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儿不顾秦少白的阻止,坚决要要救景飒,他们虽然知道海儿有这个能力,但由秦少白反对的态度看来,要解这毒危险性极高。景飒是他们的兄弟,他们当然不想他有事,担海儿是景飒心爱的女人,若失去了心爱之人,景飒生不如死。
因此,他们站在一旁,沉默以对。
最后,秦少白经受不起海儿的恳求,答应了她。
经过一天两夜的抢救,景飒醒过来了,但海儿和秦少白却消失了。
景飒清醒过来后,知道海儿再次失踪了,大家都以为他会发疯,可他却出人意料的沉默。待身体的余毒清除后,他亲自带人去寻人。
但一年过去了,他们依然一无所获。
“唉,已经一年了,景,你还要继续找下去吗?”赫连漠不忍地问。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我绝不放弃!”
楚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景,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我都知道她为你解毒危险性极高,现在都已过了一年,只怕……是凶多吉少。”
以海儿深爱景飒的情度,若还有活着的话,怎可能舍得离开他呢。
“别再说了!”景飒骤然转过身,声音瘖哑地低喝。“无论如何,只要没找着她的尸体,我绝不会放弃;穷此一生,我都要继续寻找下去!”
坚定的话语、哀痛的神情让楚汨与赫连漠不禁为之动容,也微感心酸,劝阻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时光飞逝,半年又过去。
阳光中,灰尘飞舞。
热闹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
今天是中秋节,纵然天气炎热,燕雁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三匹骏马,飞快地窜过街道,朝城外的方向奔去。
景飒一手紧抓着鞍绳,一手提着长剑,剑鞘在阳光映照中散发出冰冷的寒光。
浮光和掠影一刻不敢停顿,紧紧地跟随尾后。
昨晚收到西门堂的消息,说在燕雁城外十里坡见到海儿姑娘,这是一年半以来,第一次听到有她的消息,所以门主连夜赶路前去十里坡找人。
门主和海儿姑娘真多灾多难,他们希望这次消息是正确的,不要再让他们分开了。
马的速度很快,人们闻到马蹄声莫不惊慌地闪到一边。浮光和掠影对望一眼,看来门主真的很心切,他们怕门主的马跑得太快,有些人会闪避不及,只好边追赶边大声喊道:“让开,大家请让开。”
“嘶……”马啾之声。
棕色的骏马高高扬起四蹄,景飒快速地扯住鞍绳,森寒的眼睛在阳光下眯成一条缝,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唯有冷薄的双唇抿得死紧。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妇人,似乎被快马吓呆了,定定地站在街道中央。
高大的马身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老妇人有双不属于年龄的清澈水眸,她仰起头惊愕地注视马背上脸上阴沉的男人。
周边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看到刚刚差点发生的险况,大家皱起了眉头。可是马背上的人那么英姿焕发,背影孤高而冷漠,似乎可以让阳光都失去了它的温度,于是,大家都只安静地盯着他,没有一个人敢开质问。
而没有人发现,老妇人正惊慌地低垂下头,垂放在两则的手紧紧地捏着衣服,像在压抑着什么。
浮光及时勒住马鞍,问道:“老奶奶,您没事吧?”
老妇人摇摇头,但依然没有抬起头,看她紧握着衣服的动作,似乎很害怕。
景飒眼一沉,脸上的表情似微微松了口气,而他锐利的双眸自然没有错过老妇人轻微的动作,但他一心只想着赶去十里坡,所以没有放在心上。他看看四周的人们,英挺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惭愧,他的马跑得太急了,在这热闹的街道上,差点就伤害到别人。
“幸好没有撞到。”
“差点就撞到了……”
“以后骑马要注意一点,这里是大街,马跑那么快干嘛?又不是赶去投胎。”围观的人终于忍不住说了几句,然后渐渐散开。
景飒薄唇紧了紧,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他快走,可想到刚刚惊鸿一瞥,这老妇人那双眼睛给他的感觉好熟悉,他认真的打量着老妇人的体形,视线落在她拧着衣服的手上,皮肤虽然白皙,但皮肤松弛且多皱纹……
他没有再多想下去,扯了扯马鞍,双腿一夹,马儿重新移动四蹄。
“雪婆婆,你没事吧?马儿有没有撞到你?”待三匹骏马扬蹄离去后,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奔过来,担心的问道。
雪婆婆的视线由已渐渐远去的背影里拉回来,神情忧伤,她摇了摇,然后又往那远去的身影望去。
“雪婆婆,你认识那人?”
雪婆婆微微低下头,唇角带着一丝苦涩,半晌,她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
认识又如何?她已不再是她,现在这副风烛残年的身体,和他能有一辈子吗?
相见不如怀念,也许这样最好,让他记住她最美丽的样子,如有下辈子,他能轻易认出自己。
十里坡。
景飒没想到自己日夜兼程赶来所看到的,是一幅令他心魂俱裂的画面。
海儿静静地仰躺青色的瓷砖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已被彻底冰冻,再也没有多余的勇气,去确定他永远也不肯面对的现实。
巨大的悲伤如狂风暴雨般向他席卷而来,他却连一滴眼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