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扇,火。”幽隐本眉头紧皱,突地嗤笑,邪魅地把玩着手上的两颗石珠。
幽隐示意,剑七娘靠身过来,“如果你能让谭幽岚说出那人是谁,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不再计较谭幽岚的事。”
这无疑是让谭幽岚出卖朋友。剑七娘心里有数,一旦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哪还有存活的理儿?十里香会,古城……这些武林中的实力派都毁在一夕之间,幽隐盯上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有怜惜二字可言,如此一来,谭幽岚的朋友便是岌岌可危。
“禀主上,七娘不知。”
“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余奋冷嘲热讽道,“那天在庙峰山,如果不是你有意放行,他们又怎么会全身而退?”
“你休得狂言,那天你不也是在场吗?怎么不见你拦住?”剑七娘斥责道。
“哼,你明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还让我们守在外面。”
“哪不成让你们这般废物去对付夜来香?”
“你……”
“吵够了没有?”榻上,幽隐火燎火急掀翻了桌面的东西,酒水哗啦啦地流落下来。
“堂主息怒!我等再去探问,势必找出那人的身份。”余奋恨牙切齿道,他就不信,区区一个臭小子还能衍神术不成。
幽隐横眉怒目的,也不管余奋说了什么,就他那三脚猫功夫,铁打的木脑袋,也知道别人什么身份?怕是尚未交手就已死翘翘了。幽隐不耐烦摆了摆手,甚是厌弃道:“这江湖可谓豪杰辈出,年少轻狂的多了去,按我说的,那少年定是大家之后。”
“堂主说的是,小的无能,不及堂主万分之一。”
“好了,不要在这里跟我滑口舌,废话说的再多还不如去干些实事。”幽隐白上一眼,不耐烦地再次摆摆手。事不过三,余奋还是清楚的。余奋直怜怜地翘起讨好的尾巴,丧丧地退身出了去。倒是七娘有些不省事呆在一旁,欲退无名。就着那天晚上的事,想要这么容易脱身还真不好说,一个不小心怕又是受罚的份儿。
正当剑七娘想着入神,一双明眸善睐的,不经意间引来的是幽隐玩味未了的疼惜,不过,剑七娘没留意到,却被幽隐突如其来的拉拢跌撞到他的怀里,剑七娘惶恐求饶,偏偏幽隐就喜这口,越是弱者,便越是欢喜。
“七娘啊七娘,这些年本堂主待你也不薄,不要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幕幕,纵横在心头。微弱的阳光在冰的折射下分外刺眼,某人衣衫破烂,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离去。
幽隐洞。
“余左护回来了。”一黑衣人来禀。
幽隐把茶盏摆弄于股掌之间,漠不关心低低瞟了一眼,黑衣人会意,转身出了去。
“怎么?心虚了?”
“七娘不明白主上在说些什么。”剑七娘淡淡的回道,眸子里,不屑置辩。
幽隐邪意一笑,慵懒躺回塌上。余奋伤痕累累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堂主,我已查明那人身份。”
“哦?”幽隐挑了挑指尖,颇有兴趣回应。
“那小子不是别人,正是龙啸山庄的少庄主凌少顷。”余奋情绪激昂瞟过剑七娘,得意等着幽隐发话。
“有意思。”幽隐恣意笑笑,“你觉得呢?”目光顺着余奋看向剑七娘,剑七娘依旧淡然回道:“尔等只听主上您的安排,主上说什么便是什么。”
“堂主,那天在茱萸谷我还见到了一个人。”余奋见机,连忙补上一句。
“说。”
“是,古夫人还没死。”余奋顺水推舟,见针插线,“而且,谭幽岚那叛徒此时正和她在一起。”语气,刻意顿下。
“还有呢?”幽隐再次把目光投向剑七娘,“古城更迭,按理说里面不相关的人应该被屠杀殆尽,古夫人不但没死,反而出现在茱萸谷,堂主不觉得蹊跷吗?还有,十里香会的人也在,而这两个任务,都是剑右护经的手。”
“怎么?你怀疑我?”
“属下不敢。”
“下去吧。”
“堂主,这……”
“嗯?”幽隐周身散发出寒气,余奋不敢多辩解什么,怯怯退了出去。
幽隐拉扯把衣衫,往回拢了拢,身上花花绿绿的,看不出哪是哪,许久,方开口道,“你就不打算解析解析?”
“七娘不知道要解析什么。”
“……”也算是习惯了这么一号人物在旁边待着,换做别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幽隐不屑嗤笑,唇角的弧度拉得老长,又过了许久,缓缓道:“是时候该去问候问候戴幻那老狐狸了。”
“戴幻?七星庄主。”
“不错,龙啸山庄当年那一劫,戴幻那老狐狸脱不了干系,如今离恒已死,知道那件事的人就只有我了。”幽隐津津有味回顾,那时的他还没有什么能耐,在所谓的江湖人眼里他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庙峰山一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龙啸山庄正全力对付煞会和鬼符堂,主上……”
“不急,让他们玩会儿先。”幽隐顺过两颗石珠子,颇有深意玩弄着,“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