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偷偷摸摸
“死人妖……”夜巡对天长吼，咬牙切齿，心里想着，是不是那个死人妖，又在想方设法整自己了。
“你没事吧？”一个温润的声音，突然在夜巡耳边响起。
夜巡完全没有用大脑考虑，哪来的这男声，直接就回答了：“怎么会没事，痛死了啦，都怪那个死人妖，等他回来我一定要报复他！”夜巡咬牙切齿道，还在气冲冲的时候，在昏暗的月光下，看到有人伸来帮助的手，脑经大条的她也没有仔细看，直接就伸手过去，让对方扶起了自己。
直到站了起来，他才发现不对劲，冰辰是不会说话的，是个哑巴，怨儿说话就是纯女人声，自己也不可能和自己说话啊，那……
夜巡被自己的想法瞬间吓到了，视线随着自己的手看过去，看看扶起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
结果发现了那只手上超长的指甲……
“啊！”又一声尖叫，猛的抽回手，往后跳了一大步，给这喧嚣的夜啊，更添了一份激情……
“……你……你是什么东西……”夜巡吓的声音直颤抖，她心里颤抖着，可千万别是鬼啊……千万别是啊……
“我不会伤害你的。”温润的声音充满了诚意，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痛楚，还有一分习惯。
这个时候夜巡除了恐怖，还感觉到了一股寒气，在背后上升……
“冰辰救命啊！”不需要看见冰辰，只要感觉到那熟悉的寒气，立刻就能知道冰辰在他的身后，夜巡猛的回头，冰辰还真的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眼睛直视的看到前面，夜巡忙躲在冰辰的身后，还探出个脑袋。
隐隐约约间，夜巡好像看见在那杂乱的不知道什么间，有什么正在发光的东西，好像是猫眼一般，“怪……怪物……”夜巡尖叫着。
冰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不予理会夜巡的话，直接转身就离去。
“喂……喂你……你走去哪里啊？”夜巡吓得忙跟着冰辰就跑，在冰辰耳边咋呼着：“你干嘛不杀了那个怪物啊？还转身就走？难道你怕了啊？”
冰辰感觉到夜巡离的他太近了，狠狠的就瞪了一眼过去。
吓得夜巡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动……
“有……有没有搞错啊……明……明明就是瞎子……瞪……瞪人怎么那么恐怖啊……”夜巡自己抱紧身体，为自己驱走刚刚的寒气。
“怎么啦？怎么啦？我不在这里就闹翻天了吗？”怨儿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随后就见到一抹妖红，缓缓而来，甜蜜的笑容让人惊叹。
“死人妖！”夜巡惊呼一声，就扑了过去，好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死人妖，后院，后院有怪物……”
“恩？你在叫谁？”怨儿故意疑惑的，瞥眼道。
“哦……哦……是……怨儿……怨儿后面……后面有怪物，快……快让冰辰消灭他……”看来夜巡是真的被吓到了，一副小鸡见到了黄鼠狼的样子。
“哦？是吗？”怨儿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干嘛？你不信啊？”夜巡看着怨儿的笑容，就知道怨儿不相信了。
“呵呵，我们去看看。”怨儿娇笑两声，带着夜巡就往小花园走，走的越近，怨儿就感觉到夜巡的手抓的她越紧，身体也越是发抖。
“别怕，你胆子真小。”怨儿微笑着，把夜巡的手从他的舞衣上拿了下来，握进自己的手中，并从一旁接过一个灯笼。
“恩！”虽然夜巡在答应着，但是怨儿可以感觉到夜巡依然很害怕，他的手在冒冷汗。
怨儿就这样，拿着灯笼，牵着夜巡，走了进去，就在亭子附近，靠着烛光，夜巡看到了一团污七麻黑，乱糟糟，的家伙，还有那长指甲，那衣服，夜巡第一感觉就是，那家伙是吃人的野兽，他害怕的，直接躲到了怨儿的身后，“是他……就是他……”说话的声音好像就快哭了出来。
“清人，你吓到我唯一的店员了呢。”怨儿用诱人的声音甜笑道。
此话一出，夜巡愣一下，他们认识吗？
“抱歉，只是他因为洒在地上的鸽子食物滑到了，我有点担心，没有想到……”明显的伤痛，流露在了言语间。
“进来吗？听说今晚会有雨哦？”怨儿甜甜的道，很是欢迎与这个深山野人共处一室呢。
“不了，恐怕会再把那位姑娘吓到的。”清人苦笑了一下。
“什……什么吓到啊……我……我哪里有害怕啊！”冒出半个身子的夜巡，很快又因为害怕，缩了回去，明明胆子那么小，却非要倔强的装胆大，不愿意服输。
“是什么都好，害怕就快点离开吧，以后这小花园就是我的了，你不来便是，我不会出现在其他地方的。”清人的言语中，出现了明显，直接的隔阂，他本来就不适应和人沟通，更何况，对方表现出如此的厌恶。
“你……”夜巡有种说不出的气，感觉这家伙，怎么那么不会说话啊，刚想骂人，就被怨儿阻止了。
“好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今天应该累了吧，虽然那是你应该做的。”怨儿故意在后面加了一句啊。
“什么啊？才不是呢，你不知道我有多累。”一旦斗嘴，夜巡就把其他的事情都忘记了。
“是啊，是啊，累了还不去睡觉，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呢！有你够忙的了，到时候你可别我怨天怨地哦！”怨儿警告的道，但是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哼，你放心，绝对不会输给你这个死人妖，还有那座大冰山的！”说着夜巡愤愤的离去。
就在她要到门口的时候，怨儿又突然叫住了她：“等下。”
“死人妖！你又想干嘛啊？”夜巡流露出明显的不满。
“这件衣服是给你的，明天就穿这件吧。”怨儿拿出那条让清人弄来，和阳羡妻子死亡那天，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道。
“好！谢谢！”瞟了怨儿一眼，夜巡是喜欢，很感谢怨儿送的新衣服，但是她清楚，怨儿送她好东西，就一定没有好事，说完夜巡就粗暴的接过衣服，转身回房了。
怨儿微笑着吹熄手中的灯笼，手一抬，妖红色的舞衣扫过亭子内的石椅，石椅上的灰尘，全部随着一阵劲风落去，怨儿随意的坐在那石椅上，无论多么的随意，总是透露着一种妖惑感，迷惑着世人。
“怎么样？情报准确吗？”温润的声音，从亭下传来，深山野人就那副野兽的样子，和一群鸽子坐在一起。
“很不错呢。”怨儿微笑，“阳羡确实就在琉璃居，那位叫冰岩儿的姑娘也确实难为她了，那******也很好用，不过呢我还差一个大厨哦，一家小店不能只有饮茶，没有吃食吧，而且现在店里也没有一个人来应聘呢。”怨儿看园中唯一种植的花，曼陀罗花，有些痴迷的神情陷入其中。
“你放心，很快，很快就会有人来的，至于大厨……或许你可以让琉璃居的冰岩儿试试，明天你就可以尝到她的手艺了，不过她还需要试炼就是了，楼里还需要一些做小事的下人，或者丫头，你总不能让接客的人，自己做吧，那样手可是会粗的。”清人靠在石柱上，分析着之后需要做的事情。
“好啊，那就看看明天吧。”怨儿带着浅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呢。”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温润的声音，此时显得有些阴沉了。
“你想问关于夜巡的事，对吗？”不需要清人讲明，怨儿已经知道清人想说什么了。
“可以告诉我，她有什么利用价值吗？我实在看不出来，她在哪方面有过人之处。”清人用嘴直接的方式，提出了他的问题，那就是动物思考的方式，什么都是最直接的，“而且很笨，很蠢，很单纯呢！”
“不，没有，她没有价值，要真是说起来的话，她恐怕连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都没有。”怨儿跟清人说话也不需要丝毫的绕弯子。
“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了？”清人抚摸着一只鸽子，继续重复这句话。
“她很有趣。”怨儿给出了他这么一个让人很难理解的答案。
“很有趣！”清人似乎很难接受这个答案的样子。
“是，很有趣，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怨天怨地的人多的是，有的是大怨大恨，即使死，也无法去投胎，有的却是小怨小恨，家庭之间，朋友之间，邻里之间，一不小心让爱都化作了怨恨，但是他很有趣，他没有怨恨，被父亲抛弃，母亲离开，被人嘲笑，被人侮辱，被人忽视，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但是她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怨气，而是怜悯，如此的她居然对世人有的只是怜悯，怜悯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你不觉得吗？这真的很有趣，我想知道，要如何，才能让她产生怨恨呢？”怨儿的话说的很理所当然，也很轻巧，听在很多人的耳里，都是那么的恐怖，但是听在清人的耳里，却不以为然，因为那只是一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依然很好奇。
“怜悯吗？”清人沉思了一下，“他也会顺便怜悯我吗？及时我差点害死她的母亲？”提出了一个常人听起来十分怪异的问题。
“是的，他虽然害怕，但是已经在怜悯你了，或许你可以先试着和他接触，需要和他这个人慢慢培养感情呢。”怨儿正在怂恿着清人，让他慢慢的转化为人类，抛开心中的枷锁。
“不需要了……”清人沉闷的闭上眼睛，“我只是不太愿意接触而已，和人类我并没有沟通语言，只是你比较特别，但是希望你不要想着同化我，那样我想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的，不要让我失去，与你唯一共同的语言。”清人不在说话，只是闭着眼，轻抚着和他睡在一起的鸽子。
“呵呵……晚安……”怨儿轻语一声，起身缓缓离开。
对着怨儿的背影，清人轻微的睁开眼睛，启唇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口型可以清晰的看见一句话，“我永远不会原谅人类！”
这一夜清人有些难眠，他在思考着什么，而夜巡则睡的跟猪一样，之前确实是累了，疲惫的她，倒在床上就着了，倒是有一个人，和清人一样无法安然入眠。
只是那个人不是在思考什么，他其实睡的着，但是一睡着就做梦，而且必定是噩梦，做来做去还都是同一个噩梦，每每入睡，每每吓醒，搞的心神疲惫……
那个人就是阳羡……
所谓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可阳羡是真的做了亏心事了，而且他怕的还就是鬼，因为他已经为了自己的贪心，杀害了好多人了，如果那些人活着，自己见到还真未必害怕，但是恰恰是那些已经被自己害死的冤魂，找上门来那就真叫害怕了，是人都怕厉鬼，更别说是被自己害死的了。
阳羡一担闭上眼睛睡着，就会立刻梦见，自己身处在一片黑暗中，然后所有被他害死的人，都一副厉鬼的模样，要他偿命，最恐怖还不是这个，而是在梦里，自己明明已经被索命的厉鬼吓醒了，醒来的时候却看见，旁边坐着自己的妻子……神烟……
妻子那温柔如丝绸般的手，纤细的十指，轻抚环绕在他的脖子，脸颊，胸上，那触感是如此的真实，柔和，就彷如是妻子生前一般，这样的妻子，确实让他沉醉，让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妻子还活着，自己还没有杀死她……
只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就让他从额头凉到了脊背，满身的冷汗，那妻子明明栩栩如生的手，和面孔，在一点一点的腐烂……
阳羡震惊，害怕，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然后神烟已经腐烂了的双手绕上了他的脖子，握住……收紧……
仔细看来那不是一双手，而是两双，神风那充满憎恨的眼睛，正死死的瞪着他……
窒息……害怕……恐惧……
猛的他又再次惊醒了……
又是梦吗？一个梦中梦？
他虽然从梦里醒来，但是却无法逃脱那可怕的阴影，那神烟腐烂的身体，那脖子窒息的感觉，一阵恶心从胃部泛起，他趴在床边，低下头，开始猛吐……
第二天清晨，早早的，夜巡就被怨儿拖出去晨练了，美其名曰希望她多多锻炼身体，这样以后做体力活，就不至于腰酸背疼了，其实就是故意把夜巡耍着玩……
最起码夜巡是那么认为的，怨儿哪里有那么好心啊，而且昨天已经害的自己，腰酸背痛了，感觉从床上爬都爬不起来了，如果怨儿真为自己好，就该让自己多，反正也要取货也要再等三天啊。
但是……唉……
被怨儿要挟着，要是不起床出去，他就直接进来替她看看伤，要知道怨儿的性别夜巡可还没有确定呢，怎么可以就这样让他看呢？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陪着怨儿，夜巡就这样，半死不活的走了半个城，好不容易，终于怨儿愿意打道回府了。
夜巡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貌似有种终于从阎王殿解脱出来的感觉，怨儿看到夜巡纠结的样子，在一旁捂着嘴巴偷笑，那个动作一样的惑人，不晓得那么一个动作，多少人撞了柱子，流了满脸的鼻血啊。
回到烟花柳巷，那夜里喧嚣的地方，此时一片寂静，更有一种被扫掠一空的感觉，妖娆楼在烟花柳巷的最深处，那里往往是最安静的，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是今天，那里似乎有个贼兮兮的身影，一直在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