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眼皮越来越重。
睡吧,父皇,明姑姑都不在了,江山易主,祁儿也给了南皇炎。
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都是自己,偏要爱那一次,才害了这么多的人。
是个祸害吧。祸害,就不应该留在这个世上。
眼前的事物开始成为虚影,只有南皇炎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南皇炎……
卫星河第N次要求出去失败,一回头,看见躺着的人就要闭上眼了。
跑过去,硬把她摇醒了。
……
后来在这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他给她讲自己的家族,一路上看过的好笑的事情。和绑匪做交易,用换来的草药给她疗伤。
她会嘴上说着嫌弃,却还是一遍一遍地教他用稻草编小玩意儿。
她会嫌他吵,嫌他太闹腾。但是也会告诉他一些大道理。
那些被老爷子说旧了的道理,从她口中出来,浅显易懂,也能静下心去讨论。
悍匪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动她,而他们联系卫家也需要费很大的劲,才给了他们逃脱的机会。
她一直在计划逃跑,他就负责帮忙放风。
……
逃出来以后,他们暂住在一户小人家,躲躲藏藏。
躲藏的日子很不安定,可是,和她在一起也很开心。
虽然她从来没有回应过自己,也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其实,他应该感谢那个刺客的。
那刺客剑剑朝着语语来,招招致命。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弱,没有力量去保护她,只能等着她解决了那个刺客,抱着奄奄一息的她去寻医。
她的手腕被划得很深,需要很长的时间休养。
才让他钻了空子。
每天能用木梳帮她打理着乱发,帮她簪上木簪,每天心甘情愿地帮她做很多事情。
她喝醉的时候,说了很多话,喊的最多的是“南皇炎”这三个字。
他套着她的话,知道了她有深爱的人,他们有个孩子,唤作祁儿。
她醒来以后,
他和语语吵了一架。
其实也没有什么,
只不过是自己想成为她心里的那个人。
求而不得罢了。
他瞒着语语,进了暗影阁,一路打拼,通过了很多的考验,经历很多的生死,才勉强靠着补位,呆在她身边。
他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看见自己作为阁里的护法出席的样子。
手里的木梳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硬生生地把他拉回了现实。
一头倒在床上。
怎么样才能去江南啊!
“午一!午一!”
午一一进来就看见自己家主子躺在床上喊着自己的名字。
“主子。”
“语语有消息了没?”卫星河腾地蹿起来,“大哥到江南了吗?见到语语了吗?他们…在一起赈灾吗?”
“……”
自己要先回答哪个问题啊?
“回主子,大少爷已经到了江南地区,和宫小姐汇合了。
听回信的人说,宫小姐在实验新的药。
若是成功,江南地区的瘟疫就可控制了。”
午一无奈的看着自己一直陪到大的主子。
他怎么就守了这么一位主?
明明是自己想进暗影阁,偏偏要拉着自己一起进,害得他现在晚上做梦还会惊醒。
卫星河不怀好意地看着午一,看得午一发毛。
……
宫里:
龙延香充斥着整个屋子。
“皇上,这是臣女做的桂花糕,听闻皇上甚是喜欢。”
杨芸苒招了招手,身后的宫女把那桂花糕呈了上去。
“不必。”
“为何?臣女打听了好久才敢确认的呢?皇上别和臣女打趣了。”
故意放妩媚的声线听得旁边的公公心里直痒痒,手探上胸膛,就被抓住,“皇上~”
“那冬青树可是你唤人砍的?”
南皇炎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却无比的淡漠。
“原来皇上是为了这置气哪?”
杨芸苒半推半就地就想往他身上靠。
“易安公主早已经仙逝,皇上不能让这后宫总空着不是。”
冬青树就是看不顺眼了,砍了又如何?
挑着她的下巴。
看着她受宠若惊的表情。
启唇。
“易安不在,让你做皇后可好?”
杨芸苒刚想应了他,结果脖子就被死死地扼住。
她使劲扒拉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寻求可以呼吸的空间。
“你也配?”
眸子微眯,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想着用冬青挽回些。
就这么被她破坏了?
“爹爹!”
一声脆脆的声音让他一下子放开了手。
杨芸苒瘫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还好这个男人有软肋。
要不然,真死了。
“不准胡说。”
威胁的眼刀甩过去,吓得杨芸苒直点头。
“芸苒姐姐怎么了?”祁儿跑进来就看见杨芸苒坐在地上。
这是新的游戏吗?
南皇炎把想效仿着坐在地上的祁儿抱进怀里,一脸疼爱,“祁儿,地上凉。”
说着说着就抱着祁儿往御花园走,留下杨芸苒一个人在那儿缓神。
杨芸苒现在特别庆幸自己认识了胡悦悦。
幸好她家里还有个侄女。那胡小蝶和这小祖宗玩的还挺好的。
自己也能靠着这胡小蝶和那小祖宗玩上一玩,混个脸熟。
要不然,照皇上的性子,自己早就不在这儿了。
也就靠着那小祖宗,她才敢砍了那冬青树。
皇上应该查到了,自己只是叫他们砍而已,
而使唤的最欢快的,
是他怀里的小祖宗。
不过,就冲这一点,自己也当定他的宫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