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勒一抹诡笑,卫钊冲着武国、蛮国使臣继续道:“武使、蛮使二位大人,五国伐交频频这么多年,我沙丘帝国何曾落井下石过?我国历代皇帝,从未越雷池一步,说明什么?说明我皇重承诺,遵守先辈定下的规矩。”
目光一转,卫钊环视众臣,加重语气道:“蛮王、武王治国有方,深受国民拥戴,卫某钦佩,我皇也多次赞誉有加。但是卫某想说句心里话,诸如武国,蛮国,羌国,玉国为何都没出现过卖国贼,偏偏风国出现,敢问风王,这是为何?”
嗯?
风国众臣闻言,一个个怒不可遏,阮越甚至摸向腰部佩刀,大有宰了卫钊的架势,在风国朝堂上敢如此讽刺风王,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故意刺激风王。
就连他国使臣也被卫钊的话惊住了,暗道这卫钊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大胆!辱我国君,沙使当诛!”
“混账东西,敢这么和我王说话,你怕是不想活着回沙丘了。”
“杀了他!”
“剁了他喂狗!”
……
一时间风国朝堂炸开了锅,十数名官员站出,几乎是指着卫钊骂道。
扑通一声!
卫钊双膝跪地,直视风王道:“风王,卫钊怕死,若有得罪风王的地方还请见谅。”
就在众人以为卫钊还会继续求饶时,不料话锋一转,厉道:“敢问风王,这国土好比嫁人的女子,夫家无能,女子改嫁亦是常事,我沙丘帝国忍不住女子哀求,好心收留,试问我皇何罪之有?”
目光一缩,风国群臣瞬时间哑口无言,这个比喻不恰当,却又跟现实分毫不差。
一旁,苍漠盯着卫钊突然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自己的影子。
据理力争!直逼要害!
话说到这个份上,风国百官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可能有人会觉得女子改嫁前,要有男方休书,问题是风王的王位来路不明,并非明媒正娶。
谁要这么说了,卫钊肯定会反驳,合法休书在哪?
意思是风王即位本身就不合法,有本事拿出合法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王位真实有效。
说到底,卫钊只认一个理,逮着风王篡位说事,无论如何,都要从风王身上咬下一块肉。
“哈哈哈……”
龙椅上,风王惨笑,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他算是深深体会到了。
起身,风王止笑,冲着卫钊鼓掌,赞道:“本王正好奇沙使为何临场换人,原来如此,一番话将本王埋汰的够呛,差点让我失去理智。”
“锵!”
龙椅上,风王抽出一把宝剑,剑身奇特,寒光凛凛,正是一把收藏多年的秘银剑,价值不俗。
拖剑,风王走下龙椅,脸上挂着冷笑,一步、一步朝着卫钊走去。
目光下垂,卫钊有些搞不明白风王何意?
难道要杀我吗?
想罢,卫钊否决了自己的猜测,风国眼下困局当头,斩杀自己的后果就是惹怒沙皇,这样一来,沙丘帝国插手风国,就越发顺理成章了。
说不定还会趁机灭了风国。
“咻!”
剑光闪过,跪地的卫钊没来由地缩了一下脖子,紧接着感觉脸颊有点刺痛,一缕长发被斩断,从眼前掉落。
这……
风王的举动不光吓了卫钊一哆嗦,就连在站的百官也是心脏一抽,生怕风王盛怒之下,做出了难以弥补的错事。
盯着卫钊惊慌的表情,风王乐了。
“哟!沙使也会怕啊,那就好办了。你给寡人记住,我风剑出鞘必将饮血,北禹省想改嫁,那寡人就送她一程。大统领接旨,替寡人接手出征,不惜代价,拿下北禹省。”
剑指卫钊,在风王的吩咐下,阮越跪地领旨,风王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不会再顾忌北禹省百姓的死活了,直接武统。
待城破之日,北禹省重回风国,一切伎俩都将烟消云散。
“将军留步!非要兵戎相见嘛?我皇说了,承认风王是正统也容易,就看风王舍不舍得了。”
眉头轻皱,卫钊开始放低语气,一刚一柔,就是为了让风王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战而胜,才是谋士的本事。
若真要靠战争夺得北禹省,那就白费驸马爷对他的期望了。
没有理会卫钊,风王走向其他王国的使臣。
剑指武使、蛮使,风王咧嘴一笑,斗志昂然,蔑道:“想必二位使臣也不会同寡人同仇敌忾了,无妨,寡人自幼起便立誓,我若为王,绝不会拿国土做交易,二位请回吧!我风国肉酸,可别吃坏了肚子。”
在风王的示意下,大殿里立刻涌出几名御林军,不给两国使臣发挥口才的机会,直接架走了。
这一幕顿时让卫钊急了,自己肚子里还有一堆鬼主意,正想着联络武使、蛮使一同施加压力,好让风王知难而退,没想到风王直接赶人,这就让他失算了。
有种计谋落空的不甘。
卫钊甚至想到了后续,若伐谋失利,就在武力上勾结蛮国、武国,双方达成一致,沙丘帝国暗中出兵助他们拿下东防边境。
蛮国与武国便对沙丘帝国接纳北禹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惜,他低估了风王的雄风,不惧恐吓威胁。
收剑,风王只清楚一个道理,守卫家国,不能只靠耍嘴皮子功夫。
论打仗,风国还没怕过谁!
坐回龙椅,风王迎着羌国使臣喊话:“羌使可有话要说?”
羌使,子车懿,翁知文与苍漠都不陌生,上次狄逸欢被揍,就是子车懿领着狄逸欢找上国相。
最后还与苍漠敲定了战马的买卖。
羌使回道:“五国盟约一直有效,只要沙皇敢越雷池一步,羌国必会与风王同仇敌忾。”
语顿,子车懿见风王脸色有所好转,继而道:“风王选择兵戎相见,外使无话可说,只要风王需要,羌国的战马随时供应。”
最后一句话,子车懿才道出了心声,原来还是想着替羌国多赚点钱,多卖一些战马。
颔首,羌使的表态风王很是欢心,至于对方的居心,也是人之常情,风王不会借此奚落对方。
不容风王接着往下问,玉国使臣主动站出,施礼道:“玉国与风国乃同盟国,一损俱损,绝不会袖手旁观,我家女王说了,只要风王开口,所需物资不会吝啬。”
听闻,风王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枉两国风风雨雨这么多年的交情。
起身,风王目光挪向卫钊,不咸不淡道:“沙使没事可以退朝了,讲了一堆废话,想必口舌也干了,可以尝尝风国的茶水,不比贵国的差。”
语落,风王拂袖离去,全然不顾卫钊脸色难看。
随着葛荒宣布退朝,风国文武百官相继离去,唯有卫钊盯着风王远去的背影,眸子微眯,一道寒意掠过。
心道:如此不识好歹,也罢!我倒要看看,战争之日,风国的将士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你还如何恣肆。
想罢,卫钊退去,决定前去联络武使、蛮使,商榷勾结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