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挥霍的季节,路边花坛的叶子和花挥霍着整个冬春的沉淀,完全想不到留下一点底蕴给秋天去采摘甜美的果实。这个季节里,所有的生命都在骄傲的挥霍中无所顾忌的展示胴体,展示他们最明亮的颜色,意欲取得欣赏的眼球。
你想得到俺柔姐姐的感情?杨小阳在内衣店里咒骂挥霍无度的张维翰,但他对他们可能产生的火花没有办法熄灭。虽然苏浅柔冷漠得像一座万年冰山,人间的男女情感从来置之度外,但这次是外出旅游埃杨小阳只要一想到无数小说电影里描绘的镜头就不寒而栗,美丽的风景清新的空气对任何女人都是,况且旁边还有一头冲动的发情男人。
天啊,我为什么不长大不很有很有钱呢。杨小阳扭动着身体,很想化身为内裤反穿的超人,追上飞机拖下张维翰扒下他的裤子,“兹啦”一声勒断他的鸡鸡,然后就什么也不害怕了。
“老板在吗?”门外又有人在召唤。杨小阳扬眉瞧了一瞧,店外素色连衣裙的小姐走了进来,杨小阳觉得这位面容平淡普通的女人仿佛熟悉。
“老板不在吗?”女人笑着问杨小阳。
“你是?”杨小阳看出她不是上门的顾客。
“祈宏彦。”女人说道,“‘天堂过客’杂志的。”
“哦,啊,哈。”杨小阳记起来了,她是那家DIY杂志的主编兼经理。
杨小阳不好意思的笑道:“本店老板……跑了。”
祈宏彦有趣的盯着男孩看,当时傅威带他来杂志社订了广告却再也没有下文,后来她知道“华城”出了一系列问题想关心一下却不便打扰傅林涛,这几天的确坐不住便找上了杨小阳。她看得出傅威和这个男孩关系非浅。
“老板跑了?你的店也是傅先生资助?”
杨小阳顿时瞪圆了眼睛:“才不是呢。”
祈宏彦找了一张布满灰尘的凳子弯腰用纸巾擦拭,杨小阳不好意思了,急忙让出他屁股下的座位。祈宏彦抿嘴微笑着说:“坐热板凳要长坐疮……”
“那,那还是算了。”杨小阳傻傻的发楞。这位姐姐给人的感觉又与其他的不同,大方、灵活、见面熟。
欢欢姐的头在门外一闪即逝,但眼中的寒光却让杨小阳看得分明。他大汗,隔壁住了一位特工这日子不好过。祈宏彦扭头看了看,不说话。
祈宏彦的来意看来是询问什么时候登载预定的广告,杨小阳吱吱唔唔回答不出来,好奇的姑娘详细问情眼下的情况,安慰道:“荦荦小姐就算不管理这家店,但以后你们的‘伊人服装坊’一样需要广告,只要你定下时间‘天堂过客’依然给你登载广告。”
杨小阳道谢了,祈宏彦把话题转到了傅林涛。她不着痕迹的告诉杨小阳几个有用的消息,令杨小阳很是吃惊。
原来,“华城”跨得如此迅速其中还有其他文章!
本在蛋妈光碟引发的詹明德贩毒大案后,好几个与他有往来的本市高官乃至省里的大人物并不满意傅林涛,他们虽然与贩毒案没有关系,但当初詹明德担任市工商会会长,市政府高级顾问,人大代表,又是“明德集团”董事长,他们来往的金钱数目巨大。詹明德的突然死亡使大量事情未能结清,遗留的后遗症很多,特别是那些人不再有詹明德的孝敬损失很大。无从发泄的一帮人在尘埃落定后要找人承担怒火,被杨小阳扯进案件起到很大作用的傅林涛便成了出气筒,要不然单凭蒋讯是不可能短短时间搞垮傅林涛的“华城”。
听到祈宏彦转告的小道消息,杨小阳没追问她的信息来源,也没探究消息的正确与否,他凭直觉感到祈宏彦有足够的机敏获悉一些内幕。
“傅先生对我有恩,他又是不求回报的人,我呢也没有能力起什么大作用。”祈宏彦苦笑着说道,“马后炮了。”
杨小阳连连劝解,想必祈宏彦也是得知“华城”剧变后才开始打探消息,做到这份地步已经足够知恩图报。所谓得道多助,就算傅林涛不能重生他也该满足了。
祈宏彦问道:“你和威威妹子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杨小阳也是苦笑:“姐弟,姐弟吧。”
祈宏彦歪着头看了他好一阵,那模样才不再有商人的精明而带着姑娘家的做派。她摸出一张纸递给杨小阳,上面是几个人的名字。杨小阳接过去一看没认识的,但他知道他们不会是无关轻重的人。
“你怎么不直接给威威姐姐?”
祈宏彦摇头:“我得小心再小心。”
杨小阳出了一身冷汗,他方才了解到些许的门道,这门道深不可测也让人不敢深测。几乎同时,杨小阳联想到齐奉,齐Sir难道因为这个原因突然转了立场?杨小阳突然万分担心孤零零的傅威,她在江城一举一动同样刺激别有用心的人,她会有危险吗?
杨小阳不知道祈宏彦何时离开,他明白傅威赶走他其实是保护他,她选择独自面对一切黑暗。
威威姐姐!杨小阳坐不住了。傅林涛的离开不会没有考虑,他是转移黑手们的注意呢还是让留在江城的女儿吸引他们的注意呢,杨小阳宁愿是前一种。
威威姐姐!杨小阳站起来却不知该做什么,他不能提了刀找谁去厮杀,也不能骑着马找到傅威去流浪,一个人的力量何等渺小,他们敌对的势力又是何等的宏大。利益面前,徐宏民背叛岳悦背叛,危机面前,他杨小阳可不能独善其身。
杨小阳打了傅林涛的电话,但没有人接听,他寻思是否联系傅威时金枝开着车来了。杨小阳哀叹道:“真是繁忙的一天!”
金枝很兴奋,两次离婚得到大笔分手费也没现在这样兴奋。她大步跨进内衣店叫道:“你知道吗,阳阳,苏小姐答应我带点点动手术了。”
杨小阳“嗯”了一声,看见点点跟在金枝身后老老实实,心甘情愿,看得出丫头完全接受了金枝。他暂时放开对傅威的担忧,轻轻捏了点点的脸蛋笑道:“胖了一些,肉感真是不错。”
点点在杨小阳手下也不挣扎,靠上身送上脸蛋甜甜说道:“阳阳爸爸,我刚才看见柔柔妈妈了。”
金枝一把拉开杨小阳使坏的手瞪着眼睛骂他拧坏了孩子,听她的口气却有几分醋意,十有是点点还在叫她阿姨的缘故。她用鼻子嗅了一嗅批评道:“看你们俩浑身都汗馊了,快回去换衣服。”
杨小阳大奇,明明是你发出的酸味怎么倒成了俺们父女俩不对味。
“不行,今天才卖了三百块。”杨小阳拒绝道。
金枝咯咯笑了,杨小阳马上明白她要说的话,很不客气的叫道:“你的生意我不做。”
“不做也得做!”金枝第一次强硬的说道。她拉开杨小阳腰间的腰包塞了一把钱进去,顺手拿过一只塑料袋包了花车里的几条胸罩内裤,手脚十分麻利。
“这是抢劫!”杨小阳不满意的嘟囔。
金枝嗤笑说:“点点饿了,你总不想我们娘俩在这里陪你挨饿。”她不由分说的吩咐点点:“乖女,关门,嗯,那个放狗!”
点点咧着嘴不住点头,撒开小脚丫四处找放下卷帘门的铁钩。杨小阳无可奈何,他的固执在惨淡的生意里渐渐的渐渐的消融。金枝很懂得杨小阳的不快,但她另有看法。在和苏浅柔的交谈中,苏浅柔也承认杨小阳在浪费大好的光阴,他不应该属于内衣店,就像苏浅柔没有权利用她一厢情愿的爱心耽搁点点的治疗。
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不是富人拿着钱为富不仁,而是对金钱自卑产生的扭曲。
三个人关了商店的门,欢欢姐听见动静从鞋城探出头,主动朝她打招呼的金枝也享受到荦荦昔日的待遇,一对大大的白眼球和一声不屑的“哼”声。
金枝坐在驾驶座上,轻声对杨小阳说:“你真是女人的魔星,大小女人通杀。”
杨小阳假装没听见她的话,他伸鼻子在空气中一阵乱嗅:“我的身上没这样大的酸味吧。”
跑车在金枝的娇哼中发动,后排的点点站起来双手扯了杨小阳的两只耳朵打机枪:“哒哒哒哒,回家,回家喽!”
杨小阳不知道金枝到底有多少身家,她有别墅她有跑车她一顿饭能花费上万,但她也能拿了脸盆蹲在卫生间洗衣服。淋浴后浑身清爽的杨小阳坐在空调开得大大冷气满满的客厅,看着同样洗得白白净净的点点趴在红木地板上看漫画书,手上拿着一只冰激凌吃得满脸都是,金枝在洗他们的内衣内裤,女人说贴身的衣物要用手洗。
这就是家庭生活?杨小阳茫然。一年来他在没头苍蝇般的忙碌中忘记什么是家庭生活。苏浅柔、傅威、欢欢姐乃至荦荦在眼前无声清凉的房间里恍惚是过客,她们的影像还是鲜明的,但她们的步履总是匆匆的,不会为他停留的。
点点拉开冰箱又取了一只冰激凌,被乐乐敲诈请过客的杨小阳认出“哈根达斯”的牌子,一根哈根达斯最低售价三十吧,点点手里的这根小小的脆皮条好像是七十。
金枝听见了冰柜开门声,大声叫道:“杨小阳,别让点点吃太多,要拉肚子。”
点点扭头看看杨小阳小心翼翼回答道:“我给阳阳爸爸拿的。”说着话举着冰激凌走过来。杨小阳没往下想,他不想杞人忧天,但接过冰激凌时他很清楚点点回到以前的生活会不习惯,很不习惯,就算苏浅柔在她生命中无人可替代也一样。
金枝仿佛希望杨小阳继续像哲人一样思考和感慨,她在卫生间里说道:“阳阳,我想要点点换幼儿园,那家太简陋了。”杨小阳咬着冰激凌,冰凉的软软的却少了一分钱一分货的甜美滋味。金枝知道他为了交齐幼儿园的钱怎么一毛一毛的拼凑吗?要不是傅威的好心赞助,只怕他现在还在喝凉水吃窝头呢。
杨小阳摸了摸怀里丫头的头发,点点抬手擦去他嘴角的冰激凌。当了爹妈才明白养儿女的辛苦,杨小阳回答道:“好吧,你定主意就是。”
杨小阳进书房玩电脑游戏去了,点点又偷了一根冰激凌,几口吃完才溜进卫生间扒在金枝肩头小声的说:“爸爸不开心了。”
“怎么了。”金枝吃惊的问。
“他为了我上幼儿园很辛苦,阿姨,我不想转幼儿园。”点点的心里有一本帐,苏浅柔是她幸福的领路人,傅威是好心的姐姐,金枝是真心爱她的妈妈,杨小阳却是一生中最伟大的爸爸,是伟大的男人!
“爸爸很念旧。”点点说道。
金枝有一下没一下搓洗衣服,自从和第一任丈夫离婚她就不再为男人做家务。女人需要保养女人要掌握男人就要高高在上像尊贵的女王,但她现在真心实意愿意为杨小阳做家务,愿意为念旧的男孩洗内衣。
金枝露出疼爱的笑容,用沾满肥皂泡的手挂点点的鼻子:“小丫头懂什么念旧?”
点点扭着身体不依,把肥皂泡擦在金枝背上:“我知道的!”她很肯定的说:“阳阳爸爸的第一个人是柔柔妈妈,所以他对柔柔妈妈最好,我知道他经常躺在柔柔妈妈的床上闻味道。嘻嘻,我偷偷看见了。”
金枝险些跌坐在地上,什么样的爸爸带出什么样的女儿。金枝真害怕点点偷窥了她和杨小阳的欢好,她小心翼翼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多呢”。点点的话快让金枝窒息。
“是吗?”她咽了口水战战兢兢等待点点的揭发。
点点突然不说话,金枝反手用手背拍她的小屁股:“坏蛋,阿姨准许你晚上看卡通到……到十点半。”
得了好处的点点这才招供:“咯咯,也没有什么啊,就是我看见牵牵阿姨和阳阳爸爸在家里做坏事,妖精打架。”
金枝心说果然家贼难防,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果然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果然……以后要不要到宾馆开房呢?
这一天在吃了晚饭后好像一切正常,点点霸占了厅上最大的那台电视,抱着一袋土豆片边吃边看。杨小阳继续玩电脑,脑海里却想傅家的事情。金枝洗了碗走到身后,抱着他的头轻轻说道:“你包里的条子是谁给的?”
杨小阳的身体变得僵硬,金枝摸着他的脸慢慢的说:“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杨小阳手下的键盘在电脑屏幕上无目地乱跑,他答非所问的问道:“你知道什么人给他们下套?”
金枝浑然不觉杨小阳的口气冰冷,她俯下身子脸贴着男孩的耳朵:“我做梦也想不到现在的生活,屋里有我心爱的男人,外面坐着心爱的女儿,我在你们中间。阳阳,谢谢你呀。”
杨小阳的心软了,他的身体在金枝的抚摸耳语中软化。金枝轻咬他的耳朵痴痴笑道:“我不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大不了有几个闲钱,你怎么会联想到我了解他们的恩怨?”杨小阳哑然失笑,的确,金枝就是所谓的食利阶层,她大不了是一只肥肥胖胖的猫,决不会是暗藏的冒着绿光的老鼠。
金枝双手抱着杨小阳的头扭过来和自己面对面眼对眼:“亲爱的,虽然我只是女人,但我要忠告你,傅家的水很深。”
“要我不管不问威威姐姐吗?让她自生自灭吗?”杨小阳静静的反问,他的眼中毫无杂质,纯洁明亮。
你的眼眸会淹死我!金枝看着杨小阳瞳孔里的自己:“你的心意我懂,但你只有保重自己才是傅威所希望的。傅家就算破产,就算他们一无所有,傅威不是还有你吗?”
金枝目不转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孩,他没有强健的肉体,没有成熟的阅历,没有多愁善感的文采,没有腰缠万贯的家业,但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睛。阅人无数的金枝真爱了,她爱到让杨小阳无私关怀另一个女人的地步,金枝都不明白她怎么了。也许如苏浅柔劝告的那样,杨小阳是知好歹的男人,他不会忘恩负义不会落井下石,他的心软而善良,他的刚强会体现在保护女人的天性上。金枝只有用杨小阳的天性拴住他,就像她下午强硬的关上内衣店的门,只要杨小阳理解到对方的真心,他只有后退、让步。
这样的男孩真是……麻烦呢。金枝贴近了杨小阳,和他的嘴唇碰在一起。
夏天的最后阳光在窗外慌慌张张跳着,在书房外的窗台跳跃着,他想找个缝隙钻进家里,好生看看里面发生的一切。但紧闭的玻璃窗很结实,窗后还有厚厚的窗帘,不露一丝的空隙。阳光焦急,他感觉屋里的热度上升很快,两个人的体温仿佛燃烧的海洋,有水,有鱼,有礁石和海草的缠绕。
杨小阳在金枝袒露的胸怀前面倒下了,几乎不用一秒钟他明白金枝说的是真情实意,再用了两秒钟回应她的亲吻。他像阳光下的阴影,跟在金枝的嘴唇后贴紧了她的身体。书房里金枝特地安装的台式空调呼呼吹着冷风,开到最大的凉气依然无法降低他们的温度。
金枝坐在杨小阳的腿上,宽大的裙子遮了两个人的四条腿。他们的肌肤贴着,穿裙子的女人和穿短裤的男孩“吧唧吧唧”亲吻,这时对方存在着就是一切的生命意义。
杨小阳掀起裙子的时候金枝正想说关门小心点点之类的话,但他的嘴和光裸的接触后金枝像卡壳的机枪,只能发出“咔哒咔哒”的杂音。上面难受着,下体也不好受,杨小阳短裤的拉链正好顶着黑色短裤中间的引擎,本来平时这两个部位不会碰撞,可杨小阳明显不经挑逗。在抗战时期,准保敌人的美人计一用一管用。
两个人很快坐上一辆摩托车,杨小阳是司机也是摩托车本身。金枝跨坐在后座上,颤颤微微听到车辆慢慢的启动。她的手向下拉开机盒抓住了排挡,哦,现在变成汽车,杨小阳牌汽车轰隆隆发动了。金枝端正了身体缓缓坐好,汽车顿时加速到两千匹,巨大的撞击震动她的整个人,她像一个碎布拼凑的玩具娃娃摇晃着,咬着嘴唇双手紧扶杨小阳的肩头。
饥渴的肌肤是一匹不受控制的怪兽,它呐喊着向前挪动,祈求对方更用力的挤压。紧绷绷的摩擦让杨小阳几乎发狂,他紧抱金枝的背渴望她的每一次抬高臀部后迅速坐下。
杨小阳牌汽车的杨小阳牌座椅传来越来越大的动静,乘客的叫声也在升高,两个人的傍晚又属于摩擦、撞击和无休止的亲吻。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