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你,杀死你。”
范立虎猛听到后面有个小男孩的声音,一回头,看见身后有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把木制的小刀,向自己后背刺来,那把木制的小刀马上就要刺到自己的后背上了,范立虎大吃一惊,一个鹞子翻身,躲过小男孩的刀子,大喊一声:“住手!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小男孩被范立虎闪身躲过手中的小刀,身体往前一倾,差点摔倒,听见范立虎的呵斥声音,嘿嘿地笑道:“我要帮我妈妈杀了你们。”说着,再次往范立虎身边扑过来。
范立虎定眼观瞧,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和那天晚上,在坟地里咬伤他胳膊的男孩一摸一样。看样子,这个小男孩是个鬼无疑了,于是范立虎转身把手中的抢对准小男孩,说道:“你妈妈是谁?快说,要不我打死你。”
小男孩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狞笑到:“我妈妈叫周倩。就在你们前面。”
范立虎一听,惊讶不已。急忙转过头去看。
这时,被小男孩伸出的木棍绊倒的王月华也从地上站起来,他们两人同时看到,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一个大院门口,黑夜里,隐隐约约地站着一个白衣女人。范立虎用手电照去,手电的光柱照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反射出一张青色的脸。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只见那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条白凌。
范立虎立即把手中的枪对准了那个白衣女人,就在他正准备扣动扳机的一刹那,身后的那个小男孩又扑了上来,他一把抱住范立虎的左腿,张开嘴,恨恨地在范立虎的脚脖上咬了一口。
范立虎只顾对付前面那个穿白衣的女人,忽视了身后这个小男孩,当小男孩抱住他的左腿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身后这个小男孩又要对他下手了,急忙回过身,速度还是慢了点,被小男孩张开嘴巴咬了一口。
范立虎疼的大喊了一声:“哎呀,不好,”把手中的枪对准小男孩就打了一枪。子弹呼啸着射进小男孩的右肩。冒出一股黑血。小男孩喊了一声:“妈妈。”歪头倒在了地上。
范立虎和王月华都急忙低头去,借助手电光,往地上看。小男孩的身体很快在地上就化成了一摊粘稠的带着一股腐烂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大院门前的穿白衣的女人,忽然高叫到:“还我的儿子——。”一抖手中的那条长长的白凌,就向王月华扑过来,那条白凌不偏不倚地飞向王月华的脖颈,一下缠在了王月华的脖子上。
王月华惊呼一声:“不好。”伸出双手,紧紧攒紧那条缠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条白凌,拼力往外拉,想把白凌从自己的脖子上拉开。
范立虎急忙伸出手枪,又向那个白衣女人开了一枪。子弹檫着白衣女人的身边,打进她身后的围墙里,喷溅出一片灰土。
只见那个女人一用力,把王月华拽到她的身边,伸手抓住王月华退身进入到身后那座黑乎乎的院子里。
范立虎大惊,喊了声:“不好。”拔腿,忍着被小男孩咬伤的疼痛,就追过去。
“立虎,快过来救我——。”院子里传来王月华呼喊救命的声音。
范立虎心急如焚,也顾不上什么了,一脚就跨进院子里。
手电光亮照在这座黑乎乎的无人居住的慌宅里。靠东面的院墙已有一半倒塌。倒塌的豁口出,可以看见隔壁的慌院。正对范立虎的面,是一排带走廊的房屋,那些支撑房屋走廊的圆柱,有一根已经从中间断裂。房檐倾斜下来,地上掉着许多残瓦碎片。
范立虎又把手电光照向正屋,正屋的门已经坍塌,露出屋里黑乎乎的空间。
“月华。月华——。”范立虎朝着那间屋子大喊。
没有回声,仿佛王月华突然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王月华,王月华——”范立虎又高声喊了几声,除了从空旷的院落里传来的回音外,没有听到别的声音。
范立虎内心纠结起来。要是王月华出个什么事,他那有脸面见人。亏他还当了那么多年的公安。破过那么多的形形色色的案件。却在这座荒村里,让一个穿白衣的女人把王月华从自己眼底下拉走了,何况。自己还拿着枪,竟然没有一点办法。
范立虎心急起来,时间就是生命。多耽误一分钟,王月华就多一份生命的危险。
“月华,你在那里?月华,你在那里?”范立虎大声的喊着。壮胆往前面的黑屋里走去。他判断,那个穿白衣的女人不是把王月华拉进面前的黑屋里,就是把王月华从东边倒塌的围墙的豁口出带到隔壁的院子里去了。先进到面前的那个屋里看看再说。
刚迈进黑屋里,范立虎就发现,这间屋子的顶部,露出一个大洞,像是塌陷的。地上堆起一堆残砖剩瓦和灰土。往旁边的厢房瞅瞅,左边的房顶已经完全坍塌。露出铅灰色的天空,右边的厢房好像还好。至少屋顶还没有坍塌。只是,通往右厢房的那扇小门,残破的斜倒在地上。
范立虎打着手电,一跨脚,就走进那间厢房,
厢房里有一个枣红色的木柜放在东墙角,木柜上堆满了灰土,有一领土炕。土炕上好像还有个什么东西,横着躺在上面。
范立虎心里一惊。那个躺在土炕上的像是个人。该不会是王月华吧。想到这,范立虎用手中的手电筒往土炕上照照,借着手电的光亮,看清了,那的的确确是个人。那人就横躺在破损的炕席上。炕席上到处都是灰尘。
范立虎喊了一声:“月华。”
没有应答。
范立虎走到土炕前,伸手把那个横躺在土炕上人拉了一把。那人身体一动,侧过脸来。
“哇——。”范立虎看到那个人的脸,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那是一张被大火烧过的脸,整个脸皮都被烧的黒焦。只有深陷的眼窝里,还露出一对黑亮黑亮的眼睛,那双眼睛突然死死地盯着范立虎看。范立虎从那双诡异的眼睛里看到不好。急忙抽身往出退去,就在这时,那个躺在土炕上的人却像诈尸一般坐了起来,伸出一双烧焦了的胳膊,向范立虎扑过来。
范立虎急忙退出厢房,却听见头顶这座房屋,呼啦啦地直响。凭经验,范立虎就感觉不妙,这声音预示着这座房屋马上就要塌下来了。
范立虎身上冒出了汗水。他不顾一切地往外跑去。双脚刚跑出这间房屋,房屋随之就哗啦啦地倒塌下来。荡起一片灰尘,扑的范立虎满脸满身都是灰尘。
范立虎再看眼前的倒坍的房屋,忽见刚才那个躺在土炕上人,裸露着烧的黒焦的身体,竟然从废墟里爬了出来,歪歪扭扭地向他扑过来。
范立虎不敢怠慢,拔脚往东边那堵倒塌的围墙的豁口奔去。来到围墙的豁口处,范立虎一跃身,就跳进旁边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比刚才的那个院子大了许多。东边、北边各有两排平房。每排房子都是三间。但是,看起来和刚才那个院子一样,也被大火烧过,院内是残砖剩瓦,一片狼藉。
中庭有一颗桐树,树身也被大火烧的黒焦,已经死了,只有那些伸向黑夜天空里的枯枝,还在夜风里瑟瑟抖动,发出哗哗的响声。
枯树旁边竟然有一口裸露的水井。范立虎跑到这里。往身后看看,发现那个浑身烧焦的怪物并没有跨墙追过来,就了一口气,他把手枪重新塞进自己的裤腰里,从左手接过手电,那只手受过伤,拿着手电筒不方便。向院子照照。院子里悄无声息。
“月华——。月华——。”范立虎对着院子喊起来。
没有回应。
难道那个穿白衣的女人把王月华那个了?不,不。范立虎一次次地否定者。他不希望出现那种情况。要是出现了那种情况,让他怎么向王月华的父母说。还有王月华的那个女儿。他们都盼望着王月华平安地回去呢。
看这里的情形,范立虎感到他一个人恐怕很难应付,要不要报警呢?范立虎心里有些犹豫不定。 报警怎么说?说这个地方遇到了鬼吗?谁会相信。说有人被杀?那么万一警察来了,不是那么回事呢?再说自己是来办公务的,被追问起来,自己怎么圆场?
不过,考虑太多,也办不了事。范立虎就想,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报警再说。想到这,范立虎又把手电筒从右手交到左手,伸手从警服内衣口袋去取手机。
手机取出来了,范立虎刚把手机放到手电光下准备按按键。就在这时,就在范立虎站的这个井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拽住了范立虎的脚脖。范立虎一个没注意,向后一仰,摔倒在地上。手中的手机没拿稳,一下甩进面前的这口黑乎乎的井里。手机掉进去,响起一声水鸣声。
那只拽着范立虎脚脖的手,使劲把范立虎往井里拉。范立虎半个身子都掉进井里去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范立虎一转身,伸出手去,牢牢抓住井边的石头。一只脚去踢那只抓住自己脚脖的手,身体尽量往上提,想努力挣脱那只抓住脚脖的手。
无奈,那只手就是不松,还在把他往井里拽。
范立虎急中生智。忽然想起刚才塞进裤腰的那把手枪。他忍着左胳膊的伤疼,把绷带挣开,伸手去裤腰摸枪,还好,那把手枪还在。范立虎摸出手枪。对着抓住自己脚脖的那只手就是一枪,枪声过后,就听见井下传来一声哀鸣,那只抓住他脚脖的手松开了,脚下,随即传来一个东西掉进水里去的声音:“哗啦——。”水花从水面飞溅在井壁上,打湿了范立虎的脚面。
范立虎挣扎着,使劲攀住井沿,往上爬。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这口井。
一爬上来,范立虎拾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手电筒,拔脚就往院子外面跑去。
刚跑到院子外面的村路上,范立虎就看到有两个人人影往村路东边跑了过去。范立虎大喊了一声:“王月华——。”
那两个身影没有回头,还是跑向了前面的黑影里。
范立虎心想,刚才跑过去的那两个人,说不定就是那个白衣女人和王月华。现在,王月华控制在她的手里。不行,我一定要把王月华从哪个女人手里夺回来。
想到这,范立虎一抬脚,就朝那两个人影跑过去的地方追了过去。
一直跟着那两个身影跑到了村路的尽头,突然,前面那两个人影不见了。出现在范立虎面前的是一座倒坍的寺院围墙。那里有个豁口。
范立虎想,她们可能跑进那里面去了,就打着手电,提着手枪从围墙的豁口跳了进去。
绕过一排房子,范立虎站在了寺院的前庭里,他突然看到。面前是一座佛殿。佛殿上亮着烛光。好像还有人在那儿诵经。
范立虎把手中拿着的手枪重新塞进裤腰里。整了一下自己弄乱的警服,跨步迈上台阶,像前面的经堂走去。
刚走近经堂,就看见一个身穿僧服的人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手拿木鱼,一边敲,一边口中囔囔地念着什么。范立虎也听不懂,就走上前,礼貌地开口问道:“请问师傅,可曾看见两个人刚才跑到这里了。”
范立虎话音刚落,就见眼前的那个和尚转过身来。出口对他说了一句:“外乡来的人,快点走吧,再不走,你就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