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知道墨渊的脾气,但现在他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而往往他这种预感是比较准确的——跟着父亲在边境“混”过一两年,他对危险的直觉非常敏锐。
“少爷,您不能先进去!”
十五强横地拉住墨渊的袖子。
“松开!别耽误我的时间!”
“不行啊少爷,在酒店里,不可能出什么事的,就让我先进去,您再进去也是一样的。”
“不行!”
“少爷!”
兴华经理看着这就差打起来的两个人,目瞪口呆之余,心里也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只是小事,这两个人不可能为谁先进门而争得面红耳赤。
正巧之前进门的服务生过来了,经理连忙打圆场道:“墨少,人来了,要不你们俩都别进去了,让他先进去看看情况。”
那服务生有些懵地连忙跟着点头。
不是……就进个房间,这两人怎么一副进鬼门关的样子?
“不过进去可能不那么容易。”那服务生随口说:“我刚才进去的时候就被挡在门口了。”
这会儿墨渊已经一抓揪住了十五的领子,十五是练家子出身,但他的个头却没墨渊大,一下就被墨渊揪住。
听到这话,墨渊猛地松开手,十五一下没站稳,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你说,你刚才没进去?”墨渊顾不上十五,冷冷地望着那服务生问。
服务生被那目光吓了一跳,但还是鼓起勇气回答:“是……我想看里面的情况,但那个女人把我拦在外面了,我不好强闯,只好在门口把水果交给她了。”
墨渊心中的不安骤升。
这时候经理忽然开口:“有了!你们俩谁都不用去走正门,可以直接从隔壁套房的阳台翻过去,就是这高度有点高,会很危险。”
墨渊根本没把“危险”两个字听进去,只是立刻说:“带我去!”
十五正要说话,墨渊看向他说:“你从正门进,我从阳台过去,我们里应外合。”
十五听到墨渊终于不走正门了,立刻不拖延,点头说:“好!那你一定要小心!我们互相开着手机戴蓝牙,配合好再行动。”
墨渊这次没有拒绝,只是再次看向那个服务生说:“你还得去敲门,但这次不能送水果了,你找个更好的理由,尽量在门口拖延时间。”
服务生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大领导的严肃注视,立刻点头:“您放心!”
三个人很快商量好对策,带上了各自的“家伙”兵分两路。
经理帮忙开隔壁套房的门,望着墨渊的背影,他差点没哭出来。
这叫什么事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嘛?!好好的酒店,能出什么事嘛!
光线昏暗的套房里,Jeffery怀里抱着沉睡的何渺,他一抬眼,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张姐,以及地上陷入昏迷的一众人,脸上露出阴沉又凄惨的笑。
张姐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我们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个孩子啊!”
Jeffery轻轻拍着何渺,勾唇冷笑了声,用半土不洋的中文说:“你们对我好,只是因为我有用。但是很抱歉,这孩子不是好了,而是我对她用了药。”
“看病不就是要吃药吗?”
Jeffery的眉头皱起来,说:“你这愚蠢的老太婆,我对她用的药是……类似于兴奋剂的东西。她眼珠子会跟着你转,会自己走路,都是因为我给她用了不该用的药。”
张姐愣愣地问:“那可是……渺渺小姐都笑了……”
Jeffery冷笑:“你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笑气吗?别说自闭症,只要是个活人,吸入后都会发笑。”
张姐震惊地瞪大眼睛说:“你!你怎么能这么骗我们!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没机会说出去了。是一位跟你们有仇的先生,他让我在何苏叶最开心得意的时候给她最致命的一击。等两个小时后何苏叶落地回到这里,她会亲眼看到她妹妹摔死在她面前,那样她不吓死也得崩溃了。”
“难怪……”张姐红肿着眼睛说:“难怪你到现在还没动手,你是在等我们小姐回来,你这个禽兽!”
“禽兽?”Jeffery自嘲地一笑,说:“不是只有她有妹妹的,我妹妹急需做心脏移植手术,何渺不死,死的就是我妹妹。所以,很抱歉,我只能这么做。”
“你的妹妹是妹妹,我们叶子小姐的妹妹就不是妹妹了吗?我跟刺猬他们的人命就不是命吗?你这样做,让你妹妹知道了,她能心安理得地继续活下去吗?她会愧疚死的!”
Jeffery摇摇头:“她不会知道的,她会过得很好,那位先生也答应过,只要何渺死在何苏叶面前,然后我认定是为了钱财才杀人的,那我妹妹就能享受最优渥的条件,过最幸福的人生。而她的哥哥,对她来说只是个为了钱杀人的杀人犯,她不会活在愧疚里。”
张姐听着这些话,浑身发抖,刚才她还没觉得害怕,可等Jeffery说出这些话,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这样近。
叶子小姐,叶子小姐!您不是什么都运筹帷幄,能让我跟着您过好日子吗?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真的要死了吗?
不,不会的,叶子小姐那样厉害,肯定不会让自己和刺猬他们,给何渺陪葬的。
张姐努力说服自己,可是脑子里却出现了一个摔得脑壳都碎了的何渺,她吓得一哆嗦,眼泪流出来。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我会帮你跟叶子小姐说话的,她人很好,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妹妹治好的……”
“闭嘴!再说话,你就得死在这小孩前头了!”
张姐一个哆嗦,不敢再说话,但是眼泪流得更多了。
她要死了,她真的要死了!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又“叮咚叮咚”响了起来。
Jeffery放下被喂了安眠药正在熟睡的何渺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了眼,“啧”了一声,用英文说:“这该死的服务员怎么又来了?!”
他看一眼被绑住的张姐,抬脚走过去,换成蹩脚的中文骂道:“想活久一点就去开门!还是刚才那样,不准他进来!”
张姐只觉得心底已经死掉的希望又开始冒芽。
只要她跑出去,只要她跑出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