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野没有办法,只能拿起剑,按照白云江的意思,和他较量一番。
男孩提着剑冲了上去,他挥起剑,朝着白云江砍去。
一声清锐之响,白于野手中的剑就不见了踪影。
仅仅的一个上挑,男孩就没了战斗下去的欲望。
“你用剑的方式连个樵夫都不如。”白云江批评道。
“我本来就没用过!”白于野大声的反驳,两只手的虎口还疼的要死。“怎么可能用的好。”
“所以我们要学的还有很多。”白云江找回了剑,放在了白于野的手上。“你用剑,不能光靠手部的力量。你需要调动全身的肌肉,来掌控它,这样一来,不仅省力,操控起来更简单。”
白云江用剑敲了敲白于野身上的几个部位,让他这边用力同时挥剑。
他有点不愿,但还是照做了。
一剑挥出,声音干脆利落。
手腕不酸,抓的也很牢。白于野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于是,他又尝试着挥出一剑。
另一把剑,在半空伸了出来。
钢铁抨击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白云江稳稳地站着,白于野震的手麻。
“好了,我们继续。”
没有给男孩一点思考的时间,白云江抬手又是一个劈砍。
白于野举剑抵抗,两剑震击传过来的感觉差点把他手里的剑再次弹飞。
然后,白云江一下接着一下,像是夏季的暴雨一般不停歇的朝着白于野挥砍过来。他的动作很慢,挥过来的重量却像剑上绑了个铁块。
白于野能接住他的动作,但每一下都十分吃力。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白于野都认为自己是在被白云江单面的虐待。虽然他有说过收了力,但那霸道的打法和淡漠的表情,还是让男孩憋了不少火。
终于,趁着白云江在说明剑的用法这一空挡,白于野抓准机会,朝着他的腰部,铆足力气,砍了过去。
男孩大喊着‘看招’,却被白云江随意的一刺,击翻在地。
“疼疼疼!”
白于野在地上打起了滚,严重怀疑这剑的锋利程度。刚刚那一刺,简直就和得了阑尾炎一样。是那种钻心的疼。
好像是没有看到白于野的情况,白云江继续说着关于剑的招式,“除了劈砍,剑还可以用来刺。将全部的力量集中一点,达到穿破敌人的效果。不过,刺的动作太大容易给人侧闪开,收回来也并不方便。所以,除了在和人单挑,或能保证一击刺杀敌人的情况下,我并不建议这样的用法。”
“好了。我们实践一下我说的动作吧。”
白于野看着就和数学老师光顾着讲题进度,完全不管学生能否听懂或者跟的上一样的白云江,不禁扬天长叹。
“我设想的美好武侠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
……
隔天一早,尽管白于野十分的劳累,睡眠也不充足,但他还是强迫自己醒来。
白于野身子一动,就感觉有一道闪电在体内流窜,那是比用冷水洗脸更能唤醒精神的方法。
男孩呻吟了几声,白云江在这时用自己采集的草药在男孩受伤的地方敷了上去。
这是用来防备白于野在起来后因为高幅度运动而产生的肌肉酸痛所准备的草药。虽说无法彻底根治,但在舒缓酸痛上堪比良药。
白云江可不想男孩因为叫疼而浪费了宝贵的训练时间。
被磨制泥状的草药敷在伤口上,起先会有一阵针扎的刺痛感,然后慢慢的,刺痛变成了冰凉的清爽感。清爽感分担了疼痛,让白于野舒服了许多。
然后,看着白云江在临走前不断地往包裹里收集同类型的草药,白于野就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肯定还是会和前晚一样是个折磨。
今天的天气依然不错,晴空万里,只有几朵像海浪一样的云朵在天际。
边走边看着那几朵浪花,白于野好像看到了在渔村时每天在码头冥想的自己。
不得不承认,男孩有点想念远方的朋友了。
“我想家了……”看了眼身后的远方,白于野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在渔村里,他并没有那种家的感觉,可出去的时间一长,那种渴望归属的感觉就愈发的强烈。
白云江说:“只要你学的快,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去。”
“回去之后呢?”白于野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对自己的奢望和自己的想法大相径庭。这段时间里,白云江大量知识的灌输,仿佛一直在暗示白于野,他将在一条充满艰辛的道路上行走。“我们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待在村子里吗?”
白云江的脚步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当你有了一定的实力或者……身份,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你练气大成之后,想安然的呆在渔村过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那你有想过呆在渔村一辈子吗?如果没有我,你是不是会在那边一直呆下去?”
“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出现在那座渔村,‘我只会呆在泥土下面。’”后面的那一句话,白云江说的声音十分的小,白于野根本没注意到。
而只听到了前半句的男孩,不禁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没有出现的可能性上。如果没有白于野,他猜测白云江可能会在某个皇帝手下做事,他会比曾经更富盛名,没准他会有一个真正的,肯叫他父亲的孩子。
很显然,男孩低估了白云江的忠诚度。
想着想着,白于野突然好奇起了白云江的过去。
‘剑封侯’,‘易水寒’,在穿越当天,他就听到了外面的人是这么叫白云江的,可是,到了如今,他只知道白云江有多厉害,而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呐,你过去是个怎么样的人?”白于野踢了一脚挡在路上的石子,石子腾空和另一块表面光滑的石头相撞,发出了咚的一声。“在……我出生之前。”
“你今天无关紧要的问题好像有点多。”
“这不是路上无聊,聊聊打发时间嘛。”
白云江捏了捏眉心,好像是在寻找以前的记忆,或者是在拿捏词句。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我忘记自己在哪儿出生的了,我只知道,自我记事以来,就一直生活在一座红砖砌成的高墙里。那是一个很奢华的地方,地砖是打磨光滑的大理石,楼顶满是金光闪闪的雕塑。那里春有桃花,夏有蝉鸣,秋有硕果,冬有皑雪……”
“那不是一个很棒的地方吗?”白于野插话道。
“不,”白云江摇摇头,眼中有一层灰霾。“那是一处地狱。一处底层人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