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和SK有商业往来，所以她熟知季丞嘉回总部的事情，江鹿是见过迟简的，怪不得江鹿说那个医生很眼熟。
盛余婉神色异常凝重，不是为宁佳笙，而是为有点交情的迟简。
看情况宁佳笙十有八九悬，如果最后手术真的失败，扯上这层关系，迟简会十分的棘手，宁粤不会放过这个发作的机会的。
希望吧……希望一切都好。
半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走出来的是护士，手里拿着病危通知书，是给宁粤和盛余婉签名的。
宁粤崩溃的大哭，从宁佳笙出事开始，她的眼泪就没停过，看见病危通知书的那一刻，她就要往病房里冲。
她始终是不相信，迟简会救宁佳笙，她心里已经认定了，迟简会害死宁佳笙的。
可是被盛余婉和护士拦住了。
“我不签……我不签！”宁粤推搡着，不肯接笔，这封病危通知书好像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把她吓得连连后退。
她缩在椅子一旁，说什么都不肯，盛余婉叹了口气，问道：“我是她亲姐姐，我签。”
“不可以！”宁粤挣扎着想来阻止盛余婉，可是被江鹿按着，她阻止不了盛余婉，盛余婉想告诉她她必须接受，也必须认。
如果不是宁佳笙耍小脾气跑来清安市，就不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自己的果，自己要吃。
盛余婉利落的签完了病危通知书，没让护士为难，勉强的对护士笑笑：“麻烦您了。”
护士颔首，转身又进了手术室。
窗外的风飒飒的吹着，叶子落了满地，天上过了几道闷雷，却始终没有下下雨来。
手术室里的手术进行的如火如荼，心电图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起伏过后，归于平线，鸣声响彻了整个手术室，声音不大，却戳着每个人的心。
不论怎么抢救，心电图始终是平线。
老医生和迟简的手定在半空，看着心电图，它不会再有反应了。
“抢救失败。”老医生顿了顿，“死亡时间，20xx年，十二月二十六号，凌晨七点四十五分。”
手术室的灯忽然黑了，过了好久，门才被打开来，老医生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迟简。
他环视了一圈门口的三个人，最后说：“很抱歉，我们尽力了。”做医生的，最不想对家属说的话就是这句话。
门口的三个人怔愣在原地，宁粤最先出声，她腿一软，撑着了墙，才没让自己摔下去。
“笙笙，笙笙！”她往手术室里跑，这次没有人拦她了，所有人陷入沉默，老医生叹了口气后离开了，剩下迟简留在原地。
里面的医生还在处理后续事务，迟简看了盛余婉和江鹿，摘下了口罩，苍白的弯了嘴角，可是她的眼圈却渐渐的红了。
“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她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看着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在自己面前，就在自己手里流逝掉。
她入职的时候，带她的师傅跟她说过，这种事肯定会发生的，没有医生是万能的，他们尽力救治每一个病人，可是他们并不可能将每一个人都救活。
“对不起……”迟简弓着腰，缓缓地坐在椅子上，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打湿了消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