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
周书卉大着胆子朝墨渊的方向坐近了一点。
两个人本来就是坐在同一个长沙发上，周书卉稍微移动了一下，右腿就贴到了墨渊左腿的裤沿。
“什么事？”
墨渊头也没抬地问，手指依旧刷着V博上的热门信息——清一色全是iris的好评。
都说坏事传千里，在何苏叶这，好事也跟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他不经意点进了“何苏叶后援会”的官博，发现上面居然已经有六十多万的粉丝。
他刷了下后援会的V博首页，看到对方的头像像是在视频里随手截的，像素不高，但依旧难掩她出众秀丽的脸庞。
墨渊点开头像看了眼，而后顺手点了个关注，顺便把置顶的一个配字为“啊啊啊姐姐鲨我”的剪辑视频点了个赞。
刚做完这个动作，一只白净的纤纤玉手就搭在了他的手背上，遮住了手机屏幕。
他脑子里下意识跳出刚才头像里的人，脊背僵直了起来，抬眸缓缓顺着这只手看向手的主人——却看到了周书卉那张浓妆艳抹、五官挑不出错的脸。
周书卉感觉到墨渊朝自己看过来，一时间紧张到不敢跟他对视。
她低着头羞涩地说：“我知道是你帮我，我才能当科技园的代言人的。我、我很高兴，我以为你根本不记得我。谢谢你……还有，你、你想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周书卉一边说，一边轻轻握紧了墨渊的手。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就被甩开了。
周书卉错愕地抬眸，却触及了一双嫌恶冰冷的眼睛。
那种嫌恶，就像是在看一只恶心的虫子。
这种认知让她只觉浑身血液都在倒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堪地动了动唇，说：“墨少，我、我……”
不等她说完，墨渊直接站了起来，冷冷地说：“周小姐可能是误会了。我之所以推荐你，是因为你给我朋友的妹妹找了个很好的心理医生，想借着这个机会，替她谢谢你而已。”
“……什么？你是因为……何苏叶才帮的我？”
“没错，我替她谢谢你。”
得到墨渊的周书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原来她一直在自作多情吗？
其实墨渊帮她的原因，她想过很多，但是她死也没有想到，墨渊竟然是因为何苏叶那个贱人才推荐的自己，而她竟然还在何苏叶面前炫耀这件事！
“如果我的做法让周小姐误会了，那是我的问题，抱歉。”
墨渊微微低了下头，而后直接从她面前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似乎跟她多说一句话都嫌麻烦。
一时间，后悔、羞恼、难堪、愤怒等情绪一起涌上她的心头。
她望着墨渊离开的背影，忍无可忍地抬脚跑过去，在墨渊没反应过来之前，从他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墨渊！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为了你，我努力学习，努力成为最优秀的人，考上全球最好的大学！当我发现我做的那些，你根本看不到的时候，我又为了让你看到我，我放弃学业，回到国内当一个艺人，我做的一切都为了接近你，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周书卉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接近哽咽，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落，染湿了墨渊后背的外套。
“我求求你，给我一个证明我们很合适的机会吧！我想成为你的女朋友，变成你的老婆，做那个陪伴你一辈子的人。你看我一眼吧，好不好？”
周书卉的表白已经卑微到不能再卑微了，但凡墨渊转身看她，都能为她楚楚可怜的面庞而感动，被她的真心所触动。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墨渊连头都没回，直接掰开她环着他的手臂，冷冷地说：“你喜欢我，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吗？那喜欢我的人多了，我是不是也要跟她们都在一起？”
“不……不是的，我跟她们不一样！”周书卉跑过去挡着门说：“我们门当户对，而且我觉得我足够跟你匹配。最重要的是，我喜欢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这个人，世界上不可能有女人比我更爱你了。”
墨渊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但眼神中带着冷漠和轻蔑。
“你是最爱我的又怎么样？”
周书卉怔住。
是啊，又怎么样？世界上爱他、喜欢他，想嫁给他的女人难道还少吗？哪怕她做了那么多付出，那又怎么样？他根本就不知道，哪怕知道也不在意！
她怔愣的片刻，墨渊抬脚绕过了她，伸手就要开门走出去。
“等一下！”她挡住门，固执地问道：“你不喜欢我，是因为何苏叶吗？”
“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她，那我认了，我认的不是输给了一个刚认识你不久的人，而是输给了你。我愿意输给你！但要是因为她你才不肯多看我一眼……我不服气！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你选的人是她？！”
“我看你是疯了，让开！”墨渊的眉头深深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周书卉反手挡住门把手，眼神中露出绝望和冰冷。
“墨渊，我想问你，如果何苏叶消失了，你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这话一出，墨渊忽得看向她，眼神中的凌冽让周书卉不由得浑身一颤。
下一瞬，墨渊压着嗓子冷沉地警告道：“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扒了你的皮！”
听到这话，周书卉却是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容有些凄厉，眼泪顺着姣好的脸庞流下来，边笑边哭说：“你果然是因为她……”
话没说完，她的脖子忽然被墨渊的手掐住，呼吸瞬间变得不畅。
男性气息忽然扑面而来，墨渊凑近她，一双黑眸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
但这气氛根本不是暧昧，而是……惊恐。
就在周书卉觉得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墨渊忽然放开了她，低沉的嗓音在她面前响起：
“我说到做到，你别挑战我的耐性。还有，不管是不是因为她，我都不可能看上你这种女人。把时间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我真是觉得浪费！”
他说完，转身从后面的茶几上抽了张纸巾，擦细菌似的擦了擦刚才掐过她脖子的手，而后把纸团往垃圾桶里嫌恶地一丢，抬脚推门而出。
办公室门自动关上的几秒，她听到墨渊对走过来的张区长说：“换个代言人，这个人不配。”
周书卉沿着墙面缓缓滑坐在了地上，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她又是笑又是哭，让进门的张区长不知所措，只好重新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的瞬间，周书卉的眼底忽然迸射出森森的寒意。
“我不配，你就配了吗？何苏叶，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