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什么?”他扭头问,目光投向她向前的灯。
“不告诉你。”海儿以身体挡住他的视线,她不想被他嘲笑。
“如果我想知道呢?”
“反正等会儿我放上去你就会看到了。”
“若我现在就想知道呢?”他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
他亲昵的动作令海儿一愣,想起以前每当他们斗嘴的时候,他总喜欢刮她鼻子,她曾问过他,为什么喜欢刮她鼻子,他说她很可爱。
师兄说,当一个男人说一个女人可爱的时候,就是开始喜欢她。这么说,他现在捏她鼻子,是不是觉得她可爱,他有点喜欢她?
她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孔明灯,上面居然什么也没有写。
“我不迷信,若你喜欢就拿去写吧。”景飒将自己那盏灯递给她,让她写下自己的愿望。
海儿没说什么,把灯接过来,当着他面直接写下祝愿。
景飒读道:“幸福、快乐……”
海儿赶紧出声阻止他,“不能说出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就是。”
“我以为你会许赐你一个疼爱你的夫君。”
“愿望只能许一次,重复就不灵了。”
“那你刚才是许过这个愿望咯?”
海儿没有说话。
“你放心写下吧,你的愿望我会替你实现。”景飒凝着她,似乎话里有话。“我只想你知道,有时有些事情,不是眼见到就是事实,是要用心去感觉。”
海儿愕然地抬起头,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在他眼里看到一抺温柔,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这种感觉很熟悉的。
莫非是她错了,他并没有改变,他依然是十二年前待她温柔的景哥哥。
“你干吗看着我?在暗示些什么吗?”他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口气暖昧。
这回海儿没急忙把脸转开,“我没有暗示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海儿没有说话。
有一种人,想关心别人,可老是以生气或粗暴的方式表现,将情感藏在别扭的表象下。由这些天相处情况看来,景飒似乎就是这种人。因为家变,为了生存和报仇,使他的心性变得复杂难懂,他不再是她以前认识的温柔少主,现在的他学会了讥嘲、学会了狂肆,也学会了强硬,但她知道,那只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罢了!他将自己的感情收藏在张牙舞爪的表象下,借以掩藏真心,而实际上,他还是当年那个温柔的少主,而她居然被他的张牙舞爪给唬过了。
在这一刻,她已经可以笃定,即使他恨她、气她、恼她,甚至不原谅她,但是他还是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不然他昨晚不会来救她,见到她受伤,不会那么紧张的替她推拿散瘀,见她心情不好,更不会带她出来散心。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能告诉他的,要是告诉他,他可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又开始闹别扭呢!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一笑。
“你看起来心情倒是挺不错的。”景飒狐疑地看着她。
“没什么!”海儿依然挂着笑,再次重逢后,她第一次有了好心情,“不是写愿望吗?我们继续吧!”
景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些什么。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在灯上写下自己的愿望,而当他看到‘愿母亲平安’五个字时,深邃的眸子闪过一道幽异的光芒。
子时一到,苍穹中无数孔明灯升起宛如白昼,满载着许愿者的愿望,摇曳着轻盈的舞姿,在风儿的簇拥下渐行渐远,飞向深邃遥远的天际……
回程的路上,海儿主动握着他的手,而他配合她的步伐,两人慢慢往回走。
突然,前面的拱桥传来一阵骚动,似乎听到有人哭喊救命的声音。“谁来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子时已过,街道上仍然人潮挤拥,若有什么事情发生,很容易便传开来。
“真可怜啊,那孩子……”
“是呀,不知能不能救上来。”
海儿听路过的人在说,她急忙拉着景飒往前走,看到好多人站在桥上,而桥下也站着很多人。
景飒一手拽住她,制止她道:“你想去哪里?你的脚伤还没好。”
“前面有人求救,而我是一名大夫,或者那里需要我。”她的脚伤其实已好了八成,只要小心一点,别再扭到就没事。
“我不准你去,你别忘记莫言的事。”以后他得好好管教一下她的这种大夫观念,不是每一个人都要救,有些人是不值得。
“我没有忘记,但我现在身边有你呀,没有人敢伤害我的。”海儿不管他准不准,拖着不情愿的他挤到桥下的人群里,只见河里有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孩走过来,一名妇人发疯似的想冲过去,幸好让旁边的人拉住。
等男人抱小孩上岸,小心放平在地上,妇人奔过去,却发现孩子一动不动时,凄厉地哭喊道:“君儿……我的君儿呀……不要吓娘……”
听到君儿两字,海儿一僵,莫非是之前撞到她那个小女孩?她赶紧挤过去,“大娘,我是大夫,给我看看。”
一听到是大夫,妇人放开女儿,抓住海儿的手,哭着哀求道:“大夫,你要救救我的女儿,她不能死的,她是我唯一的希望……”
海儿伸手到小女儿鼻子下,似乎没有呼吸了,再替她把脉,脉搏也停止跳动。她忙双手在小女孩胸前挤压,并捏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