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既然是同样的事,为什么结果不同?数十个人聚拢过来,围观这永安大街上时不时都会发生的交通事故,有人感慨着中年女人悲惨的命运,围观人群中还有认识她的人,在诉说着女人的经历。
她的丈夫早在几年前就病重不治去世,她一个人拉扯着她的两个孩子,如今孩子才刚刚大学毕业,原本以为她辛苦的日子总算到头了,没曾想,惬意的日子没过几天,她就遇到这样悲惨的遭遇。
李十三无心听这些关乎旁人的事情,一直目送着救护车离开永安大街,李十三又想起了昨天的那辆轿车。
如果一切都和昨天一样,那么那辆车也依然会在昨天的地方出现。一想到这,李十三转身便向昨天和轿车擦身而过的街口走去。李十三等了大半天,轿车依然是在昨天的那个时候,昨天的那个地方和他擦身而过。李十三再次追赶着轿车穿街过巷,轿车开得依然看似平稳速度不快,但他也依然始终无法追上。到了昨天同样的时候,追到同样的地方,李十三再度被沉沉的困意侵扰,这次李十三往自己身上扎了十几根可以有助清醒的金针,却依然是毫无作用。
李十三再次在追着轿车的时候昏昏地睡去,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龙之谷。鸟儿依然叫了两声飞去,李十三依然出了龙之谷,来到永安大街。那个中年女人今天同样出现,当然还有那辆昨天撞了她的歪歪斜斜的货车。
李十三在咖啡店门口在货车就要撞向中年女人时再度救了她,然后就直奔遇到轿车的位置。
一连三天,几乎是在一模一样地重复着一天的事情,李十三心里的怪异难以形容,不过他有种预感,自己在那辆轿车里看到的奇怪的人必然能为自己解释这一切,不过前提是自己要追得上他。
今天李十三早早地来到遇到轿车的位置,并做好了一切准备。李十三知道那辆车不会早来也不会晚到,于是时间未到,他也不着急,倚在路过的一个电线杆上,仔细地思量起这三天来所遇到的一切。按随后两天来看,自己自从从时间隧道里来到这个时间段落中,便开始不断地在重复着一天的生活。
这一天里,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重复的,但这却不包括自己。
就像那个两次被救,一次却被撞伤的中年女人,李十三救她,她便可以安然地度过危险,但如果不救她,那么她便会被撞得奄奄一息。自己有能力改变这一天里的事情,但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到下一天。
这是李十三对于这三天里的一切做出的总结。不过不管怎么样,每天醒来,就在相同的位置,相同的时间,看到相同的事情,这实在是太超出李十三的认知了。
李十三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掉进了某位高人的意识结界,被这里的一切幻象控制迷惑着。但他又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一切并非幻觉,这些真实的感受,真实的想法,真实的一切都不像是假的,而且李十三也相信,凭着自己现在的修为,恐怕还没有谁能像这样把自己困在一个幻象里而令自己毫无察觉,毫无办法。
李十三想着想着,转眼间就又到了那辆轿车要路过这里的时间,他舒展了一下筋骨,做足准备,誓要在今天一定要追上那辆风驰电掣的轿车,将里面的那个人拉出来,问问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轿车如约而至,不过却与前两天有所不同。车在行过李十三身边,李十三身形疾闪就要拦住它时,它嘎的一声停了下来。身子已如条件反射般射了出去的李十三在奔出几米后才发现那辆车自己停了下来,李十三转过身子一愣……
这时车门打开,一个身着一套白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中年男人走下车,站在车门边,面对着李十三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李十三望着那张脸,对!正是那张脸,两天前也正是因为透过车窗看见那张脸,李十三才决定追赶这辆轿车的。
那张脸也许在别人看来,只是略微英俊中带点沧桑的普通的脸,但在李十三或是熟悉李十三的人看来却不一样。
那张脸与李十三居然有着八分的相似,如果那张脸上时间雕刻的痕迹再弱一点,那几乎就与李十三一模一样。
那人望着李十三微笑,他也望着那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愣了半晌后,李十三终于开了口,不过吐出的只有三个字:“王天上?”
李十三一脸惊疑地吐出这三个字,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除了这个自己理论上的十分之六基因继承者外,李十三再想不出旁人。
白色中山装男人微笑着点点头,和李十三一样带着磁性的嗓音回答道:“我是王天上,我也知道你体内有我的一部分基因,你也拥有控制时间的力量,否则你不可能在这时间震荡的异时空间里可以留存昨日的记忆。”
“异时空间?”李十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有些不明白,不过确定了对面站着的是太古盟号称无所不能的时间之神王天上,这多少让他的心放下了几分。
有了这个号称可以完全操控时间的人,那么自己脱离这奇怪的不断循环的一天恐怕就有希望。
不过李十三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王天上失踪了那么长的时间,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他去哪里了。
“对!异时空间,呵呵,我知道这个很难解释,但如果你想脱出这一天的循环,就必须听我说明白。”王天上面带微笑,似是从容地说。
李十三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熟悉的世界,这个奇怪的一天,他有太多东西想知道了。
王天上冲着半开的车门朝李十三做了个手势,李十三顺从地钻进车里。不知为何,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王天上,李十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也许这就是基因的关系吧,毕竟在他的体内,有十分之六的基因是来自于王天上的,而且那部分基因中,王天上的意识也先后两次救过李十三。
上了宽敞的轿车后座,和王天上对面而坐,李十三这才认真打量起这个盛名之下的东方太古盟第一人。
王天上虽和李十三有九成的相似,但他身上流露出的一种看透世事、历经沧桑的气质却是李十三不具备的。
那股气质无形中包裹着王天上,令他看起来与众不同。
“你是李十三?”王天上微笑着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李十三有些奇怪,按时间上来算,王天上失踪的时候自己很可能还没有出生,而且除了自己体内的部分王天上的基因外,自己和王天上本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接触,按理说王天上不应该认识自己啊。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别忘了,我曾经是时间之神,不管过去还是未来,我都来去自由,多知道一点看似不应该知道的东西这并不奇怪,这你应该理解吧!”王天上微笑着答道。
李十三想想也是,既然时间已经对面前这个人形成不了任何阻碍,那当然不能以对常人的常理来理解他的一切,更何况这一点李十三自己也深有体会。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你一定也知道我是从何而来,而且还有我的一切?”李十三道。
“你的一切?噢!这个我可说不好,我曾经探究了整个历史长河,无论是过去,抑或未来,在我能涉及到的地方,无论是记载,还是传闻,都只出现过两个可以穿越时间的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既然我们都超越了时间,那么谁先谁后真无从考究,所以到底是你造就了我,还是我造就了你,这我真的说不好,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循环,有我才有你,有你才有我!”王天上面色认真地说道。
“噢?是这样吗?难道不是因为你留给了明青璇一根头发,所以才有了我,所以我才能拥有时间的力量吗?”李十三问道。
王天上摇了摇头,笑了笑:“事情的表象确实是这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从何而来?实不瞒你,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和不死魔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同一个村落,我们两个在同一天遇见了同一个人,一个没有面孔的人,在遇到那个人之后,我拥有了时间的力量,而不死魔则拥有了不死的力量。也许那个没有面孔的人就是你,如果,当然只是如果,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你的话,你说到底是你造就了我,还是我造就了你?还是可以说是你自己造就了你自己!”王天上飞快地解释着。
“嗯!超越了时间的限制,这一点还真的不好说。”李十三应了一声道。
如果真的如王天上所说的那样的“如果”,那么究竟是王天上造就了自己,还是自己造就了王天上这还真无从说起,就如那个亘古无法证明的“究竟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一样。
停了一停,李十三再开口问道:“究竟是谁造就了谁,这目前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你能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为什么这里的时间那么奇怪,是不是每个人都在度过同一天?还有你刚才说的异时空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