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儿望着他的眼,知道她若不点头答应的话,他一定会一直抱着她,只好点头道:“我答应你。”下人们都在注视着他们,她想不点头也难,她不想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以免贻人口实。
沈君傲这才将她放下,并命婢女关来为她梳洗打扮。
“别叫任何人前来服侍我,我自己来就行了。”海儿眼底有着惊慌和害怕,她最讨厌就是成群女人替自己宽衣解带的情境,以前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把她给吓坏了。
沈君傲自然也瞧见她眼底的惊慌,虽然不明白她在害怕什么,但也只得颔首答允,要婢女们照她的吩咐去做。
看着他离开后,海儿才喘过一口气来,由婢女带领下,来到一个宽敞的浴池。见婢女守候在外,并未入内,她才褪下身上的衣服,缓缓步入注满温热泉水的浴池内。
由她被抱进门,看到尽是雕梁画栋、曲径通幽的亭榭院落,就知道这个沈君傲不是一般的人物。他请她来此,就是为了替他娘治病那么简单吗?
沈君傲与任啸天不是同类人,任啸天至少会尊重她的意见,她不愿意的绝不会强逼她,而沈君傲的独断专行与景飒一样,她还是不要跟他接触太多为妙。
想定后,她认真的洗去一身倦意,穿起他派人为她准备的月牙色衣裙,长发随意披散身后,缓缓走出来,守在外的婢女一见她那绝美若天仙的艳丽容颜,顿时怔住了。
没有进浴池前见到她模样虽然皮肤有点偏黄,但由五官看也算得上美人,但浴池出来后竟然像被施了什么法,皮肤白嫩透红,显得五官更精致秀丽,尤其额前那颗朱纱痣,更使她增添了一股仙气。
看到婢女失神,海儿叹气,她原本不想别人见到她的真面目,但她是被沈君傲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运上路,她连一点伪装工具都没有带,这三天她都不敢洗脸。刚才在浴池,她脸上的妆,被那些蒸气给融掉了,她只好将残妆的洗干净,以真实脸孔示人。
当她随婢女走入一间摆设精雅的房间,沈君傲见到她,也瞬间失神,果然没让他猜错,她真实模样与他想像的一样,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他接过婢女递来的干净布巾,随即挥手命令她们退离。
“我自己来就行了。”海儿意识到他要为自己擦干头发,立即退离他两步,他们才认识几天,他竟然要为她做这些事,他会不会太热情呢?
见此,沈君傲只觉好笑又无奈,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你快些把自己整理好,然后随我去看看我的母亲,她的病……”想起刚刚去兰院看到母亲的情况,心情不禁一沉。
“好吧,不过,去看你母亲前,能不能给我弄些胭脂水粉来。”她通常难拒孝顺的人,所以师兄总说她的心太仁慈了,终有一天会被它所害。
“你要妆扮?”沈君傲困惑地皱皱眉,她已够美了,不需要用那些东西来妆点。
“管我用来做什么,叫你去拿就去拿嘛。”海儿不耐道。
沈君傲无奈,只好令婢女去办。
当见到她又恢复之前的妆扮时,沈君傲好奇的问:“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美丽掩藏起来?”
海儿轻笑,“方便。”然后率先走出去。
一踏进兰院,海儿便发现不对劲,环境这么清静幽雅的地方,竟然到处张贴着道符,还有八卦镇妖镜什么的。
“你们相信这些?”
沈君傲解释道:“我母亲自幼身体很健康,她是嫁给我父王前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刚开始的时候,似乎是医好了,后来一次她难产,胎儿出生便夭折,而她的病再次复发,再也起不来,后来看了很多大夫,都无能为力,最后有位灵通大师说她被鬼缠身,需要驱邪,说也巧,自贴了这些道符后,母亲的病控制住了,只是时好时坏,前些天她突然能坐起来,跑到水井边往下跳,幸好被路过的仆人看到了,她才被救上来,可现在她却疯疯癫癫的。”
听他这么一说,海儿眉头蹙紧,以她多年的行医经历,这种病症从没有遇见过,但这并没有吓到她,因为她这个人最喜欢接受高难度挑战。
踏入房内,这房间布置得相当简洁清雅,很适合养病的人住,床边站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婢女,而床沿侧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正温柔地替躺在床上的女人试去嘴边的药渣。
“你啊,这时候总是像个小孩。”他的嗓音低沉,温柔中带着一丝宠溺。“快睡吧,明天起来带你到院里看兰花。”
“夫君,我可以不睡吗?我怕睡了再睡不过来。”她说话的声音轻柔缓慢,带着微微的吵哑。
“怎么会呢,为夫会一直守在这里,让你明天睁开眼就能见到。”
“真的吗?”
“真的。”
“可我还是不想睡,我想趁着清楚的时候,多看你几眼。”
他们浸沉在彼此的世界,似乎并没有发现屋里有人走进来。海儿看着床上的女人,太瘦了!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也不为过,脸上的皮肤干瘪发皱,眼窝深陷,一看就知道是病入膏肓的症状,而中年男人,五官俊雅,虽然身穿一件很普通罩衫,但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王者气息绝不容忽视的,想必年轻的时候,迷醉过不少少女的心。
由他们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无论生老病死,仍守在你身,不离不弃,人世间最真挚的感情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