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才知道,在乎一个人原来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这个在乎似超出他的预计,所以,他不容许有半点的差错出现。
掠影不懂门主话的意思,但他知道门主做事一向很有计划,他那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他想起另一件事,道:“禀报门主,我们安插在千月堡的眼线有消息回来,近日千月堡堡主与一个蒙面男子接触极为频繁,似是在密谋什么。”
“千月堡?很好,月逸石在他手上,既然楚汨未能得手,那就让我来拿吧。”
“门主,你的意思是?”
“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出趟远门。”
“那海儿姑娘呢?”
最近门主改变了不少,没有以前的冷漠难以亲近,两道浓黑眉的宇间少了阴冷之气,连冷薄的嘴角也不时掀起丝丝不经间的微笑,跟了他那么久,是这第一次见到他出现这种神情。平时门里的婢女见到他都会远远的避开,现在一看到他,个个都像少女怀春一样脸红心跳。
门主这些改变都是因为海儿姑娘,现在要出远门了,门主会带上海儿姑娘吗?
“她……”想起那个可人儿,景飒心底一柔,嘴角微微勾起。
掠影见此,不禁好奇,爱情的力量真那么巨大吗?可以令一个冷血无情的硬汉成为绕指柔?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门扉“呀”的一声被推开来,一抺纤细的白影映入他们眼里。
海儿穿着素雅的裙装,端着托盘盈盈地走过来,将托盘放在桌面。
“门主,没事的话,属下退下去。”掠影很识趣,一见到海儿进来,门主目光便给吸引过去,便立即请退。
“嗯。”
待掠影退下,他长臂一伸,便将她纳入厚实的怀抱里。
“你怎么来了?”平时她都走出御龙阁,这次肯踏出门来赤龙殿,叫他真意外。
闻着熟悉又让她眷恋的男性气息,她仰头一笑,“你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但最近你为平息上门挑衅的人,再加上务事比以往多了几倍,我专程叫人用上等的药材炖了补汤给你补补身体。”
“比起我来,你更需要滋补。”他搂着她纤腰,疼惜地吻了吻她额头。
对房事,他一向很有节制,但自遇到她后,他就像关了千年的老狼,总是要不够。那天他用行动证明了他会疼惜和珍惜她。而她也因此打开了心房,主动配合他的需求,两颗心从没有过的贴近,灵魂仿佛找到了彼此,那么的契合,那么的让人陶醉……
因此,这几天他很没有节制的要她,为了迎合他,她才是最需要补充体能的人。
海儿明白他话的意思,脸一红,娇羞地轻捶了他一下。“讨厌!”
“我真那么讨厌?”他稍微的推开她,握着她柔荑,嘴角噙笑,缓缓的倾身,正准备品尝她的香甜。
仰首,闭上眼,才要承受他的掠夺,可她腹中突然一阵翻搅,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上。
方才的晕眩更盛,海儿虚软无力地靠倒在景飒身上。
“你怎么了?”景飒的焦急完全无法遮掩,急忙将她收拢在怀中。
伏在他怀里的海儿,似乎想到什么,脸色苍白无血。
她一直都很小心,除了那天在冷月山庄偷潜入陶然居那次,因为第二天她被关进地牢忘记了避孕。
不!老天怎会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呢?如果他们是普通人,或者她会期待这个孩子,但他们并非普通的人,所以,这个孩子来得不及时。
她该怎么办呢?
“你不说话,在想什么?”微微推开她,见她唇色苍白,景飒很自然的又将她收拢在怀中,问道:“是不是身体不好?”
海儿咬了咬唇,似下了决心,摇摇头道:“没有,可能最近睡眠不好,身体有点虚。”
“那你还来送汤给我?”虽语里带着责备,但心底却有点高兴,因为她在乎自己。“我送你回御龙阁。”
海儿靠在他胸膛,微微点点头。
清晨。
掠影敲了几声门,听到里面传来声,才推门而进,对着一身外出装扮的景飒行礼。
“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您下令。”
“嗯。”颔首后,对着重重纱幔看了一眼,仿佛如此就能看透在床榻上安然熟睡的女子。
“门主不向海儿姑娘告知此次的远行?”这些日子门主和海儿姑娘如胶似漆,现在门主要出门了,海儿姑娘居然还在睡觉,他可以肯定,门主一定没有跟海儿姑娘告知此次的远行。
“不必。”收回深沉的目光,大步往门外走。
昨晚原本想告诉她,但她心神恍惚,似有好多心事解不开,或者她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她离开。
“门主……”掠影还想劝门主,像这样子不告而别,海儿姑娘会担心的。
“不必多说,就当是一次试验。”景飒淡然道,眉宇间有了决定。
“您是说?”掠影自问不及哥哥的观察入微,但这次他似乎能捉摸出门主的幽渺心思,只不过不敢确定是否则如他所想一样。
“如果回来她还在这里,那我会给她自由。”深幽的眸子抬向远方的天际。
这一次出门,同时决定他和她的命运……
是还她自由?或是永远的囚禁?
问他,他亦茫然。
他只清楚自己的心,对她,永远不会放手。
轻轻地,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