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看见凌素芬又在忙里忙外打扫,徐烈连忙上前把她按在沙发上,接过扫帚,替她打扫。
“妈,晚上想吃什么?”徐烈把垃圾铲进簸箕里,倒掉后,走回客厅问道。
“你早上做的肉粥还剩着,我就吃它好了。”凌素芬盯着电视,说道。
徐烈把粥热好后,陪着凌素芬吃了两碗。没想到才到晚上九点,肚子又饿了,徐烈不得已,又赶出去吃一碗炒米粉。
坐在夜市摊上,肖良和韦琦分开左右陪着徐烈。之前就跟他们通过电话,公安方面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事由叶玲操办就可以。肖良送韦琦过来,是谈的另一件事。
“你确定?”徐烈用筷子挟起扁状的米粉送到嘴里。
“是我一个在宋州电视台的同学打电话告诉我的。”韦琦肯定地道:“消息千真万确。”
“能压得住几天?”徐烈皱眉道,杜琳和谢静都去了临江,这公关方面的事,暂时都由韦琦和叶玲负责。
“最多三天。”韦琦摇了摇头:“他们已经拿到了监控录像。”
徐烈有些自责,因为自己的事,惊动了电视台的记者,恒星又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他们肯定会拿这事做文章,想到对公司的负面影响,又不禁头痛起来。
“去找老孙想想办法……”徐烈按着脑袋道:“恒星广告和电视台有业务关系,他应该认为那里的人。”
韦琦抿着擦上了紫红色口红的嘴唇问道:“萧延那里能不能……”
“昨天算是欠了萧延一个人情,现在再麻烦他,于情于理都不适合。”再过两天就是答复宁长明的时候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徐烈可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嗯,那也只能让老孙出面了。”韦琦答应了一声,掏出牙签,剔着面前小碗里田螺肉。
“肖良……”徐烈睁开眼,问道:“临江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送苻总去跟谢总汇合就赶回来了。”肖良停下筷子,说道:“要不要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徐烈摇头道:“还是不要让他们分心了。”
李超站在徐烈的办公室里,比划着道:“八个人,两台车,外带小东西。这回算是给了周宁昌一次好看了。”
“确保四周都没人?”徐烈掏出一盒烟扔过去,问道。
李超拿起烟,点燃后,点头道:“当时天已经全黑了,视线很差,周围又派人看着,绝对不会有人发现是我们干的。”
“你去韦琦那支一笔钱,让人把口都把住了,其余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徐烈想了想,叮嘱道:“这段时间你先回学校,暂时不要到公司来。”
李超应了一声,走出门外。
叶玲推门进来,举起今天的《宋州晚报》:“前天的事,已经见报了。”
徐烈拿起报纸,推到第二版,在正下方,用耸动的标题写着“超车、袭警,人民医院上演武行”。
“上面没有配照片,也没提到真实姓名。”叶玲摇头道。韦琦今早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公关方面的事情暂时由她负责。
“老孙那里怎么说?”徐烈把报纸放在桌上,皱眉道。
“孙总去电视台了,估计要到中午才能有消息。”叶玲光滑的额上愁云满布。
“急也急不来,先这样吧。”徐烈苦笑道。
“****!”周宁昌躲在医院里,头上缠满了绷带,消毒水和消炎药混杂着的味道让他很不好受。
周宁昌昨天夜里回家的路上,不知哪里窜出来几个人,用麻袋把头给捂住,往死里打。再睁开眼的时候人都跑光了,等他挣扎着到了医院,马上被送进了急救室,出来的时候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没看清是什么人?”张岑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冷艳绝伦的容貌上显出一丝不耐。
“操,我要看清了……哎哟!”周宁昌指着正帮他做检查的医生,骂道:“你他妈给老子轻点。”
张岑皱了皱眉头:“你认为会是什么人做的?”
“我不知道。”周宁昌见张岑神色不愉,急忙道:“我在宋州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仇人多得去了,谁知道是谁干的。”
张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走到病房外。
会不会是徐烈?张岑靠在医院白色的城墙上,想着。不到两分钟,张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昨天周宁昌刚进医院的时候,张岑听到医院里的护士们谈论前天徐烈在医院里打人的事,按理说,徐烈不会在母亲重病的时候再生事端。
那如果不是徐烈,又会是谁呢?张岑并不清楚周宁昌派人去恒星肖家村店的事,也就没能把事情连贯起来。
想了想,张岑感觉头有些痛,眯着眼睛坐在了长椅上……
徐烈站在市政府大楼门口,肖良正在停车。由于是上班时间,政府门里门外都停满了前来工作办事的单位用车,停车位很不好找。
萧延听下面报告说徐烈已经到了,赶忙从办公室里走到楼下,一看到徐烈,就笑道:“徐总果然准时。”
徐烈摆了摆手:“走吧。”
在约定答复的日期到来前一天,萧延突然通知说是宁长明想要见自己一面,这让徐烈感觉有些意外了。不过徐烈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有些话通过萧延转答,没有面对面的谈来得直接。
市长办公室是在五楼,萧延的办公室在四楼,把徐烈送进办公室后,萧延先告退了。办公室大约有五十平方左右,除了宁长明身前的大办公桌,在座椅后还竖着一面国旗。办公桌的侧面则是两排书柜,透过玻璃柜发现,里面的书大部分的书皮都有些破损,显然并非用来摆样子用的,宁长明平日肯定都读过。
徐烈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皮沙发上,宁长明正在给他倒水。宁长明现在只有四十多岁,穿着整洁的灰色西服,面貌平平,声音也非常平和悦耳,远没有印象中的跳脱。
“把你请过来可不容易埃”宁长明端起茶杯,放在徐烈身前的茶几上。
徐烈欠了欠身子,说道:“谢谢。宁市长客气了。”
宁长明笑道:“你对萧主任转达的意见是什么态度?”
徐烈苦笑道:“宁市长,恒星是做硬件,做服务的企业,软件并不是本行……”
“这都没有关系。”宁长明挥手道:“成功的企业都是一个样的。我有信心恒星能够将宋州的软件业带上一个新的台阶。”
徐烈摇头道:“我没有信心。恒星也不具备在这个时间上马软件项目的实力。”
“恒星不用拿一分钱出来……”宁长明笑道:“我可以让银行提供无息贷款。”
“贷款?”徐烈嘴里有些苦涩:“贷款是要还的。”
宁长明从桌上拿起一沓文件,扔了过去:“你看完之后再答复我。”
徐烈拿起文件,才看了不到三行,脸色就变了:“是真的?”
宁长明郑重地点头道:“千真万确。”
徐烈急忙看下去……
几十页的文件,一共花了一个多小时,宁长明的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进来,想必之前就下了命令不让人打扰。
徐烈深吸了一口气,把文件合上,皱眉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宁长明,点头道:“恒星可以答应。”
宁长明对结果并不意外,笑着握上徐烈的手:“小烈,一切都靠你了。”
徐烈苦笑道:“宁市长,你倒施的好计谋。”
宁长明笑着摇头道:“如果恒星没有走到今天的话,我也不会让你扛这样的担子。”顿了顿,宁长明叹道:“你为何还不肯叫我一声舅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