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攒着笔墨，苍漠也不怕得罪人，每到一位大臣面前，往前一推，写不写看着办。
结果，全是推辞的，大夸楚亥，维护王族颜面，理应如此。
百官一边倒。
形势一片好。
再看国相，一捏胡须，眯眼看了看张大人，楚亥的事说大不大，用得着拿在朝堂之上说？
心道：看来苍漠提醒的没错，朝中仍有暗月的人，既如此，那就要藏好了，一旦露出马脚，别怪老夫无情。
而此时，一早站出来的李大人，额头冷汗直冒，形势变化太快，他有点后悔了。
都怪自己鬼迷心窍，在张大人蛊惑下，做了出头鸟。
再观吏部张大人，胸膛起伏过快，面色微沉，嘴里泛苦，心道：玄陵啊玄陵，怪不得你当不了风王，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是老夫不帮你啊！
霍然转身，苍漠逼近张大人，再问道：“张大人，还用不用让兵部抓回楚亥？”
这一问，百官失笑，皆望着吏部张大人。
想看他如何应对？
昂首挺胸，张大人心知，越是缺理，越要站直腰杆，否则等待他的就是狂风暴雨。
苍漠这老狗，最喜欢乘胜追击，趁你病要你命。
迎着苍漠，张大人淡然道：“你我各抒己见，谁能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
语落，百官目光交织，这两人掐了半天，都没有拿出证据来，干吵架，有何意义？
于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御史台某位大人，先冲国相一作揖，环顾现场道：“二位大人，楚亥殿下的事，关乎王家脸面，请务必属实。”
看来，朝堂之上不免也有正派的官员，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一卷袖口，苍漠两眼一瞪，大声道：“老夫一口唾沫一个钉，楚亥的事我若有一句说假，任凭国相处置，不敢赌的是孙子。”
在苍漠的激将下，百官都看向吏部张大人，朝堂大臣，如市井泼皮一般，老顽皮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
一咬牙根，张大人决然道：“老夫为风国尽心尽力，岂会跟你一般见识，请国相下旨，准我调查楚亥，是非对错，我必不会有失公允。”
一步迈出，苍漠横在了张大人前方，直接挡住了他与国相的交流。
这事岂能交给姓张的调查，没事也能查点事来，所以苍漠不会让他得逞。
苍漠：“张大人，听说你最近新纳小妾了，貌美如花，小日子过得不错吧？”
眉头一皱，吏部张大人不知苍漠何意，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嘴角上扬，苍漠：“我就想知道，如果有人当街玷污你的小妾，你当如何？是看着对方爽了，还是杀死采花贼，或是抓杀死采花贼的那人？”
话糙理不糙，在苍漠的直白下，百官忍俊不禁，所有人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苍漠是咬死吏部张大人了。
脸色涨红，张大人差点气出内伤，心里把苍漠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心道：这苍漠今天是不是失心疯了，到底跟楚亥什么关系？拼了命要维护对方，至于吗？”
嘴上反击：“休要一派胡言，楚亥的事我不过问了，就由国相决定吧。”
张大人语落，百官莞尔一笑，斗了半天，终于分出胜负了。
在老顽皮的奚落下，终究放弃抵抗了。
抬手，国相喝止了百官的议论，起身道：“我王出征在外，有些事就不要声张了，楚亥一事，就此作罢！尔等以后切莫再议。”
在国相的旨意下，百官遵命。
早朝的事，不出意外，算是告一段落了。
朝阳高挂，不知不觉，早朝已过去一个多时辰。
不等侍官喊出散朝，苍漠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扬手拦住了百官，慎重道：“暗月在开阳郡兴风作浪，楚亥杀人的消息，也就是昨天的事，这么快就能进入朝堂，倒是令人深思啊？”
在苍漠的提醒下，国相目光掠过三人，分别是吏部张大人，李大人，以及配合李大人的一位官吏。
扑通一声，李大人与配合他行事的官员，二话不说，跪地不起，伸手对天发誓，道：“国相明查，下官绝不敢勾结暗月，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毒誓发完，李大人连哭的心都有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活生生地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成为了暗月同党的怀疑目标。
想回身向吏部张大人求救，可他不敢，只因全家老小，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没容国相开口，吏部张大人急道：“苍漠，你不要欺人太甚，污蔑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李大人怎么说都是他推出来的，若不争取救一下，岂不让人寒心。
斜睨一眼，苍漠乐了，讥笑道：“张大人，你污蔑楚亥，在站的可都是看在眼里，既然你非要替李大人说话，那我问你，楚亥杀人的消息，你又是从何得知的？拿不出人证来，你也躲不开勾结暗月的嫌疑。”
眼角一缩，张大人心知坏了，看样子苍漠老狗要给自己下套了。
自己若说不出消息来源，肯定会让国相生疑，甚至暗中调查自己。
瞥了眼李大人，张大人默默叹息，只能丢车保帅了。
只是也不能便宜苍漠，反问道：“我自是听李大人说的，事关我王颜面，老夫只能委屈楚亥殿下了。苍漠，老夫也问你，你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眼见张大人跳出来为自己说话，跪地的李大人顿松一口气，心想自己今天应该是躲过一劫了。
不料，张大人一句：自是听李大人说的。
一下子将李大人打入冰窖，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心呼：完了完了，我命休矣！
想站起来揭穿张大人，一想到全家老小，整个人老泪纵横。
起身，国相走向李大人，幽幽问道：“说吧，楚亥的事你是怎么得知的？说服不了我，就去刑部侯着吧。”
去刑部？
脸色骤然苍白，李大人一擦眼泪，道：“国相，下官冤枉，下官是听，是听……”
目光一横，国相挥手转身，望着说话都不利索的李大人，厌倦的神色一闪而逝。
接着两道身影从内殿闪出，正是七星宫长老，出手快如闪电，当场将两人击晕。
待百官让开路，七星宫长老如踢毽子一般，将昏迷的两人踢出了殿外，在气息的牵引下，倒也没把两人当场摔死。
最后被守在殿外的御林军抬去了刑部。
不出意外，等待两人的肯定是一顿严加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