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放一脸的平静,好像早就料到一样。
德公公见状,小心地试探:“那万岁爷把东方公子留在朝阳宫中是否不妥?”万岁就不怕万一她是个刺客?
龙天允相当狗腿地靠了过去,谄媚地说:“皇兄,是不是看上那个姓东方的小白脸了?”
龙天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兄长有些怒了,龙天允自觉地举起手来叫道:“好,好,东方公子行了吧!”
龙天放批着奏折头也没抬,德公公只当他不想回答,也就没有敢再吱声,半响过后,龙天放才传出声音:“朕以为你们都该看出才是!”
看出什么!两人俱呆愣在场,片刻便回过神来,德公公已然跪下:“奴才知罪。”他的心里在发抖,如若万岁发现“最后的真相”会不会暴跳如雷?
龙天放看了一下默不作声的龙天允,他一脸的严肃,已不复见人前的如沐春风,缓缓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就这样?龙天允不敢相信兄长就这样轻描淡写,他追问:“那个东方越皇兄欲如何处置?”
龙天放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温柔,他坚定地说:“朕要她!”
从没有见过皇兄如此重视女人,龙天允遂有了玩笑之心:“皇兄要封妃?”如若是,他要大笑三天,太有意思了。
龙天放皱了下眉,小月儿虽然吸引了他,但是他却从不曾想过让她成为后宫之一。
天允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总不能金屋藏娇一辈子,不要说名份,就是大臣的口水也会淹死人,他沉吟着问:“她会愿意吗?”
这一刻,他不确定了,从太多女子眼中看过爱慕之情,他从不曾怀疑自己的魅力,但那些不是他要的,小月儿神秘……美丽……聪慧有胆量,她是第一个不怕他的女子,她也不会把封妃看成是恩宠吧!
他竟然害怕她的拒绝!
不!他不会让她有机会拒绝的,他是龙天放,他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的,她的身……她的心他都要!
心中有了决定,龙天放缓下脸色,稍后不再说话,专注于公事。
龙天允和德公公对视一眼,抛了个“有所得”的眼光,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东方月用完饭,思索着几日未回凤栖宫,虽有德公公传话,但终是不放心。
再说整日地呆在朝阳宫里也有些无聊,龙天放一大早就去早朝,平时又大多在御书房中,只在午膳时见着人,唉!上辈子忙惯了,现在倒是不能适应这种米虫似的生活了。
龙天放淡淡地望了她一眼,道:“朕未下禁足令,你可以在宫中四处逛逛。”
“草民不敢!”
龙天放挑起眉无声地询问,东方月指着额头上已好的伤口,斗胆道:“草民虽命贱,但也不想克死异乡!”
他怔了一下才明白她所指,心下感叹:果然女人都是记仇的,但也有些高兴于她的在意,遂开玩笑道:“慕妃不是已经被禁足了吗?不过万一真的破了相——朕会负责的!”
东方月心跳了一下,他的“负责”是什么意思?高官厚禄?美女?可惜她一样也消受不起啊!
龙天放一时兴起,拉起她,道:“回去换衣服,朕带你出去!”
她惊讶,但是龙天放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推她进屋自己也回寝宫换衣。
约莫一刻钟后,她走出房,两名便装的宫女候在外面,见了,道:“公子,请跟着奴婢。”
东方月跟着她们东转西转来到一处隐秘的园子,园子里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婢女掀开帘子,轻推她进去。
马车里面稍暗,东方月用了一两秒的时间才适应里面的光线,说是马车真是客气了,华贵的织锦车身,宽阔的车内有软榻……红木案几,案几上散放着几本书籍,而那个可恶的男人就倚靠在软榻上一派轻松悠闲的样子。
他的嘴角噙着笑,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就是抛开皇帝的身份仍是一个极有魅力的男子,此刻他穿着一袭玄色衣衫,腰带上镶嵌着珍贵的黄玉,束起的墨发只插了一根墨玉钗,丰神俊美极了,但又有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高贵的脸上挂着笑,唉!他这样出去分明就是祸水!
东方月未思及自己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加上白色衣衫,像是天人下凡般的脱俗。
他朝她伸出手,东方月轻哼一声,未加以理睬,不料突然马车起动了,簸跛了一下,她的身体一个不稳,整个人狼狈地向里面跌过来。
她吓得惊呼一声,可是那个可恶至极的男人丝毫没有英雄救美的打算,眼睁睁地看着她冲了过来,最后他才“好心”地伸出双手,把她搂了个满怀,闻过她的馨香后,在她耳边打趣道:“这个——朕可以认为是你投怀送抱吗?”
东方月面红耳赤地推开他,轻啐一声:“无耻!”
但是他不动如山,还邪恶地地说:“小月儿,你现在这样子好像是持宠而骄哦!”
说完,也不理会她一脸的震惊,愉快地放开她,他一向懂得适可而止,彻底激怒她就不好玩了,但是他仍是扣着她的双手,有些半强迫地让她坐在他的身旁。
东方月无语,或许他说对了,在她面前他从不曾摆皇帝的架子,这次是她逾越了!
马车停在京城最大的酒楼“聚贤阁”,说起这个酒楼,京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往来无平民,非富即贵,要在这里吃上一顿饭,可以顶上平常百姓家几年的开支了。
即使是贵得离谱,客人还是络绎不绝,一来这里的酒和菜色的确是好得没话说,二来,那些个达官显贵也以来此消费为身份的象征。
当龙天放和东方月二人出现在店堂里的时候,饶是见惯了达官显贵的刘掌柜也不敢稍有怠慢,亲自迎接。
这两位客官穿着气度皆不凡,尤其是玄色衣服的高大男子,英俊高贵的脸上散发着疏离,唯有对着身旁的白衣男子才稍现悦色,那位白衣公子长得更俊俏了,简直像画上的谪仙一般地出尘。
只见她手执玉扇,墨发高束,如玉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刘掌柜即使身为男子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龙天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看一下四周,多有向这边观望者,他有些后悔带她出宫了,这张倾城倾国的脸即使装扮成男子也不能阻挡得了他人的肖想。
他冷哼一声,如果在宫里,他一定要把他们拉出去通通责杖五十。
刘掌柜被他看得冷汗直冒:我的天神啊,只多看了一眼,竟好像是冒犯了天颜似的,这个男子的眼光倒是像在捍卫自己的妻子一般,他心一凛,难道他是女子?有可能!男子有长得这么美的吗?
刘掌柜擦去额上的汗,带他们来到角落的一方雅座,毕恭毕敬地问道:“客倌想来点什么?”
龙天放看着,无声地询问,东方月淡笑道:“刚吃过,又来这里!来一壶女儿红吧!别的大哥做主就是。”
龙天放吩咐道:“再来一盘干切牛肉,炒几样你们的招牌菜。”
刘掌柜依言而去。
龙天放深深地注视着东方月:“二弟何故要点女儿红?”
东方月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传闻女儿红是在女人出生的时候由其父埋在地下,在女儿出嫁的时候作为陪嫁用在喜宴上的。我只是好奇,想尝尝罢了。”
龙天放扬起好看的浓眉,道:“不知道二弟从哪得来的传说,事实上女儿红并不是宴客用的?”
东方月挑眉,不解地看着他。
龙允司凑近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那是用来喝交杯酒的!”
东方月一颤,怎得她自已跳进圈套了!想起自己成过亲却不曾喝过,有些黯然道:“皇上喝过很多次了吧?”
龙天放失笑:“朕没有喝过!”
她惊呼出声:“怎么可能,大哥有那么多的——”后面“妃子”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龙天放笑看着她,轻道:“只有皇后才有资格和朕喝交杯酒的。”
她看着他,他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至今,朕还未见过皇后真容,何况喝交杯酒!”
东方月有些诧异于他连私秘事也告知自己,但身为事件中的女主角,她有些不自然地笑笑,道:“皇上自然是忙的!”她喝了口茶以掩饰,看她说些什么?忙,忙到和她出来闲逛!
龙天放脸上别有意味的笑意让她更加不自在起来,她脸上绯红,流转出千娇百媚,看得他心中一动。
这时从龙天放后方的位子走过来一个年轻男子,衣着华丽,长得也算是风流倜傥,但同时也流露出一种流里流气的神色,后面还紧跟着两个大汉,一看就是护院打手之类的人物。
男子朝龙天放和东方月施了施礼,道:“在下观两位公子气度不凡,特想结交一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龙天放朝他看了一眼,尔后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没兴趣。”他这个九五至尊岂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便能认识的,何况此人一看就非善类。
那公子李正琪何时受过这等冷遇,向来是他人来巴结他,今日要不是看见穿白衣的公子,他才不屑如此低声下四。
他可是邢部大人的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看上的东西,特别是女人,从来没有失手的,女人嘛,只要有钱,再给点甜言蜜语,很快就会做起当李家少奶奶的梦,待他玩够了,也就是她们梦醒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