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只是第一步
“谢,大老爷恩典!”阳羡立刻叩头拜谢,随即抱着爱妻的尸体,离开了衙门。
这件****塔上,午夜惊魂事件,就这样过去了,虽然捕头大哥心中仍有疑云,但是这件案子是县官大人亲自办理的,自己也不好插嘴,其实自己早就因为类似的事情,与县官大人争论多次了,只是每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听说阳羡回去后,又为妻子大办了一次隆重而华丽的丧事,然后事后,接收了这位与其,门当户对的妻子以前的一切,从有钱,变得更加有钱了,只是此事不满十天,倾城县衙就有一民看似文弱的书生,击鼓鸣冤。
大堂之上,威武之声阵阵,大老爷看到台下这名少年,年约十六、七,衣衫凌乱,脸上都是尘土灰尘,煞是狼狈,如此脏乱不堪,他顿生一些厌恶,又是大白天饶人清梦,他一拍惊堂木道:“堂下所跪何人?”
“大老爷,草民是岭南大户,十多日前,草民姐姐和一个男子成亲,成亲后,他说要带姐姐来倾城的****塔,见证爱情,但是几日前,他独自一人回到家乡,并说姐姐午夜,想要事先见识****塔,便上得塔去,不料摔下楼来,自始生亡!大老爷,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草民的姐姐平日里,光天白日之下,一个人都不会出门,又怎么可能午夜一人出门,并且上塔呢?更何况,姐姐与他既然成亲,那必定睡在一起,姐姐离开他会不知道吗?他连姐姐的尸体都没有带回来啊!大老爷,您要为草民做主啊,他本是一个穷小子,今年内成亲三次,每个都是岭南大户,每次成亲不到三日,妻子就意外死去,他便取得了财产,才落得如此风光,请大人明鉴,必定是他推的姐姐下楼,谋害她的性命,想取得姐姐的财产!”少年叩头,一脸的坚毅不屈,似乎相信老天是公道的,不然他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这个地方了。
“岭南大户?”大老爷,听到这些,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最近自己所办的的案子,似乎只有这一桩“你说的是不是一民叫阳羡的男子?”大老爷询问道。
“回大老爷,正是他。”少年抬头利索的回答道,看来这个男子也并不糊涂。
听到十日后有一个少年,如此来报案,捕头大哥更是对这个案子有疑惑了,他确实上塔去查询过,没有多余的脚印,和划痕,但是就是因为没有,似乎太干净了点,如果是因为醉酒,太累,失足,怎么会如此干净的,直冲塔下呢?
更加有个疑点,就是那里的沙泥,留下的一些脚印,脚印很深,来这体重起码过百,相当于普通两个人,而且那脚印一看便是男子的,自古女子多有裹脚习惯,怎会有如此大的脚印呢?
捕头大哥想把这些疑点说给大老爷听,附到他的耳边,岂料大老爷就是认定了自己的结论,什么都不想听,直接就把捕头大哥推开了,捕头大哥皱着眉头阴沉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恐怕你是,死了姐姐,悲痛过度,思姐心切吧,那****姐姐的案子,就是本老爷审理的,仵作验过尸首了,你姐姐确实是不幸自己坠楼而亡,****塔上,和你姐姐的尸首上并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且当日你的姐夫,前来认尸的时候,亦是悲痛万分,差点昏死过去,他是如此深爱你姐姐,那种爱是做戏做不出来的,你又怎么能无凭无据那样说你姐夫呢?尸首的话,要是运回岭南,恐怕到时候下葬都已经腐烂了,更何况你姐姐是为****而死,葬在倾城这****塔附近,有何不妥呢,做为弟弟,为你姐姐上完香,速速回去吧,你应该为了有这样的姐夫而高兴啊!”老爷甩甩手,认为这个少年完全是激动过度,所以才会怀疑,自己的姐夫杀了姐姐。
“大老爷,不是这样的,请你明鉴啊,姐姐绝对是被谋杀的,更甚者回到岭南,大办丧礼的时候,他接过姐姐的所有钱财,还把我扫地出门,才会让我落得如此狼狈!”少年继续哀呼鸣冤道,总是以为有公道在,可是总是是以原委,更何况他说出了钱财这话,任何人都会认为,他来此并非是为了姐姐,而是为了那些钱财吧。
此时外面,突然又响起了鸣鼓声。
“堂外鸣鼓何人?带进来!”本来预想离开的大老爷,被又来的一阵鼓声留住了。
“是!”捕快们,行礼,前去带人,带来的人,正是阳羡。
“大老爷,就是他,就是他,谋杀了,草民的姐姐。”少年看到阳羡激动的预想上前,掐死阳羡,幸好捕快阻止。
阳羡狠狠的瞪了那个少年一眼,“大老爷,这个人到底是谁?草民信任大人,所以大人告诉草民亡妻是午夜,不甚坠楼,导致不幸,草民就信了,可是在草民回岭南后,举办丧礼的当天,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个,这么个野小子,自称是娘子的弟弟,要夺回我与娘子的共同财产,诬告,说是草民杀害了娘子,他在岭南县告不成,却不想又来到了倾城,请大人明鉴啊!”
听到这番话,捕头大哥也不是没有料想到的,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迅速,这个少年还没有出堂便来了,并且开场白居然是如此,恐怕如果少年说的是实情的话,这个男人是谋财害命的话,绝对容不下这个少年,一定会赶尽杀绝。
此时大老爷皱紧眉头,旁边的师爷发话了,“阳羡,你是说堂下跪的那人,你不认识?”
“回师爷,大老爷的话,阳羡与妻子,乃是岭南大户人家,又怎么可能认识,这么一个肮脏,狼狈,残破,好像乞丐一样的人呢?看他那个样子,又怎么可能是亡妻的弟弟呢?亡妻在岭南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啊,有个弟弟还不光鲜亮丽吗?请大人明查,还草民一个公道,并且调查清楚,亡妻到底因何而死!”阳羡皱眉,一副受到了莫大冤枉的样子,势要讨还公道。
“阳羡!你……”少年咬牙切齿的,就要朝阳羡扑过去,幸得捕快一直站在旁边,把少年死死的按住,不让他在大堂之上做有损大老爷尊严的事情。
此时一声惊堂木响起,大老爷严正道:“原来是为了财产啊!”大老爷,评定到,“本官自会定夺,堂下阳羡,莫要急切,你妻自是不幸坠塔生亡,大老爷我已经请仵作验明,绝对不会有差池,莫要听信他人妖言惑众,而堂下跪者,你一副狼狈万分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岭南大户,又说死者是你姐姐,你有何可以证明?还想污秽本官威信,说本官判案出错!你更本是想冒充死者弟弟,而后诈取钱财,又诽谤,污蔑他人!来人啊,杖责一百,扔出去!”大老爷立刻就有结案陈词,很显然是被阳羡刚才的证言,框进了圈套。
“是,大老爷!”捕快们听着大老爷的话,立刻就行动起来。
“大老爷,冤枉啊!”少年大喊冤枉,可以已经没有用了,老爷已经认定了事实,只能仍由板子上身了。
旁边站着的阳羡,露出一副狐狸般的狡诈笑容,只可惜,现在大老爷估计不到别的,只是听信了阳羡的挑拨,一脸怒气的瞪着那个少年。
“阳羡!”少年握紧拳头,咬紧牙关,瞪着阳羡牙痒痒的,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他已经不是少爷了,被阳羡从家里赶了出来,身无分文,想再上告都没有可能,如今连姐姐的尸首都没有见到一面,还被阳羡反咬一口,又遇到了那么一个糊涂官,杖责一百,满心的怨恨,由然而深。
即使杖责加身,再大的痛苦,也比不过心中的痛,心中的伤,还有那满心的恨意,所以身体的痛楚,他都压制了下来,就如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他拼命的忍着不要晕过去,用充斥着怒火的双眼,瞪着那个县官和阳羡,那些所有的痛,此时都压抑起来,化作了满心的愤怒,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们,可是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他除了忍耐,除了憎恨,什么都做不到!
夜已寂寥,被杖责的少年,在被杖责后就扔了出来,不管他如何忍耐,他那娇弱的身体,面对那一百大板,最后还是昏死了过去,但是板子还是不会停的打,并且无情的,他被扔到了大街上,真的,他只被当做了,一个乞丐!
少年从痛楚中,醒来,他勉强支撑起身体,想到姐姐对自己的好,想到除了姐姐他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想到阳羡的可恨,他对天高吼:“阳羡!我要杀了你!”
只是他没有料想到的是,阳羡并没有回岭南,他还等着看,这个少年死的有多难看呢,他听到了少年的声音,便走了过去,对带的下人道:“给我把,他刚刚话都记下来,你就是认证,万一我以后出了什么事,一定是这个小子干的!”说着阳羡,一脚踩在了少年的手上,不停的碾磨着。
“小鬼,跟我斗,你还嫩着呢!有本事,再去告啊,看他们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真是看到你,都污了眼睛啊!没用的东西,以前就是那么没用,一直被你姐姐保护,现在还是那么没用,明知道姐姐是被谋杀,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我是你,早就去自杀啦!”阳羡狠狠的踏过少年,对天长笑。
“哈哈哈哈哈!死在这里,有何不妥呢?我保证,把你和那个笨女人,葬在一块,来世你们再做一对笨姐弟吧!”阳羡狂笑着扬长而去,只可惜,这些对话全部都是私下里的,没有被县官听到,估计就算听到,只要阳羡拿出钱,也一切都会摆平吧,官字两个口啊,更何况他如何会承认自己错判呢?
“姐姐……”少年满面泪水的,对天大呼着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少年满心的伤痛。
他带着重伤,扶着墙边,费力的朝****塔去,用爬的,也爬上了****塔,望着塔下,他的脸上,满脸的悲伤,痛楚:“姐姐,对不起,弟弟没用,弟弟没有办法帮你惩治那个混蛋,但是姐姐,弟弟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底下寂寞的,弟弟来陪你,来陪你了!”
少年正要倾身往下跳,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拴住了腰,动弹不得,并且耳边回响起,一阵残破而诡异的铃声,他猛地回头,看到后边,正坐着一个身着红色舞衣的绝世美人,他只是随意的坐在那里,那种妖惑气质,便勾引着人的视线,无法转移,少年还在震惊之中,那个绝世美人就开口了。
“人的生命,可是比国家都要重要呢,怎么可以轻易离世呢?”美人轻启红唇,吐气纳兰,那娇艳欲滴的唇,那魅惑人心的语气,让人不得不实话实说。
“不……不……我没有用,一点都没有用,所以……所以我的命不值钱……不……重要……我连为姐姐做点什么,都做不到……只有死……只有死……只有下去陪她……我不要……不要她孤单……我宁愿和姐姐……和姐姐死在一起……”少年的眼中,隐隐的,又有泪花流出,眼泪和脸上的灰尘混为一摊,很是肮脏。
“放弃了吗?如此轻易?”美人嘴角微微一斜,更是动人的笑容:“当年你的姐姐,为了你,可是不断的努力,努力啊,为了你能有好日子过,为了你能不被欺负,她一次一次的失败,一次一次的被人辱骂,一次一次的被冠上牝鸡司晨的称号,没有一个男人敢要她,放弃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如今,终于要等到自己爱情的时候,却又被害而死,你真的就如此轻易的放弃了吗?”美人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发束又道:“你姐姐,还真是不值,为了你这么个小鬼,这样死又有和意思呢?你陪不了她的,她真不该为你忍过那些岁月,或许死的再早一点,反而好呢,最起码可以更早的为人。”
人都有双面;笑脸下面藏着恶魔;只是一瞬间的爱,也会转化成怨恨;怨恨,最终会使这个世界,血流成河;一寸前是黑暗,回头看的话还是黑暗;但是这个黑暗,谁也没有注意到;少年:我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坠塔而亡,死在那****塔之下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耳边会有清风吹过呢?还有铃声,那铃声好特别……就好像……就好像残破不全的符咒……
他感觉到了周围清凉的微风,耳中回响起那残缺不全,带着诡异神秘的铃声,他发现自己可以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依然是那****塔,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轻飘飘的,已经没有了一点痛楚,似乎完好无损,不……
应该说比坠塔更好了,最起码被虐打以后的伤痛,全部都不在了……
在查看自己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脚边有那么一份熟悉……
熟悉的脏脸,熟悉的乱发,熟悉的破衣,只是他倒在血泊中……
那个人是……
“啊……有人死啦!”突然一声尖叫,一个路人好像见鬼一样逃跑,少年猛的抬头,那个人从自己的身体穿了过去……
少年:对了想起来了,那个人像谁,像自己……不,他就是自己,是自己的尸体……自己已经死了……
“叮铃……叮……叮铃铃……”耳边的铃声愈加的清晰了,却依然残破不堪,不自觉的,少年随着铃声的来源,走了过去……
不!
正确的说,是飘了过去……
一直向前走,转弯,再向前走,前面是条灯火辉煌的街道,那里人山人海,那里充满了脂粉气,铜臭味,男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