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愤怒地一拂衣袖,转身走出去,带着满腔的怒火,对数丈之外守着这座雅居侍卫下达如铁的命令,“来人!严加看守这个女人!若她逃了,唯你们是问。”
在屋内的海儿,并没有看到,在那双深邃狂怒的晶瞳中,映着一个狂躁孤独而又高贵的灵魂……
那晚争吵,被关禁起来后,已有半个月没见他出现。
她连跨出朝阳居一步都被守卫拦截住,她就如因在笼中的鸟儿,舞伤了翅膀,却犹找不到出口,仍旧只能被困在这华丽的囚笼之中,认命地等待。
这十天里虽然不能出去,但由赏月口中得知外面发生的事,赏月性格比较活泼,话儿特别多,只要她能见过或听过,让她感兴趣的事,她都芝麻绿豆的讲给她听。
不过,她所说的事当中,引起她注意的还是十天的一个晚上,发生在北院那场大火。
据说那里关着一名像她一样年龄的女子,大火不知是怎么发生的,总之火舌燃烧了整座盈香阁。一直住在景阳居那位客人却像发了狂一样,欲想冲时大火里救人,最后被门主打晕了。
醒过来后,那人和门主打了一架,结果两人身上挂彩,没分出高低。那人还曾在后山幽林里失控地掌击树木,而且连继续几天身上仿佛带着一座冰窖,把近在他三尺的人都冻僵。
让一个男人如此激烈反应,想必那个女人对他很重要,说不定会是他的爱人。
后来她从赏月的口中知道,那个男人原来是武林四君之一……魔君。
这么说,五块玉石其中三块落在他手上?
没错,那天在景阳居门外,她听到他们所说的话,知道璃心石、昊阳石落在魔君手上,而他们打算在寒堡主寿宴夺取寒星石。
也就是说,只要她走近魔君身边,即会偷得三石?
但魔君三天前已离开落碧山庄,她要偷石就必须离开这座美丽的华笼。
“小姐,用膳了。”一个生面孔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把饭菜放地桌上。
海儿轻‘嗯’一声,然后走过去,刚喝了一口汤。“这是什么汤?难喝死了。”
说完,她将碗往地上狠狠一摔,‘哐啷’一声,汤水溅了一地,碗的碎屑有几片还飞到小丫鬟的脚上,血顿时涌了出来。
“啊……”小丫鬟痛得哭了。
“哭什么哭?笨死!”海儿很粗鲁地扯着她,将她拉出门外,然后用力一推。“滚!本小姐不需要你服侍,不要再来了,否则,下次让你看好。”
小丫鬟被她推摔在地上,还没有爬行起来,那些碗碗碟碟呯呯嘭嘭地被扔出来,她怕伤到脸,本能的用手挡住。
最后有一名守卫的看不过去,才将她拉起来,收拾地上的屑片。
“走吧,我带你去擦药。”
待一切平静下来后,海儿推窗户,轻风柔柔吹动她的发梢,一袭白衣被淡淡的阳光照耀得温柔如水,流泻出道道金光。双瞳乌黑明亮,轻探身子,她小心地观察了一下窗外的动静,凝望对面院子的红墙,眼底满是坚定和毅然。
近日来,守卫在朝阳居的侍卫们已习惯了海儿的喜怒无常的性格,习惯了她不高兴时对服侍她的婢女怒骂,也习惯了她安静时对着满池的荷花凝神呆立……
有时候,侍卫们觉得海儿如一抺孤寂的幽灵,没有人能抓住她的神思,她的大眼空洞又淡然,疏离的气息教人不敢靠近;但有时候,她就像一团烈火,走近她身边的人都会被灼伤。
他们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被关在这个小地方,那里都不能去,不会胡思乱想才怪,再加上,他们的主人自关禁那天起,就没有前来看过她一眼。
她观察了很久,一直在等机会。
阳光流泻。
金光灿灿的午后,四周静寂一片,无疑是她逃出去的最好机会。
至于……他的威胁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些天以来,她尽量不要婢女服侍,除了到厨房端膳,她的事几乎都是自己动手,就连衣服也是自己洗,对着赏月,她总是绷着脸,故意在守卫们的面前对她呼呼喝喝,刻意的刁难她,就像对今天那位小丫鬟一样。
不管景飒信不信她所演的戏,她都决定了,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她的离开。
一个纤细的身影,穿着婢女的衣服,在守卫交换班的时候,由窗户轻轻跃到对面院子的墙头上……
满园的寂静,除了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两名女仆站在荷池边,正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种植在院子一角的桂花整盛开着米色的花朵。
一抺青花色的身影灵活地一晃,便跃上树稍之上。海儿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树旁铺着青色琉璃瓦的高墙,以敏捷的姿势攀越了过去……
轻巧地攀越,小心地行走,就如无数次在凤凰山上攀爬岩石和大树上的攀索一般。
她继续往前走,很快她便走过大树旁的木屋顶,然后轻轻地跃下,脚底到地,无色无声,她才挺直胸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自由了!
观察了数日找准了最佳地点,最佳时机,她……终于逃出来了!
她就知道,除非她不想,若她下定决心的,一定会做到。
这次,必定是次真正的成功。
她没有必的路认识,唯一认识的就是上次带唐诏离开那条。
所以,这次她也往那条路走,因为这是通往山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