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名婢女捧着白色织锦披风,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来,正是昨日在殿中叫她小姐之人。
她贴身跟随夏慕清多年,一个月前随夏慕清来到东秦,到这里之后也未改口,依旧以小姐称呼。
夏慕清身形未动,只是淡淡地说道:“不是叫你在床上多休息么,怎么又下地了。”
对于这个为夏慕清苦苦求情而倍受牵连,受了数十下掌掴和诸多拳脚的婢女新儿,她还是有着一些好感。
“不碍事。”新儿见她说话,欣喜地露出笑脸,只是嘴巴一动,又牵扯到了还未消肿的嘴角,不由“嘶”地吸了口凉气。
夏慕清转过身,看着新儿淤清的嘴角,道:“那些人下手还是狠了些。”
“小姐。”新儿闻言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新儿受的这些不算什么,倒是小姐,千金之躯,从来都没有受过委屈,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毒打。”
夏慕清淡淡一笑,要说毒打,也未必称得上,也就是挨了五六下板子而已,重想必是重了些,只是这身子的主子也实在是不争气,只是这几下就断了气。
“这几下,我还捱得住。”她淡然地说道。
新儿愣愣地看着夏慕清,对于她性格上天大的转变,一时之间还是接受不了。
说话间,殿外突然响起内侍尖细的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
殿内所有宫婢内侍顿现紧张神色,齐声跪伏在地,恭迎来人。
夏慕清走出寝殿,站在门口循着声音往殿外看去,只见雕梁画栋的长廊处,一名身着黑缎蟒袍的男子由远及近徐徐而来。
标杆般的身段高而修长,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而紧抿的唇,充满了王族的高贵气度,一双漆黑的眸子亮如星子,却是如刀锋冰雪般锐利,透露出冷酷无情之气。
直至走到夏慕清跟前,他才停下脚步,一双犀利的眼睛带着无形的压迫直视着她,而夏慕清只是淡然而笑,并未向他行礼。
“一月不见,你的胆量渐长啊。”他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明显的讥讽,缓缓打量着眼前女子,脑海中极速地回忆一个月前少得可怜的记忆。
那个穿着红色嫁衣,从南燕一路哭到东秦,在见到他第一眼之后便惊得晕倒的怯懦女子,他怎么也无法将她与眼前这名行事决断,胆大妄为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若不是亲眼见到了她的反应,对于昨晚柔妃的哭诉他还有些不信。
“那么,我是不是该多谢太子殿下的夸奖?”夏慕清亦是含着淡淡嘲讽,对于这个太子,她同样没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