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三小口抿酒,微笑道:“皇甫老弟不在,你们就这么闲?”
璥洲忍不住带些微笑,“是啊,就是说。”
宫三道:“你不喜欢清闲?”
“嗯……”璥洲嚼着酥糖思考,又笑。“唉,怎么说呢。”
宫三也笑笑,拈了瓜子来嗑。灰色的石桌石凳,更显静逸安然。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木叶丛中鸟语虫鸣。
“今天好像没有看到瑛洛和紫幽?”宫三似漫不经心。
璥洲抬起眼来看他,“怎么?你每日都能看见他们么?”
“是啊,”宫三微笑,“敝人每天在庄子里闲逛,他们每天也在庄子里闲逛,怎么也要碰上两三回的,瑛洛有时还到敝人那里去串门子。”
璥洲道:“瑛洛那家伙就是爱串门子讲闲话。”
宫三笑。“也不算是闲话,只是皇甫老弟那些事迹罢了。”
璥洲慢慢放下酒盅,垂目转了转眼珠。“瑛洛话虽多,却不会乱讲我们爷的事。”
宫三不好意思笑道:“是啊,每次都是敝人缠着他问。”
“哦,那他都跟三哥说了些什么?”
宫三笑道:“都是皇甫老弟小时候淘气的事。”
过了半晌,璥洲才应道:“哦。”
于是静默半晌。
宫三也放下酒盅。眼珠微滚,似出神,又似在想鬼主意。
宫三忽然笑了笑,替璥洲只啜了一口的酒盅里又满上不到一口的酒,颇有些谄媚开口道:“璥洲啊,有件事情敝人思索了良久,只是奇怪……呵,”望着璥洲的脸,小心翼翼道:“可不可以问一问你?”
璥洲道:“或许我也不知道呢。”
“怎么会,”宫三在桌下立刻攥紧拳头,心头扑扑的跳。“你不是皇甫老弟的……你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么?”
璥洲笑摇头。“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有时候三年五年也见不到他一面,有时候倒是日夜腻在一处,不过这种时候少。他经常一个人往外面跑,谁也找不到的。”
“……哦……”宫三望着他良久才茫然应了一声,不知璥洲是何意思。又道:“那……”忽然住口,紧张往四下望了一望,倾身向璥洲处,极小声道:“皇甫老弟……是不是就是‘方外楼’……”拉开些距离望着璥洲,等他接口。
璥洲只是回望他,并不接口。
宫三只好道:“公子爷……”
璥洲心内好笑,也学着宫三紧张往四下望一望,严肃道:“谁告诉你的?”
“……啊?”宫三愣了愣,“敝人……敝人……自己猜的。”
璥洲道:“这种事是机密,外人知道了要灭口的。”作势将右掌在颈中横了一横。
“哈?!”宫三立刻缩手,望着璥洲惊恐眨巴眼睛。“你、你要杀我?”
璥洲道:“瑛洛没有告诉你吗?皇甫熙到底是什么人?”
宫三吓得口吃。“没、没呀。他、他叫我问、问你……”
璥洲转了转眼珠。“这种事没什么的啊,他就是方外楼陈沧海,没想隐瞒。”