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醉翁楼!
因为阴火教和邪灵堡的投靠,让楚亥大大松了一口气。
之前贴的招募告示,也可以提前了。
醉翁楼外,阴火教与邪灵堡的人开始兴建住处,双方人马加起来差不多百人,又都是修士,建筑速度飞快。
在连伯的捯饬下,破开的屋顶已经修复。
楼外,还有不少佣兵徘徊,许多人还处于天人交战,楚亥的优待固然吸引人,只是厉天狼淫威久矣,一时间很难下定决心。
一旦归顺楚亥,就意味着对上厉天狼,这确实让人纠结。
“那是谁?”
手提一壶茶,楚亥眼光四望,在邪灵堡的人群里,突然发现一个戴面纱的女人,身段诱人,也不干活,显得鹤立鸡群。
“哟!东家好眼神,那可是我们的圣女,名叫邪婠儿,身份高贵,就连老身都得行礼。”
楚亥身后,邪依婵道出了圣女的来历。
“东家有所不知,数百年前我们本是一家,因为一些原因,不得已才将筛选的圣女放在邪灵堡,老夫见之,也得行礼。”
一旁,阴乙淼的解释让楚亥一愣,狐疑地看了邪依婵,发现这女人没有否认,只是冷哼一声,丢给阴乙淼一个嫌弃的眼神。
“邪前辈,我观你雍容大雅,风采依然,何故总称呼自己老身,这不显老吗?”
浅饮一口茶,楚亥确实想不通。
“哈哈……这老娘们快一甲子的人了,也就保养的好,东家你可不要被骗了。”
一手捂着肚子,阴乙淼笑的有些欠打。果然,一听到老娘们这个词,邪依婵整个人炸裂了。
她突破灵将后,有天地灵气洗伐,容颜衰老的很慢,自称老身,无非就是想多听听别人的赞美。
而不是让知根知底的人捅了老底。
“别跑,我要杀了你!”
一股阴冷的灵气裹身,邪依婵不依不饶,望着闪身的阴乙淼,毫不客气地追了出去。
再看阴乙淼逃跑的地方,正是圣女所在位置。
果然,暴怒的邪依婵到了圣女身边,狂暴的气息戛然而止,行过礼后,一对冷眸死盯阴乙淼。
素手纤纤,邪灵堡的圣女明眸善睐,眸光流转,绕过楚亥时多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落在了邪依婵身上。
“邪长老还请注意尊容,人多眼杂,莫要落了邪灵堡的话柄。”
娇音萦萦,在邪婠儿的提醒下,邪依婵哪敢顶嘴,垂首受训,心里一阵腹黑,估计把阴乙淼骂的够惨。
款步姗姗,邪婠儿转身也没放过阴乙淼,玉口轻斥:“劳烦阴长老口下积德,一口一个娘们,莫非你是瞧不起女人?”
双瞳精光一闪,邪婠儿口气生硬,直逼的阴乙淼神情窘迫,无处安放。
“呵呵……”
不远处,楚亥目睹了整个经过,有些没心没肺地笑了。
这圣女挺有意思,杨柳细腰,厌烦粗鄙之语,也不知姿色如何?
不过看起来还是挺有威严的。
“又该回绝境天牢蒸馏烧酒了,如今有了人,是该兴建宅邸酿酒了,也该找江萱谈谈了。”
江萱,绝境天牢里的死囚,受其父牵连,贬为官妓,曾在城西老张家失身,痛不欲生下,神情恍惚,郁郁寡欢,甚至生无可恋。
楚亥不忍,私下跟班骁说过,不允许他的人再接客。
除外,楚亥还将风王御赐的身份令牌交给了江萱,承诺于她,有朝一日会替她家人平反,也会救她出去。
找江萱谈话,楚亥的目的很简单,江萱毕竟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是个有才之人,如若不用,岂不浪费。
这烧酒的事,楚亥打算以后就交给她酿制了。
踏踏踏……
不容楚亥深思,一道马蹄声由远而近,抬头望去,楚亥不解?
怎么是鲁横!
“殿下,末将请求做主!”
鲁横疾驰而来,不曾带一兵一卒,见面就跪拜,着实让楚亥意外。
“怎么了?鲁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弯身扶起鲁横,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大礼,让楚亥眉头紧锁,看样子应该是有大事。
“殿下,还请转告王上,今日本是我部军饷发放之日,不料晏领主死不认账,末将几番追问,晏领主说军饷不归他管。末将以为,此事必有蹊跷!只有两个可能,姓晏的中饱私囊,或是总督大人扣押了我们的军饷,还请殿下禀报王上,治他们的罪!”
原来鲁横是为了这件事。
伸手扶额,楚亥一时有些伤脑,按理说鲁横这群人本就该遣散了,只是碍于情面,上面一直拖着。
看来鲁横的顶头上司这次真下决定了。
只是这群老弱病残,为国效力多年,到头来一无所有,没了军饷来源,又该何去何从?鲁横能做的就是替他们死撑。
“鲁将军,军饷的事我会处理好,只是别让这群老兵再奔波劳累了,把他们遣散吧,以后就待在楚府了,我用得上他们,待遇如旧!”
这句话楚亥早就想跟鲁横说了,如今城北兴建粮窖,楚亥动用鲁横的人马监工,无非就是给他们找点轻松的事做。
“殿下所言当真?楚,楚府?”
鲁横呼吸急促,一条仅剩的手臂,因激动无处安放。
他一直想要部下有个好的归宿,眼下得到楚亥的答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我用得着骗你!你问的没错,楚府确实还没有,不妨让你的人过来帮帮忙,打打下手什么的,也许楚府就有了。”
对于军人,楚亥有莫名的好感,这些老兵楚亥早就想好了用处,只是还不到时候,而他们的价值绝对能让楚亥满意。
那就是老兵的战场经验。
“既然殿下肯收留他们,那是他们的福气,我替他们谢谢殿下了!”
扶膝下跪,鲁横心中再无牵挂。
一手扶起鲁横,楚亥盯着鲁横的空袖子陷入了沉思。
“阴邪二位前辈,可有法子治好他的手臂?”
与鲁横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为人有些孤僻,倒也是个让人敬佩的汉子。
既然帮了他的兵,多他一个也不算什么。
“殿下不用,我,我习惯了……”
有些哆嗦地握紧拳头,鲁横眼睛泛红,以独臂状态苟活了这些年,于他而言,每一天都是煎熬。
两道身影飞跃而来,抢先开口的是阴乙淼,笑道:“东家,这有何难!万宝阁就有‘续肢药剂’,不过价格昂贵,还需炼金师帮助。”
续肢药剂,采用诸多灵药,又以灵将精血调配,对灵将以下有很好的修补效果。
只是不同的修士,所需量也是不同的。
“东家,别听他胡说,只要有药,老身就能帮忙。”
炼金师楚亥还没见过,这开阳郡只听说六大家族招募有,倒是邪依婵的毛遂自荐让楚亥有了意外惊喜。
“没劲!我这不是给殿下设置难题,然后再推荐自己,你个老……你怎么老是坏我事。”
看了眼圣女所处的方向,阴乙淼把到嘴的脏话及时收了回来。
“多久能修复?”
打断阴邪二人的互相挤兑,楚亥想知道的是具体的修复时间。
“以宗师的体魄,只要有足够的药剂,老身有把握一个月内修复,若是阴怪人肯援手助我,半个月左右也行。”
在邪依婵地解释下,楚亥大概摸清了时间,也猜出了炼金师的作用,应该就是引导药力不扩散,让其一直刺激断肢处,诱发身体潜能,生出“芽体”。
“殿下,我真的……”
呼吸急促,鲁横真的不想楚亥破费,他已经想好了退路,那就是去艮山守株待兔,与活杀帮殊死一搏。
当年剿匪被埋伏,死了那么多弟兄,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决策出了问题……
举手间,楚亥制止了鲁横的发言,好奇问了句:“将军劳苦功高,一战败北,丢了手臂,为了谁?难道不是为了开阳郡的百姓安居乐业不受马匪祸害?这难道不是为了风国,为了风王吗?反过来,我难道就不能为了你做点什么嘛?”
拍了拍鲁横唯一的臂膀,楚亥只能以大义稳住鲁横,免得他总觉得受之有愧。
关于鲁横的事迹,楚亥以前在绝境天牢里酿酒时,偶尔听班骁说过。
“末将谢过殿下!”
再一次单膝跪地,鲁横垂首哽咽,楚亥的一番话确实感染了他,也让他对楚亥感激不尽。
他何尝不想做个健全的人。
“咦?”
“那是?”
抬目远望,数道人影骑马赶来,人未至,身后的尘土飞扬。
班骁?晏一刀?连万古通也跟着过来了,这是怎么了?
楚亥不解。
他们来做什么?
看他们面色沉郁,怎么看着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东家!”
近身站在楚亥身后,阴邪二位长老眼看来人杀气腾腾,已经做好了防备。
不光如此,阴邪两派,还有一干宗师,加起来有十人左右,在圣女的授意下,先一步挡在了楚亥前方。
“吁!”喝马止步,班骁与晏一刀望着突然冒出来的一群高手,面面相觑,内心则疑惑这些人都是从哪来的?
“班大人,晏大人,别来无恙,你们这是何意?”
凝望两人,楚亥希望得到他们的答案。
“哼!”
鼻子喷出一股气浪,班骁一手指着楚亥,破口大骂道:“都怪你小子,没事建什么粮窖,老子今天死了二十多个弟兄,还他娘的跑了六个死囚,你说,我该不该找你算账!”
翻身下马,班骁一把推开挡路的宗师,企图硬闯,近距离找楚亥讨要说法。
谁知阴邪两派毫不相让,有两人已经抓住了班骁的肩膀,大战一触即发。
“放他过来!”
额头紧锁,楚亥现在一头雾水,不知道班骁所指何意?
旁处,晏一刀盯向鲁横,语气生硬,冷喝道:“鲁将军,为何不同晏家去剿匪,莫非你想抗命?晏某再给你一次机会,立刻,马上,纠集人马随我出征艮山,否则,我将上书东方大人,撤了你的职。”
手握三环宝刀,晏一刀差点火冒三丈,为了报仇,晏家修士全体出动,打算血洗活杀帮。
孰料艮山隐蔽,地形复杂,去过的人太少,唯有鲁横有经验。
偏偏鲁横犯浑,满嘴胡话,死活赖着自己拖欠军饷的事发难,见了鬼了,自己什么时候吞过军饷,连影子都没有的事。
眼下他追着鲁横来到醉翁楼,还想着再劝劝,如若不然,他只能公事公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